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陈岳找到了梁云劫,却绝非彻底的拉梁云劫趟这趟浑水,他只是在梁云劫附近找了个居处,安顿下了刘彦昌父子和那三个不靠谱的小弟。陈岳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见告诉了刘彦昌,彻底断了他回华山与三圣母一同赴死的想法,也要求他明白,如今天庭众仙依然没有放过他父子的意思,希望他莫再自寻死路,先好好将沉香抚养长大。
刘彦昌化名刘庸,在这古都镇住下,找了个教书先生的活路,终日消消沉沉。
陈岳终究并不放心,虽隐居到了远处的山林之中,仍然不时散出神识查看刘彦昌的情况,无事的时候便去钻研梁云劫的剑道和二郎神赠与的八九玄功。
“原来八九玄功之上还有九转玄功,九转玄功乃是上古巫族炼体之法,巫族之中有十二大巫,天生肉身强横无匹,拥有吞噬天地,填海移山之威能,凶猛霸道,非人族可以承受,故而才有圣人改良此功法,创下八九玄功。九九之数,乃是天地之极,物极必反,八九之数虽有残缺,却是大道所许可。”陈岳闭上双目,感悟八九玄功之奥妙。
“可是若要超脱大道,成就无极,只怕必然要跳出九九之外,方可圆满吧?”陈岳口中喃喃,却不想此言一出,晴空之中竟然响过一声惊雷。
“哈哈哈,东山你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陈岳急忙起身,从洞府里面出来迎上梁云劫。
陈岳苦笑一声道:“小弟胡言乱语,倒是让大哥笑话了。”
梁云劫摆了摆手道:“非也非也,你能有这般心境,也不枉为一个修士。现今天下,修仙者,虽有三教九流,诸多法门,却总是脱不开佛道两家,只是这两派心法纲要我也曾分别看过,据闻佛家有八万四千法门,可是真正归结起来,在我看来只有一句话‘一切都不要执着’,再看那道教思想,吾观《道德经》中有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而一切要顺应自然,无为而治。
我却不敢苟同。我辈修士,自从封神一战之后,几再无成仙的传说,何也?想那上古先贤,逍遥天地,纵横九州,何等畅快,纵然商天子无道,则敢群起反抗,纵然圣人亲临,亦敢奋力一战,这是何等的风姿。可再看如今这修道天下,莫不是消灾解祸,趋吉避凶,失却的何止是那份驰骋天地的豪情,只怕也是再无横扫天劫,飞升成仙的勇气了吧?
在我看来,我辈修士,当需记得,能经万难真修士,不遭天妒是庸人!”
“东山,莫怪为兄说你,我有时观你,尚且不如刘庸那书生,他虽百无一用,却还秉承孔夫子遗志,明知不可为而之,你既修仙,合该与天地争锋,诸天万仙与你为难,那便斩杀万仙诸神,大道天意与你作对,那便荡平天道意志。”梁云劫仰天长笑,他这一番言论,却是引得晴空之中雷霆轰鸣,黑云压顶,聚集过来,“聒噪!”梁云劫手指青天,剑气勃发,生生劈碎雷云,天空之上,又复万里晴空。
“哼,小心无大错,只是若就此束手束脚,不敢施展,做人忒也无趣。”梁云劫以指化剑,瞬息攻向陈岳。陈岳一个急闪,险险避开,回以一拳,拳指相交,陈岳却是一生吃痛,飞退数步,梁云劫的剑指却又跟了过来。陈岳手上劲力一吸,将一根竹剑吸入手中,一剑横扫,梁云劫却是便指为掌,横砍过去,那竹剑受不得这等大力,应声崩碎。
陈岳一个飞跃,想起那日袁洪施展八九玄功的情景,举起手臂,化为长棍,迎头劈下,当真有万夫不当之勇。梁云劫喝一声好,指诀再变,竟是轻易避开陈岳当头一击,如游龙般贴到陈岳近前,直取陈岳胸前。陈岳不得不再变身形,扭身闪开,手再化成掌刀,斩向梁云劫的腰腹,梁云劫轻轻一笑,手臂回防,硬接了这一掌,手指后发先至,又取陈岳眉心,陈岳一惊,这一击避无可避,却是不再闪避,双拳齐出,化成两根长棍,直取梁云劫胸前而去。
两人就此助手,均是哈哈一笑。
“不错,不错,也不枉我当日传你一道剑意,你只用了一年便融会贯通,能有此境界,已然不俗。”梁云劫哈哈一笑,“只是我看你刚才施展,似乎更有棍法刀法,让我也有几分技痒。”
“这些是我当日观看梅山七圣与三圣母一战中偷学而来,做不得数。”陈岳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若是以前,你总喜欢用些道法仙术与人对敌,今日却能一直与我肉搏切磋,而且招式之间浑然天成,欠缺的只是一分熟练应变,莫非你另有奇遇?”梁云劫微微一笑。
陈岳也不好再隐瞒,当即说了那日二郎神杨戬赠与八九玄功之事。
梁云劫眉头微皱:“八九玄功?!此功法为兄倒是也略有耳闻,据传乃是无上炼体之法,八九之数,暗合地煞七十二之变化,修成之后,一身防御堪称无敌,更有无数变化法门,古往今来,真正修成的不多,却无一不是成神成佛。”
“大哥所说的,莫不是就是二郎真君和斗战胜佛?孙悟空果真存在?”
“此功法虽然神妙无比,却不是说便能无敌天下,但是杨戬和孙悟空确实凭借这功法多次躲过必杀灾劫,得以肉身成圣,成就不灭。孙悟空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也不知晓,倒是人间界传闻之中有唐三藏面见如来,求取真经,而后成佛的传说,孙悟空也便是那时候流传于人间。不过这孙悟空据闻也身具八九玄功,修成之后更是大闹天宫,确实耐人寻味。”梁云劫看了看陈岳,玩味一笑。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似乎这八九玄功每一次现世,都不只一个人会,上古封神之时,杨戬和袁洪二人都习练此功法,一个最后肉身成圣,封号二郎真君,一个却是惨死,后从封神榜中重生,追随在杨戬身侧,后来传说,孙悟空先天道体,也是学了八九玄功,而他的结拜义兄牛魔王也擅长此功法,两人结局也不相同,一个被封为斗战胜佛,功德圆满,一个被天庭收伏,不知下落,如今这功法再次现世,却是落在你的身上,是福是祸,实在不知啊。”梁云劫沉思,“当年杨戬为救母亲曾与天庭为敌,那孙悟空不知何故也大闹天宫,此中缘由,委实匪夷所思。听我一句,这功法你参详也便足够,还是莫要修炼,否则那玉鼎真人为何不修炼,却是传给杨戬?”
“玉鼎真人?是了,那日二郎神曾说,他曾去拜访过他的师傅……”陈岳一惊,“大哥所言确有道理,这功法处处透着诡异,我确实不能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