“你们俩是大学二年级的时候认识的……”宋一鸣说着,就像那轻扬的歌曲重新飘动了起来,夏蕙突然感觉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午后。
虽然已经秋日但是窗外蝉鸣不绝于耳,夏蕙抱着国画课要用的宣纸、墨和各种大小号的毛笔走进了教室,此时前排已经有人了,夏蕙在倒数第二排把东西放下,窗外阳光倾洒进来,让淡黄色的桌子好像散发着阳光的气味。
同学们依次从老师那里拿回了要临摹的画,老师开始从第一排给每个同学指导,到了夏蕙那里,老师指着她上回画的那一部分点了点头,说:“不错,再描的细一些。”夏蕙认真的点了点头。
在第一个45分钟过去的时候,夏蕙已经把当天的画画完了,她看着前面的同学还在认真的画着,又看了看后面的同学,她后面那一排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桌子上摆好了画笔,他却手里拿着本书认真的看着,表情看着冷漠而有距离感。阳光穿过窗外树木的缝隙,摇碎了点点撒在他的脸上,他冷漠安静的表情看上去少了些距离感,倒有了些软软的感觉。
夏蕙悄悄地走了过去,那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夏蕙看着他都没有打开的笔套,轻声的问了句:“你不画吗?”那个男生没有说话,连头都没有从书本上抬起来一下,夏蕙抿了一下嘴唇,又说了句:“我帮你画吧。我看你有书要看,我就当助人为乐了,你也不用谢谢我。”男生还是看着自己的书,没有理她。
夏蕙吐了一下她粉嫩的舌头,说:“那我就给你帮这个忙。”说完,她就拿起了自己的笔准备要画。
那幅图是荷花图,夏蕙看着图,问道:“今天你要画哪里?”没有人回答。夏蕙点着头,说:“那我就画这些荷花茎了,这个简单点,我想着我能画好,就是时间有点紧,画不好你不要怪我。”夏蕙似乎适应了这种有问无答的对话,也不再等着有人回答了,她自言自语了一句:“好吧,那我开画了。”说完拿起笔开始描摹那十几二十几根的花茎。
马上第二节课就要下课了,夏蕙还没有画完,她像是对着那个男生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说:“我下面还有课,剩下的我下回帮你画。”
下课铃响了,夏蕙抱起了自己的一堆东西,又朝着坐在后排那个男生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再见。”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夏蕙点了一下头出了教室,赶往了下节课。
第三节课结束的时间那个男生终于看完了那本书,看着教室里已经没有了人,他闻着淡淡的墨香,想着刚在书海里遨游的一番,顿时觉着神清气爽。他看着眼前的画,愣住了,这画自己怎么多出来了一些?他歪着头,眯着眼睛看着摊开在桌子上的画完全没有思绪。
下一周的国画课如期而至,夏蕙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以后就响了铃声,开始上课了。老师照旧点评着上节课各位同学的画,到了上回那个她帮着画画的男生,夏蕙侧着耳朵,悄悄地听着。
“这些荷花茎画的有些太粗,影响了画作整体美,还要画的细一些。”那个男生眼睛看着不是自己画的那部分谦虚的点着头。老师回到讲台上后,大家提笔开始画画了。
夏蕙悄悄地溜到了那个男生身旁,说:“对不起,我以为我能画好的。实在抱歉啊,我本来想着做个好人好事就隐姓埋名的,到时候你肯定会以为是田螺姑娘帮忙的。没想到成这样了,所以来认错。”
那个男生看着凑过来的这个女孩,扎着半丸子头,皮肤白白净净透着粉色,睁着一双妩媚的大眼睛,嘴唇水水嫩嫩的一张一合和他说着话。
“田螺姑娘?这是什么梗?”他脑子里冒出来了这句话,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长得不错,脑子就有些……的女生。
夏蕙的脸被看红了,就像是阳光下的鲜花,是那样鲜艳欲滴。她说:“上节课我看你在看书,我的已经画完了,就帮你画了。”接着她急忙摆了摆手又说:“我不是自做主张的,我问过你的,你没有回答我就觉着是默认了,我想着你可能要考试所以忙着看书,所以就,就,你看到了,对不起。”
那个男生笑了,露出了两排整洁的白牙齿,看上去青春而美好,说:“你好,我叫魏槐。”夏蕙点了一下头微笑着说:“你好,我叫夏蕙。”
即使时光荏苒,魏槐在以后每次看到夏蕙的时候,感觉看到的还是那张突然闯进自己视线的脸,那张有着孩子气的脸,那张似乎是没有忧愁,充满活力的脸,那张永远青春的脸。
魏槐看着夏蕙说:“对了,忘记说了,谢谢你。”夏蕙啊了一声,魏槐抬起手指了指桌子上摊开的画。夏蕙不好意思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