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崔大旺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拨云见日,准备大展拳脚要有一番作为的时候,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打破了村里的宁静。
二黑是年前结的婚,过完年没几天二黑就出去打工了,在外边呆了整整一年时间,年前回来的,没曾想自己的媳妇却大了肚子,没几天生下个胖小子,女人怀胎十月这是连猫狗都知道的事,二黑不是傻子,能没个猜忌吗?
二黑没了笑脸,半夜里把老婆从被窝里掀起来,赤条条地审问:“你说你是不是偷了野汉子?要不我就打死你个骚货。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是不是大旺那个狗熊?”二黑的脸本来就黑,这下子更黑了,黑得像雨季天上密布的乌云。
“你说啥呢?谁偷汉子了?谁偷汉子谁不得好死!”别看二黑黑不溜秋的,没点人样,二黑媳妇却白得像一朵棉花,放在我们这山旮旯里更是眨眼,也难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老想三想四,也不怪二黑不往歪处寻思,二黑在外边一年,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问你我是几时走的?”
“还用问吗?不是正月十八吗?”
“你…你还记的我是正月十八走的,还不昏吗,我打死你个狐狸精,怀胎十月,怀胎十月,你要早一点生,兴许能瞒天过海,你偏沉得住气,让我咋抬得起头来?弄个绿帽子给你爹戴,还生出个小王八来,我今不打死你不算完……”
“生个娃一年多,有这个怀孩子的吗?我咋觉得日子不对来,十月怀胎,十月怀胎,你欺负我没文化,肯定是在家熬不住黑夜里偷汉子,要不日子咋不对,我打死你个骚娘们,叫你不学好,叫你不学好……”鞋底抽在杏花粉蛋似的脸上,葱白一样的身上……,杏花拚命地躲闪着,用手护着脸,呼天抢地的救命声在村子的上空回荡着,没有人来劝架,没有人制止。
“往死里打,往死里打,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咱赵家没这号不要脸的,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打死她俺再给你娶更好的,打,打,不打不长记性!”两口子的争吵惊动了二黑的娘,一个脸像黑枣一样的老女人,站在门外边咬着牙发恨。二黑他爹赵老四蹲在院子里没命地抽旱烟,仿佛是制造混乱,又像是抽出一团火来。
只听“噗通”一声响,孩子被扔到屋当门,摔得半天没声音,隔了老大一会儿,突然爆发出“哇”地一声撕肝裂胆的哭叫声,幸好有条小棉被子裹着,要不这一下就要了小命。杏花没命地扑上前去,一把把小棉被抱起来,“孩子是我的,你可以怀疑我,干吗冲孩子撒气?你这一去一年多不着家,我苦苦等了一年,没想到如今是这么个结果,我干脆死了算了,死了倒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