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回头,回头再浪(十七)-(十八)
浪子回头,回头再浪(十七)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视觉对比冲击更强烈一点的。”何起红逼迫自己回忆起Monster or Master的细节,好强化一下恐惧感。“比如说一个漆黑的雨夜,后面还有电锯杀人狂一样的物体在后面追逐着,音乐不停渲染着紧张恐怖的气氛,然后主人公跑进了自家温馨的屋子里,瞬间就化解了恐惧感,然后发现后面追着自己的是一个想要避雨的木工罢了,然后两个人和睦地进行围炉夜话……这只是其中一个构想,主要是塑造几个恐怖的场景,然后给主人公提供一个契机,让他们可以走进温馨的屋子里,温馨得足以让气氛一下子变得美妙那种,这样会更有冲击感,印象也会更深刻。”
“我再想想……”何起红知道他愿意继续往下听,于是积极思考一些日常的恐怖场景:“或者说我们不要把家装局限于住宅,我们可以考虑一下电梯厢。不是经常有那种鬼故事里有那种电梯失灵的情节吗,要么灯忽闪忽闪的,要么漆黑一片,只有电梯按钮亮着。在短暂的恐惧过后,电梯厢变成了一个素雅干净的小房间。灯光不一定是电梯里那种亮堂堂的灯,可以是你铺在树上那种小串灯,更能营造出浪漫安宁的气氛。”
“嗯,还是按照老规矩,将你想的都写成详细的方案,然后尽快交给我。”凌云皓的回应让她懊恼不已,她又一次挖了个坑让自己跳。但她这次学聪明了,学会了跟他讨价还价:“既然我现在又在凌云打工,又帮你做事,是不是应该领两份薪水?”
凌云皓点点头:“合理。但鉴于我这边的工作量只有凌云的一半,所以我只付给你一半的薪水。”
“可以,顺便也在里面扣除房租吧,我也不能白住在这里。既然开始谈到公平性的问题,那做饭是不是也应该一人一半?还是说跟房租抵消,由我来负责做饭?”何起红继续问道。
“你以为凌云的工作会很轻松吗?你能确保你能按时下班?”凌云皓反问道。“按照目前这种情况,只能视具体情况而定。除去午饭,每个人每个月都要下厨30次。”
“行,我明天可以早起,早饭由我负责,晚饭就交给你了——不,还是要按具体情况而定,负责做饭的人同时负责洗碗。”何起红率先包揽了早餐,因为她觉得准备早餐比准备晚餐容易得多。“那如果两个人都很忙的话,可以请家政或者直接出去吃吗?”
“到时候再说。”凌云皓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径自走到电子板前制作了一份轮值表,好记录两个人的家务情况。何起红也不想浪费时间,尽快吃完饭后便麻利地将碗洗好,然后回到新房间里继续捣鼓自己的砖雕作品。
窗外突然一阵狂风大作,黄豆大的雨点不停地撞击着落地窗,雷声也开始由小变大,一声声在耳边炸响。何起红本身就比较怕打雷闪电,于是停下了手中的活,捂着耳朵蜷缩在床角,默默等待着雷声变小。谁知道这雷声就像几千个负心汉发誓一样,打出了五雷轰顶的效果。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整个屋子便陷入了漫无边际的漆黑当中。
浪子回头,回头再浪(十八)
窗外一排大树被吹得东晃西摇,落在窗帘上的影子就像是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试图从每个缝隙中钻进屋子里,乘她不备便取她狗命。她的身体仿佛被乱窜的暗影束缚,久久无法从中挣脱出来。她在光与暗交汇之间隐约看见一个健硕的身影,正一步一步向她逼近,用喑哑无力的声音问道:“你不怕我吗?”
“我觉得还好……”何起红还没说完,它便怒吼了一声,震得窗户哗哗作响。她慌忙补了一句:“我这不是挑衅,你不用跟我较真,我怕还不行吗?”
黑影没打算放过她,而是直接扼住了她的喉咙,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她置之死地。她拼命挣扎,卯尽全身的力气想将它的手掰开。她感觉自己的指甲已经嵌进它的皮肉里,可他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她的呼吸从急促变缓慢,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奢侈。她拼命睁大眼睛,好看清这个怪物的样子,以便做鬼的时候再找它寻仇。可它的脸始终模糊不清,眼睛倒是和韩清策有几分相似,但鼻子又很像程修宇……
“你是想记住我的模样吗?那我可得剜掉你的眼睛。”怪物洞悉了她的想法,将尖锐且修长的爪子慢慢伸进她的眼眶里,锥心的刺痛让她不停奋起反抗,她从没有如此渴望光明。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抓着凌云皓的手,而他的手已经出现了几道淤青,她的后背也早已被汗渗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尽管房间所有的灯都已经打开了,但外面还是风雨肆虐,雷鸣声依然接踵而来。她用双手堵着耳朵,有气无力地向凌云皓道歉:“不好意思,我做噩梦了……吵到你了吧?我也不是有意要抓你的……不对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刚才停电了,我这里有备用电,打算帮你的房间也通上电,一进来就听到你的惨叫声。我以为你被谁袭击了,于是想要救你,没想到是你要袭击我。”凌云皓见她可怜兮兮地缩在一边,也不忍心责怪她,只是默默地帮她点了一盏安神的香薰灯。她突然就叫住了他:“等一下,你帮我记录一下,第三个场景,美女与野兽。野兽想要袭击公主,但一进房间就被里面的温馨的家装感染了,然后坐在小书桌旁看书。公主过一会儿推门而进,先是被野兽吓了一跳,但最后镜头一切换,公主就开始给野兽讲睡前故事了。我能想到的就这些,我怕我忘了。”
“我该不是野兽的原型吧?”凌云皓没想到她连做个噩梦都能转化成工作内容,一时不知道该夸她敬业,还是该心疼她。“行了,我帮你记住了。”
“等等,你等下有事要忙吗?”她又一次叫住了他。凌云皓看了看表,然后摇摇头。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只耳塞堵住右耳,然后拍拍藤床的右侧,示意让他坐上来:“这雷声太大了,我肯定睡不着,还不如趁机向你请教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