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贺扭动开关的时候,那面墙是直接跟皇室链接的,一动,月崖涧屋里魔球瞬间传来消息。
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站在一旁看着魔球的眼神微眯起来,随后冲着外面喊道:“立刻召集精兵前往地下室”
钟贺使用障眼法,就躲在离他们五米外的柱子旁,那边还有纱帘轻挡着。
钟贺静静地待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尽量在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给我搜!”。
那人一身下令,周围四散开来,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就连天花板也派人上去查看。
钟贺能感受到精兵就在自己身后,他屏住呼吸,内心念动着咒语,让自己看起来更万无一失。
身后人退去,钟贺轻呼一口气,眼神微转动,向那人看去,冷冷的只注视一眼。
但那人很敏锐,像是感受到了一般,向他那边望过去,他眼神微眯,嘴角轻扬,像是追到猎物般愉悦。
钟贺隐隐发觉到不对劲,再加上他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很危险。
手下报道:“报告摄政王大人,并未找到可疑人物”。
“是吗”
手下们面面相觑,难道是找的不够仔细吗。
钟贺手握成拳,听着他们的对话。
只见他轻呵一声,又像是在嘲讽“撤退”
钟贺微转过头,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完全退去过了一些时候才重新走出来。
在他想该怎么出去之后,身后就传来快剑的声音,他反应很快,侧身一躲,那把剑差点刺破他喉咙。
钟贺这下才看清了他的长相,他觉得有点熟悉但容不下他多加思想。
那人看轻钟贺脸庞后,微微一愣,眼神带着些一丝不可置信和难以言说的情绪,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这些小情绪钟贺并未感觉到,他只想赶快解决到,不想招引来更多的人,但交手了几个回和,钟贺感觉到他的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况且那个人居然越打越兴奋,就连招术都带着一股疯狂的意味。
……
“叮咚”一声,钟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把掉在地上的剑,转过头,就看到对方冰凉的剑身贴在自己脖子上。
钟贺看着对面那充满兴奋且疯狂的眼神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耳边是他那豪淘的笑声。
因为他实在太过兴奋,钟贺从始至终都警惕的盯着他眼前这个疯癫,好找机会逃脱开。
对面看着他那副警惕又沉默的样子,收起了刚才散发的疯感,恢复成之前的样子,但眼底的情绪是藏不住的。
他嘴角勾起,剑依然架在钟贺脖子上。
“钟贺”
他的声音清冽冽,带着些许沙哑,叫他的名字又刻意咬着字音,让人听起来感觉酥麻麻的。
钟贺一惊,他回忆着之前遇到过的所有人,明明对方看起来很熟悉,但他就是记不起来。
钟贺冷冷的声音传进他耳边:“我们见过?”。
那人听完又是一笑,他笑着捂住自己的脸“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令人伤心啊哥哥”
最后那一声哥哥钟贺听得瞳孔骤然一缩,随后勾起了他以前的回忆,只见那人的声音和眼神里满是戏谑。
捂住了脸,钟贺看着他那双邪魅又危险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
他的手放下来,看着钟贺许久未回答,眼神变得冰冷,声音也是满满的疏离感“还记不起来吗”
再想不起来他可要生气了。
钟贺回想起之前,脑海中印起了一个人的名字:“钟策”
“我还以为需要我来帮你回忆回忆了”。
钟策上前走了一步,看着钟贺的脖子上微微渗出来的一点血丝,眼神变得晦暗,随后把那把剑收起来。
钟贺看着继续走上前的那人,后退了几步,钟策长臂一拉,直接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钟贺看着许久未见变得越来越陌生且是名义上的“弟弟”,他轻笑一声,内心暗道:也许是自己根本没有了解过他。
他看着钟策慢慢地靠近自己的脖子,伸出手就要去推开他,却被一把按住。
钟贺呵斥着“你干什么!”
而钟策却没有理他,他靠近他的脖颈,往那个伤口闻了闻。
钟贺感受到他的气息拍打在脖颈上,他侧过头,想离钟策远点,但他万万没想到钟策居然会去舔!
钟策感受到钟贺身体上微微的颤抖,心情内心勾起了一些愉悦。
钟贺脑子里空白了几秒虽后彻底恼怒,他手掌聚起灵力,一道亮白色的剑气向钟策攻去。
钟策放开他,反应很快地闪到一边,但腰侧明显裂了一小道伤口,只是他自己丝毫不管,像是没感觉一般。
钟策轻舔着嘴唇,像是意犹未尽,他看着钟贺微微发红的耳朵,嘴角笑意更深。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立马冲进来,而钟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没事,眼神自始至终都在看着钟贺。
看着对面戒备的人儿,钟策放下了继续逗他玩的乐趣。
他直接快速𣊬移,直接来到钟贺面前,想都不想直接一把抓住他的手消失了。
一眨眼便来到了钟策所居住的地方——月崖涧。
钟贺后退几步观察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看着钟策打开柜子,拿着白色的瓷瓶向他走过来。
钟贺赶忙又后退几步,在他认为安全距离的地方停下。
钟策看着他那戒备的行为,不免一笑,他晃动手中的白瓷瓶:“里面是药膏”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脖颈,示意他拿去擦。
而钟贺还是一动不动,他不明白钟策这么做的目的。
“金疮药,不会害你的,毕竟你是我的哥哥”
钟贺已经许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现在在钟策嘴上听了好几次,显得刻意又讽刺。
但钟策丝毫没想到他会这么想。
钟贺看着对面那人,钟策坦荡荡地望着他,眼里没有之前那群亲人的虚伪厌恶,反而多了一份真诚。
钟贺被自己的猜想有些一愣,他看不懂钟策。
钟策在钟贺转过身的那一刻便认出了他。
他找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令他很兴奋。
钟策一步一步走近他,嘴里念叨着“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但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相遇”
“你是不是也是来拿骨髓的,但我觉得你应该不需要这个”
“你与世无争,如果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来帮别人的吧”
他一字一句,把钟贺的心给提了起来,钟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盯着面前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人。
他似嘲笑般“你可真热心”。
“与你何干”。
钟策绕着钟贺,边走边道“城门上那几句尸体,你应该看过吧”
钟贺感觉他这句话有点幼稚,又觉得他在嘲讽着自己“你这是在恐呵我吗”
钟策弯下腰,与钟贺面对面,嘴角上扬“你怕吗”。
只见对面人盯着他一言不发,钟策呵了一声“我可以放你走”。
“但下次…我不希望再见到你”。
“以这种方式”。
看着钟策的背影,钟贺忍不住道“你是想让我引出他们吧”。
钟贺听见他发出的笑声“那又怎样”。
“你们会来的”。
-
钟贺回到客栈已是卯时,他走到高樵子房前站着,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但又怕吵醒师父休息。
就在他徘徊之时,听见了屋里师父的声音。
“进来吧”。
钟贺呆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才进去,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一进去就看见他师父坐在床榻上。
“师父是不是早就猜到我会来”。
而高樵子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着,看起来一股和蔼之气。
“别在那傻站着,过来坐会吧”。
“…好”
高樵子看出徒弟的欲言又止,他抬手轻轻摸了下钟贺的后脑勺“遇见他了对吗”。
钟贺想问他为何知道,但想想师父那么厉害,神机妙算所以他停下了问题。
“贺儿,为师算出了你有一段缘”。
萧寒云并未明说,他看着钟贺一时有些震惊随后又呆愣的表情。
钟贺有些不信但又孩子气道“我不要”。
但高樵子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
钟贺不敢想遇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师父所说的那段缘。
他回想起小时候,周围的人都欺负着他,就连家族里的人也同外人一样。
他隐约记得,钟策那时候很淡漠,小小年纪便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因为身份高贵再加上性格高傲便无视着所有人。
仔细想想,钟策是所有人当中不看轻他,有几次还护着他的人。
那是在一个大院里,钟贺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下,有几个小孩躲在大门后面,拿着小石头偷偷砸他。
小时候的钟贺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但石子砸到小小的身躯上还是会有些隐隐作痛,他站起来,左右看看,想找个可以遮挡的地方。
即使知道这是无用之举,但总比傻傻被砸好,但钟贺绕来绕去就是找不到,在他有些发晕之时,看到了青愧树下,那里坐着一个矜贵的少年。
他穿着金黄色衣袍,眉眼间尽是清冷,正专注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钟贺知道那是整个家族里爷爷的长子大伯的儿子——钟策。
他跑过去,即使知道可能会被赶走,但他清楚家里的人没人敢忍钟策。
果不其然,他一靠近,眼前的人便皱起眉毛,似乎不喜欢别人的靠近,但钟策只是微微瞟了钟贺一眼,就继续做起自己的事。
钟贺眼神有些好奇的眼神看着钟策,他觉得眼前的小孩很好看,跟之前遇到过的都不一样,看着很矜贵,气质很出众。
那群小孩看见他躲在钟策身旁,便停下了动作,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有个胆子比较大的走出来,冲着钟贺嚷嚷“你给我出来,跟你玩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他边喊边看钟策的表情,只见他握着笔的动作停顿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人。
被他这么一看,那人底气瞬间消散,有一种随时都会被他割命的感觉。
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额头上滑下冷汗:“策儿…我…我…不是在说你,是在说你旁边的小野钟呢”。
“他打扰到你,我马上来把他捉走”。
钟贺此时已是全身绷紧,他双手紧握着,钟策淡淡一瞟便注意到了。
就在他以为钟策会让开时,上方传来了男孩清冷疏离的声音:“滚”。
他还听见了那群人贱兮兮的笑声:“哈哈哈哈,听到没有,策儿叫你滚呢,你这小野钟还不赶紧识相点滚出来别人本少爷亲自去捉”。
“对啊对啊,真的是自不量力”。
钟贺因为蹲久了腿有些麻,站起来都有点颤颤巍巍的,还没等他完全起身,又听见钟策的声音。
“是让你们滚,不明白吗”。
众人有些错愕就连钟贺也不例外。
“下次再喊策儿,我撕烂你的嘴”。
他面无表情,说的话却让人背后一凉。
那人虽然害怕但还是有点不服气“你…你什么意思”。
眼见周围气压越来越低,身旁几人赶紧拉住他就往外走。
钟贺还保持着刚才那动作,他直起身来,浑身发酸,脚步颤巍就打算往外走。
钟策盯看着他背影,又低下头继续写着,嘴里却提醒他:“他们还没走,诺不想被拖走的话便再等一会吧”。
钟贺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愿意帮助自己,可能只是看他可怜吧。
“多谢”。
回过神来,高樵子已叫了他好几声,他问“贺儿,路线打探到了吧”。
钟贺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嗯,只不过…”。
“皇室里满是阴谋,危险重重,你遇到了他,还能全身而退,难不成是把你当鱼钩了啊”。
钟贺没说话,只点下头。
“钟策的阴谋很简单,只看我们愿不愿意再去罢了”。
钟贺:“那…暮姑娘怎么样了”。
“好多了,再静养几天就可以生龙活虎了”。
“好,路线图我明天再交给您”。
高樵子只让他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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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策回想起刚才遇到钟贺的种种,他武功变高了,应该不会再受他人欺负了。
只是那一双眼睛,让人记忆犹新。
身后人来报:“禀告王爷,护门并未被打开过,只不过有些损伤”。
“嗯,派人多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