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做了什么?”
容瓷在脑海里对系统发出了掷地有声的质问。
“就是,我想着…给你提供一点自由和便利,就给你买了一个回归时段自选Buff…”五四如实回答,诚恳低头,“对不起,我错了,我应该先征求你的同意的。”
买?buff?
容瓷更加迷惑了:“什、什么东东?什么Buff?你买什么东西了?”
五四解释:“回归时段自选Buff,就是你可以自主选择变回人的时间点与时长,以后不会再自动变回去了,你想什么时候变就什么时候变。”
听起来还挺不错的样子,但容瓷心头莫名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提出了那个问题:“这个东西,怎么买的?”
五四停了一下,才继续缓缓回答:“用亲密值买。”
轰隆隆!咔嚓!
容瓷顿时觉得头顶一阵天雷滚滚,无情地劈在她心头,灵魂深处紧紧一颤。
Oh no!她本就不多的亲密值啊!!!
容瓷咽了口口水,脑电波都有些忐忑:“花、花了……多、多少?”
五四稚嫩的小女孩语气里莫名藏着欣喜:“也不贵啦,就四十万而已,你还剩六万五千呢。”
四、四十万!
精准扎心,容瓷一口狗血差点没喷出来。
容瓷的狗爪子硬了:“赶紧告诉我!36万5千之后的那10万是哪里来的?”
容瓷倒没有责怪五四,毕竟它也是为她提供了便利,以后她也不用再面对像今天这般的突发情况了。
五四:“秀恩爱啊!”
容瓷:“什么时候?我和他哪里秀什么恩爱了!”
五四:“上了S国的热搜,一个热搜一万,话题讨论的热度越高,亲密值越高。”
容瓷:“上热搜了?什么热搜?我怎么不知道?”
容瓷身无一物,对这类事件也是闻所未闻。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都不会相信现在发生的这一切。
五四:“你确定要听?”
容瓷听到五四的这个问题,心中莫名忐忑。叶声飒飒,容瓷感觉耳臊拂过阵阵阴风,有妖气逐渐靠近。
脚步声也越来越明显。
有危险!狗子迅速转身,从玫瑰丛里探出一颗软毛脑袋,朝别墅处张望。
一身名品睡衣的男人踩着拖鞋,大步朝这里走了过来,浑身透着一股子冷气。
他来了!
那个男人!
容瓷下意识想撒腿跑,然而小女孩娇娇滴滴的声音从大脑里传来,像胶水一样把她的四条小短腿粘在了泥土上。
“对了,忘了提醒你了。”
五四语调平淡,却听得出来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你不能离开任务对象超过一公里,否则你和他之间的亲密值就会被消耗,离得越远,消耗得越快。”
容瓷:“……”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强行捆绑吗?
不愿再笑Man~
五四继续啰里吧嗦道:“虽然你是不死之身,但是你也会受伤,也会感受到疼痛,像刚才那样自杀式逃跑的行为是完全不可取的,一来疼的是自己,二来跑远了还会浪费亲密值,延长重生时间……”
容瓷:……未经本狗同意就擅自动用我亲密值的家伙,是谁?
五四:好吧,是我。对不起。
狗子摇摇头,懒得同她计较,在脑海里缓缓打出四个字:没有下次。
五四:得令。
容瓷和系统无声对话之际,墨砚已经走到了容瓷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肚子,不怕脏地往怀里捞。
“宝儿,你怎么变得这么不乖?嗯?”他像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搂着狗子往明亮的别墅里走回,“是不是我对你太温柔了?嗯?”
无人知晓的角落,只有风听懂了他嗓音里的恐惧——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惧。害怕旧事重演的恐惧。
温、温柔?
墨砚,你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容瓷现在的心情只能用省略号来形容。
那个说她“小脏狗”的男人是谁?说要炖了她的男人是谁?突然把她放到跑步机上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容瓷从前忍成习惯,沉默寡言。
然而当她重生成狗后,怨气总在她心底那个自己也不曾察觉的角落涌出,证明着其实她还是在同他斤斤计较。
毕竟,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啊。
“五四,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已经见过我的真身了?”
容瓷回想起和墨砚呆在一起的这几天墨砚的奇怪表现,就不由得怀疑。
那天墨砚对容珏说:“她没有死。”
这句话依旧时不时在容瓷的脑海里响起。现在这响声愈发地放大,让她再也无法忽略。
墨砚那么准确地知道她的死因,却没有任何情绪表现……很可疑。
五四:“有可能诶,毕竟你俩每天醒来的时候都是抱在一起的。”
小女孩甜甜软软的声音里藏着容瓷没有发觉的东西。
容瓷狗嘴再次一抽,不想理它,虽然五四例举的证据非常有力,但是。
这已不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容瓷蓦地抬头望向那个男人,猝不及防地撞进低头看她的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那眼眸里映着繁星璀璨的光,也映着比繁星还要璀璨闪耀的墨色眼瞳,散发着比夜色还要深沉的爱意。
容瓷心海里最压抑的地方似乎传来了一阵呐喊。
孤独在叫嚣。
在寻觅。
在这一瞬间,孤独似乎找到了归宿。
容瓷微愣。
墨砚停下了脚步,皱起了眉头,两手一动,架着容瓷的胳肢窝,就把她举到了距离地面一米八的距离,与他的视线持平。
他这是干什么?容瓷疑惑中,感受到了寒气,似乎是从她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能敏锐地察觉到,他有点不开心。不,不是有点,是非常不开心。
甚至,眉宇间还流转着悲伤的神色。
是的,悲伤。
他在悲伤什么?容瓷也找不到答案。
只见那一双浅色的眼眸在她的身上身下来回打量,专注认真,不错过每一个角落。
染在衣裳上的除了泥土的颜色,还有丝丝难注意的血色。
墨砚那对俊美的眉毛锁紧了,双腿迈开,再次大步朝别墅里奔。
“墨爷。”
薄彬远远站在门口迎接,半鞠了个躬,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像是有一阵风飘了过去。
薄彬眨眨眼,一抬头,墨砚人已经走到电梯门口,一句“打电话联系一下兽医,顺便把医药箱拿过来”轻飘飘地从他头顶上落下。
“是。”
薄彬来不及跟上他们,就先下意识转身朝另一个房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想:我可真是一个充满人道主义关怀精神的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