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阵法玄妙异常,看似守护的是天行道一脉,实则在暗中抽取华山地脉灵气,只怕千百年后纵然无人去解救三圣母,困住三圣母的阵法也会因再无灵气供应而自行破灭……莫非那个所谓的神秘之人是二郎神,亦或者就是梅山兄弟……”陈岳哂然一笑,“大家虽然目标一致,只是若真破灭了这封印,说不得可能拖累天行道一脉。”
“希夷。”陈岳想了想,觉得此事终究怪不得自己这个师侄,说道,“你资质本也不错,只是可惜这天地之中再无元力,也因此这人间界修士若要突破境界,比之以往难度增了何止十倍,不过你既然尊称本座一声师叔,又是大哥留下的唯一衣钵传人,本座总还是要助你一助。”
“多谢师叔。”
陈抟当下传音给门下弟子,止住了天行道内的骚乱,这才又盘膝坐下,默运功法,境界突破乃是逆流而行,何况更是元婴突破洞虚,纵然以陈岳当下渡劫的修为,也是花了一日时间这才将将助力陈抟成就洞虚。
“你这才刚刚突破,境界尚还有几分虚浮,这便闭关巩固修为吧。”陈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起身离开洞府。
此刻天行道上下都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实是一个活了千年的老怪物,更是开山祖师的师弟,修为精深,法力高强,在洞虚境界之上不知多少,门下众人不禁又惊又喜。陈岳难得摆一回宗门长辈的架子,召集了陈抟的几个亲传弟子到议事殿中,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也把事情说了。
却道,原来天行道创于北宋年间,末法时代,道术衰微,陈抟修为虽算不得如何精深难测,也是一方人物,开宗立派,先后也收了几大弟子,分封到华山各峰,数百年下来,宗门日益壮大,只是一直广结善缘,不曾与人结仇,不曾料想,数月前却接到魔门拜血教的帖子,此代魔君亲书,直言要天行道一脉从此搬离华山,把这宗门让出来给他们拜血魔教设为中原分舵。
须知数百年前一番大战,虽然魔门许多高手蛰伏不出,却也各糟了横祸,是以也是元气大伤,数百年间正魔两派相处的也算太平,天行道上下集结,却委实想不出于何处曾得罪了这邪派魔门,只是常言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天行道矗立百年的宗门若仅因魔门一封书信便各自解散,也委实要成为一大笑话。是以这几个月,宗门上下将外出的弟子都召了回来,更是加强门派阵法,誓要与拜血魔教决一死战。
天行道与魔教一战,陈岳在后世自然也大略知道一些,至于拜血魔皇,陈岳更是机缘之下见过,横竖这些都不过是洞虚境界之下的纷争,以陈岳如今的修为实在看不到眼里去,何况后世天行道依然存在,魔门蠢蠢欲动,也显见此次绝非什么劫难。
陈岳着人带了王天元回来,只等陈抟出关之后,便让王天元拜入他门下,也算了他一个心结,百无聊赖之下,遣散了众人各自回府,自己也去了后山。
又是数百年未曾回来,后山已被天行道列为门派禁地,除却掌教真人其他人不可擅入。地方打扫的也还干净,陈岳随便捡了个地方,席地坐下,对着那两座始终未曾合葬的坟墓,幽幽叹息。
这里是他穿越之后的第一次无奈,无奈不能陪同萧史走完千年的岁月,无奈不能见他最后一面;他的第二次无奈,是眼见梁云劫深陷劫难,却依然不能救助。只是如今虽是渡劫修为,可是重来一遍的人生,又可能改变什么?还是依然无能为力?
赵萌萌沉睡不醒,萧史和梁云劫重入轮回,灵凰为救自己,也陷入永眠,自己是否就如此不祥,给每一个身边的人带来厄运……
陈岳轻抚额头,五百年虽然沉睡不醒,可是经历了幽冥地府的黄泉路,见过了地藏王,身上又流淌着灵凰的凤凰之血,此刻他已经能初步控制眉心之中的第三只眼,只是与二郎真君不同,他即使使用眉心法目,也不会多出一只眼睛,只会多出一道淡红色的印记。
陈岳不敢轻易用这能力窥探其他诸界,而且以他目前的修为,似乎贸然窥探,也会遭受不小的反噬,他极目望去,想在这东方世界之中找出魔门的行踪,尝试了半天,却没什么结果,只得放弃。
……
却说另一边,万里之外,华夏大地之极南,大队人马正在缓缓前进。
“义父,再往前二百里便是中州华夏了。”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驱马到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边拱手道。
“恩,传令下去,入了中州之后,昼伏夜出,若非必要,莫要造出大的动静,恐那些牛鼻子有了防备。”车内一人声音颇有几分苍老,缓缓说道。
“义父大可不必如此,我们此次打的乃是江南首富沈家的名号,白日赶路,夜间休息,其他教众在周边随同,只需约束好他们便可。”男子微微一笑道。
“哈哈哈哈,为父老了,看我这记性,今天我们合该正大光明的走到华山,把那些牛鼻子打下去,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车内之人哈哈一笑道。
男子一抱拳,唤来亲信传令去了。
“四百年了,我历经千辛万苦,如今终于成为元婴大后期的高手,配合上拜血教的魔功,这世间洞虚不出,谁还能阻我?”男子骑马站在山头,冷冷看着百里之外的中州浩土,目中闪过一丝快意,“等我!驾!”
……
“有趣有趣,元明之战,许多末世道门魔教参与其中,魔教伤亡惨重,几近灭族,却不想还残存了一脉,更是血魔那老家伙的信徒。看他们这情形,莫非是要赶往华山?这万里迢迢却去哪里作甚?”半空之中,一人藏身在一身紫袍之下,除了一双眼睛,竟是遮盖的严严实实,“哼,本皇左右无事,不妨跟着这群人,看看可有什么发现。”
紫袍人信念一动,降下云头,那大队人马之中凭空便少了一个人,随后又多了一人,可是周围数人竟仿似毫无所觉。紫袍人面上冷冷一笑,化成刚才那人容貌,随着一同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