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面前的少年刚藏在暗处,看得不真切,反倒是他后退一步,月光撒在他的脸庞上。
这少年长得倜傥,狭长的桃花眼似潺潺春水,挺直的山根,薄唇颜色偏淡,似京城那矜贵娇养的公子,这样好的姿色,在京城里应有许多贵女送拜帖宴请,踏破绣鞋也要见上一面。
可是,她怎么没见过?难道是她参加宴会太少了?而且,如果是京城里的公子,为何深夜要躲在这?
沈淮景看着面前的女子不加掩饰地打量他,似水的眼眸从害怕到惊艳,到平静,再到后来的疑惑和警惕,跟变戏法似的。
沈淮景咳了一声,叶清荷回神,就看见他神情冷漠,眼神带着威胁和警告:“你今夜没见过任何人。”
这是打算放过她,叶清荷觉得命要紧,赶紧点了点头,回应面前的少年。
沈淮景得到回应,便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留下叶清荷一人,叶清荷松了口气,匕首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吓出了冷汗,她还是回去换身衣裳吧,只要守住嘴,说今夜没见过任何人,她应该不会有事,她边想边往所以的寮房走。
在寺庙的另一片园林的寮房里。
“呦,沈小少爷回来啦?”陆桓泽跟没骨头似的摊在榻上,手里拿着扇子扇风,嘴里说个不停:“寺里都在传她长得像菩萨,怎么样,像不像?漂不漂亮?”
“一般。”沈淮景不在意地回应他,然后随意地坐在榻上,给自己沏了杯茶,没提自己被发现的事。
“一般?!”陆桓泽从榻上坐直起来,差点没被沈淮景的回答惊掉下巴:“不可能啊,京城里就只有那尚书府叶廉的女儿长得像菩萨,之前你不在京城你不知道,我去秦家赴宴的时候远远见过她一面。”
陆桓泽在回忆当天的场景,满脸痴汉样:“她和其她贵女不一样,即使是在百花齐放的贵女里也能一眼就认出她。”
沈淮景抿了口茶,然后白了他一眼:“一般就是一般。”
“行行行,沈小少爷见过貌美的女子这么多,肯定见过比她更美的。”陆桓泽顺着他的话敷衍他。
“好了。”沈淮景放下茶盏,端正了神色:“不说其他的了,知道云州发生洪灾了吧。”
“知道。”
陆桓泽收起了散漫的姿态:“听说是有官员贪赈灾的钱银,你在云州没有管?”
沈淮景没有回答,到是陆桓泽却猜到了,手中的折扇转了个圈:“不是不管,是故意不管。”
“为何不管?”
“近些年来没有匈奴进犯,却有不少匈奴假扮中原人在云州经商居住,有些蹊跷。”沈淮景摩挲着杯壁。
“如果是这些人从良,想好好过日子呢?”陆桓泽不解。
沈淮景摇摇头:“这些匈奴私自经商未上报官府,经商不纳税,开垦田地也没有批条,也并未见他们保留自己的服饰与习性,倒是把中原人的习性学得一模一样,若是照你这么说,那为何不保留自身习性和遵守我朝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