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八 又见艾玛
这些种子被我用魔法药剂沁泡过,又是一株植物所生,其间有着一种特殊的联系,可以相互呼应,并且只在一株植物的种子之间才有作用,所以绝不会有错误。
那姑娘就在附近,或者说那粒种子就在附近。
我还需要半天时间,好继续熟悉我新的或是说原有的身体以及感觉,还要再收拾下行囊,我可不能带着那些人类不该带着的东西。
在恢复了人类活力的大部分之后,我现在的状态估计像个旅行很久疲累不堪的采药人。我想我可以会一些魔法,那些探测植物的魔法,还有一些药剂学的著作,比如草药图谱之类。我想,我没有那些,可以说是丢了或是别的,总之我是在靠经验来寻找看起来有用的草药。
我想,更加麻烦的是我的口音,我的名字可以不用改,可口音我想改也不能。我开始不断的自言自语,让自己熟悉说话,熟悉发音时的节奏,不让音节之间爆发无规律的震颤,需要让思维与语言协调。说实话,这效率太低了,习惯了靠思想沟通之后再次靠语言表达,实在是太糟了。
我留下了一封信给大牛,之后就趁夜离开了岩洞。
沿着上次我们离开时走的路,向东再向北。那里种子也在移动,速度不算快,可也在移动,估计十几日后我就能追上他们。
我开始回忆那些儿时的故事,并试着把它们叨念出来,好让我的舌头持续品味语言的灵动与多变。我可以是个口吃或是口齿不清的人,毕竟我独自在外很久,但却不能说我忘记了如何与人交谈,一个采药者最多也就是在野外工作数年,这还远远不够让一个人忘记如何与人类交流。那些地名,节日,酒,还有植物的名字我得熟练的脱口而出。
我还要记得随时关注食物的收集,现在我可不是饿不死的死人了,我需要食物来为身体提供能量,提供生长所需的一切,制造血液,维持热量,补充长途行进的消耗。
我还需要阳光,这能让我的皮肉更加像一个长久在外的人,而不是白嫩的像个宝宝。
这一路上,我还收集了不少的草药,我没敢带那些不属于这一带的植物,那会令人怀疑我经过的地点,说不准在那群人中会有药剂师或别的什么,也许一个好的猎手就能识破我。
另一个麻烦的问题是魔法,也许是因为要持续的对皮肤下面那些魔法药液提供魔力支持,或是因为肉体的阻碍,我的魔法技能明显的降低了,不论是反应速度,还是施法的强度都下降了很多。现在的水平也就是刚刚离开洛丹伦,到达奥格瑞玛时的样子。而肌肉尚未丰隆,剑技也很难保持,我现在真像个弱小的人类,像个孩子。
那枚种子一直在移动着,由北方逐渐向我靠近,现在就在我的正前方,估计再有两天我们就能碰到了。恢复身体之后,休息是一个长期的困扰,还有睡眠,身体需要这些,而我还不适应。与那个神秘家伙的联系也不得不因为睡眠而有所减少,我们逐渐协调时间,让彼此能在合适的时候收到对方传递过来的信息。
此时正是草木萧瑟的时候,一片秋意也正随着我的步伐逐渐向着北方延展过去。望着环野内硕果累累,我也觉得心情舒畅,竟不自觉的哼唱了起来,尽管词不达意语不协调,但却心意畅快无比。不时的随手折下一段长草,拿在手中把玩起来,编制草环已经是我习惯的训练了,手指的灵活需要不断的运用才行。
包囊之中还有两片肉干,今天不用捕猎了,找个地方生起火,把肉干放在火上热了一下,就着水囊中的半袋水算是把晚餐解决了。留下半片肉干可以明早吃,我把水袋和肉干放好,之后就躺在火堆边取暖,同时等着每天定时的信息。
这一次,我充分的向他介绍了自己,介绍了自己的身体以及现在的状态,还有种种变化。信任,并非无缘无故,而是这许久之后他证明了我足可以信任他,因为他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之上,也不存在任何的利益与仇恨,他的帮助是客观的,也许有时候的建议会引起一些小麻烦,可大多数还是很有用的。所以,我开始将包括魔法在内的一切隐秘告诉他,不是全部但也不再刻意隐瞒。
当我醒来时,他的回答也的确令我惊讶。按照他的分析,我现在的状态并非恢复了之前的身体,而是通过魔法与药剂对死去的身体注入了生命的活力,我的身体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身体了,因为这生长出来的一切都不同了,尽管看上去没有多大的差异,可本质上已经改变。现在,维持我身体活力的并非常人的血肉,而是魔法,如果没有魔法我的身体还是会丧失活力的,并且以后可能都无法再次注入活力了。因此,我要特别的留意,留意自己身体状态的保持,留意那些小石子的效用是否会快速的降低,留意外界环境是否会对身体的稳定造成影响。否则,一旦魔法中断或是能量转化的不足,魔力支持的药剂无法维持身体的平衡,我将必然变回一个亡灵,同时也永久的失去了再次恢复为人的机会。他说人的灵魂可以离开身体而存活,甚至可以进入另一个身体重新掌控物质形态的血肉之躯。我现在做的就相当于将自己的灵魂装入了自己的身体,同时用魔法将自己的身体激活过来,这与治愈诅咒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想这些信息我需要消化几天,也许还需要更久的时间,这太过神奇,太难以理解了。
拿出种子,再次施法,确认了与那粒种子之间的距离正在缩短,说明他们还在南下,并未改变路线。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北方城堡,要不就是打算绕过中间的兽人营地,否则没必要选择两山之间的狭小地带南下,我只要再向北方走一段,就能到达他们去北方城堡必经之路。
就在这里等一天看看,如果他们改路去港口,我也可以追上去。
一天之后,他们果然没有向着北方城堡这里过来,而是绕过湖泊之后就一直向东,奔向港口去了。我立刻起身,向着东北的方向追了下去,希望在港口之前可以确认目标。要是等进了港口之后,就不好再随时拿出种子施法寻找了。
这一段路跑的大汗淋漓,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痛快的奔跑了?尽管跑的并不快,跑的很辛苦,可这一段路却是跑的很畅快。
在快到大路的山坡上,我拿出了种子,再次确认位置,一粒粒种子明显的活跃了起来,指向了下方的一队人。
看上去像是一个商队,有二十多人,三辆马车。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背着些东西,大多人都将兜帽罩在头上,以遮挡刺眼的阳光。从我这里看不出是否有那女孩在,不过可以肯定,其中一个箱子的缝隙中夹着我那枚种子。
我尾随着商队,进入港口,和他们进入了同一家酒馆,还记得上次来时的情景,看来这队人的确是经常住在这里的。
我选了他们隔壁的桌子坐了下来,并要了熏肉以及葡萄汁,现在我还不敢尝试葡萄酒,很难说酒精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我默默的吃着多年以来第一顿正餐,听着他们的谈话。现在听觉不如以前了,很难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声音也与之前有所不同,所以也很难从中发现那姑娘的嗓音。估计这次她没有来到这里,或是去了别的地方,上次见到她时明显可以感觉出她是个新手,不过是随队体验一下而已。
正当我要放弃时,一个简单的词让我找到了目标。那是从楼上发出的声音,叫她的同伴帮她加一份奶酪。是她,没错,那个洛丹伦特有的发音,肯定是她。我的心在飞快的跳着,全身都紧张了起来,就算是长途奔袭我的心脏都从未如此猛烈的跳动过,我感觉有些晕眩,勉强用手支住了额头才不至于昏倒在地。
许久之后,那昏昏沉沉的感觉才逐渐淡去。四周看了看,那桌人已经离开了,而老板正关切的看着我。我抬手示意我没事,又要了一杯葡萄汁。同时估摸着身上剩下的钱还够用多久,身为一个亡灵,我实在用不到金钱,带一些也不过是一种习惯而已。可现在却成了救命的稻草,首先我要找一家便宜的旅店住下,剩下的事情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港口外围,我找到了一个旅店,这里可以看到海港,可以看到每一个往来海港的人,尽管距离较远看不太清楚,但一队人的进出还是很容易分辨的。支付给店主一个银币之后,我就开始计划如何能够进入那个队伍,可无论怎么想都很难。我对他们了解太少,对方好手不少,并不需要额外的战力补充,而作为一个采药者以低姿态去祈求他们的保护到也许是可行的方案。
夜晚,我再次进入酒馆,这次是吃过饭才来的,所以只要了一杯淡海酒。我将装着草药的包囊放在了桌上,从其中拿出几样摊放开来,并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开始描绘草药的图样。
当两个图样描绘完毕,我正在开始进行注解时,一个男人在对面坐了下来。
“可以看看吗?”他指着我刚刚画好的图样。
“当然。”我拿起一张递了过去。
他接过去,仔细的看了看。“雨燕草?”
“是的”
“你是采药的?”
“是”我没有热情的和他攀谈,而是继续写着草药的备注。
“我叫贝尔金森,是圣罗尔森护卫队的队长。”贝尔金森将草药图样放在了桌上,继续说:“我想请你加入我们的队伍,我看得出你也是常年在外奔波的,而且采药不是个省力的活儿,还要冒些风险的,现在各地都不算安定,不如加入我们好了。”他把图样放了下来,之后摊开手掌继续说着:“我们是专门做商队的护卫,或者帮助商队运送货物,本来是有个药剂师一直在帮助我们的,可上次遇到些小麻烦。”我看到他扭了扭头,看起来绝不是什么小麻烦。“所以在一段时期之内他无法跟我们一起行动了。”他在摩擦手掌。
看来是被抓起来了。我的运气真好,竟然不用卑躬屈膝的祈求他让我这个胆小的家伙跟着他们一起返回另一边,甚至还直接加入了他们的团队。
这,好运来的有点儿快。
他仿佛是认为我在考虑,便有继续引诱我:“你看,跟着我们不愁没有钱,不愁吃穿用住,几年下来兴许你还能在暴风城安个家呢。”
骗谁啊,暴风城是谁都能随便安家的吗,要是跑几年商路就能在暴风城安家立业,那暴风城早就扩大五六倍了。
我盯着贝尔金森。
琢磨着,这个队长也太不善于交际了,这么直接很容易让人坐地起价的,真是比我还差。大概以往的交际都是那个药剂师在处理,副队长是药剂师的确有很多便利,一方面可以为全队提供充足的支持,另一方面药剂师也是一支队伍整体实力的体现,如果为人圆滑甚至可以带来很多大生意。而世上也没多人比药剂师更懂得区分货物的价值的,还有去除那些不应存在的伪装,药剂师对于跑货的商队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我不是药剂师。只是个采药的,你们那么多人,你确定需要我?”
“是的,嗯,我实话说吧,现在药剂师很不好找。我希望你可以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会提供机会让你成为一名合格的药剂师,在那之前,你跟着我们就好了。当然,你还是需要把沿途经过的那些有价值的草药采集下来,毕竟除了我们自己配置药剂使用之外多少能带来点收入。”看来他们手头也算不上很宽裕。
“好吧,我加入你们。”
嘴上答应了他,可我在心里却很纳闷,为什么药剂师难找?难道联盟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吗?
他将一枚刻有纹章的木牌放在桌上。
“我们的船后天起航,楼上没有房间了,你后天清晨时拿着这个来码头,我会在那等你。”
我点点头,也没回答。只是把木牌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接着就埋头继续写我的草药备注了。
贝尔金森也不在意,反身招呼了一个同伴就离开了酒馆。
我则开始有些头疼了,这变化来的太快,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太顺利了?我有些担心,这太过顺利的事情也许就潜伏着危机。
管它呢,反正我已经混进了队伍,剩下就是盯着那个姑娘,只要进入队伍就能确认她是否也叫艾玛了。另外就是搭个顺风船,争取有机会再去暴风城。现在我已经不再有刚开始的冲动了,我的身体是靠魔力支持的,进入暴风城也许会有危险,如果可以跟随商队则要安全许多。
清晨,我打开窗子,让清凉的空气吹进来。
洗漱之后,我收拾好随身的物品,拿上贝尔金森给的木牌,走出了旅店。
码头上,远远的就看到很多人在忙碌着,将一箱箱或大或小的物品送上船去。乘客们大多在码头上等待着,与亲友闲聊着,或是单独一人静静的望着海面。
我找到了贝尔金森,他边上还有一男一女,那女人我见过,就是上次用弓箭对着我的人之一。那个男人则高大威猛,显然是个强力战士。
贝尔金森很高兴我能够来,他并未向我介绍身边的人,显然他们已经知道我会到来。那两位也显然不想与我这个尚不熟识的人交谈,略微示意之后就都转向了港口的入口处。贝尔金森向我介绍说其他人都去采买物品了,希望回去之后能够送些小礼物给朋友们,或是打算购置些异域风情的小物件,回去之后好能卖个好价钱。这也印证了这个什么护卫队真的算不上非常富有。
当船长第一次敲钟之时,一群人抱着大大小小的包跑进了港口。我看到了她,美丽的容貌较之前的感觉有所不同,不过那样貌还是很像艾玛的。
“艾玛那丫头又买了什么?”大个男人向着边上的女人问道。
她的确是叫艾玛。
“食物,送给她婶婶的手镯,我想还有地图。我记得她上次来时没来得及买到地图,很失望呢。”显然这女人对艾玛很了解。
小丫头们风风火火的跑到跟前。艾玛边上的女孩先冲着贝尔金森开口到:“队长,我知道我们来晚了,我们错了。”然后就径直走向了客船。
其他人也就跟着一起走了进去,贝尔金森被晒在一旁,却是有气没地方撒的样子。女猎手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大汉则毫无表情继续看着港口的入口处,仿佛还期待有什么人会来。
我也拿起了自己的东西,跟着女猎手一起走进了船舱。里面空间不大,都是一个个小小的隔间。尽管队长忽略了我是个新人,需要有人告诉我要该怎么做,而那个人显然应该是他,可当我进入船舱之后才发现他显然不需要那么做,每个舱门上都挂着一个绘着纹饰的木牌,参照着我手中的木牌,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属于我的地方。
我进入自己的隔间,将东西放好,之后就躺了下来,想着上次坐船时的反应,希望这次能好一些。
起航之前,有水手来隔间看过,确认我已经在里面。而贝尔金森也在刚刚起航时来过,告诉我如果不舒服可以到甲板上去,外面透透气会好一些。随后就是漫长的航程,直到午餐时我都没有太大的反应,也许风浪很小也许是我的身体已经不再怕海浪的攻击,或是因为魔法。
当我走进餐室时第一波客人已经吃过离开了,而我们是第二波,都是商队成员。贝尔金森随口向我介绍着大家,我没记住谁的名字,只是不时的用余光去偷偷的瞄艾玛的位置,当然那也不能全怪我,贝尔金森的介绍是在是太过简略了。
当贝尔金森正漫无目的的向我介绍着两位伸手矫健的小伙时,我的注意力又移开了,她正和边上的朋友开心的聊着,好像是在说着她们刚刚买到的那些东西。
“阿雷克斯,听说你会画画是吗?”艾玛边上的女孩对我说。
“会一点。”我点头示意。
“餐后是否能请您帮我们画一张画呢?”两个女孩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我感觉呼吸困难,心脏再次快速的跳了起来。
“嗯,好的。没问题。”我试着让自己笑起来,不知道这笑容如何,我怎么就忘记了训练自己的表情了呢,希望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挂在我的脸上。
那女孩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就不再看我,而是继续分开盘中的烤肉,并不时和艾玛说上一句。
午餐完毕,我跟着艾玛和那个女孩前往她们的隔间。原本我以为是两个女孩希望能留下自己的画像,但我错了,迎接我的对象是一只鸟。真不知道这两个丫头是怎么瞒着贝尔金森把鸟带上船的,显然她们早有准备。
鸟笼不大,因为鸟的体型很小,小到足可以握在掌心。小家伙这个在这个小小的笼子里面蹦来跳去,显然很不喜欢这狭小的空间。
要给这么个活泼的小鸟画像?我看这旅程我不用做别的了。
在女孩大方的让我将鸟带回隔间之后,我就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我可以减少与他人的接触,而艾玛和那个女孩会不时的来我这里看看画的进度,尤其是那个女孩,不断要求改这里改那里,真不知道是谁在画。
由于没有奔走的辛劳,我感觉自己的身形在逐渐的丰满,而手部的灵活性也随着画作的继续而不断提高,这是个好现象,很快我的手就可以重新拿起刀剑了。我自知也确信我的力量还不足以让我上阵拼杀,可偶尔的拿把长剑在漂亮的女孩子们面前晃晃还是可以的,我知道我的岁数不小了,可谁让我没有经历过完整的人生呢?我想,我仍然有着一分那些属于毛头小伙子的冲动与吸引美丽女孩目光的强烈愿望。另一方面,手指的灵活也足以让我的魔法施展的更加顺畅些。
画作完成的时候,我们已经快抵达目的地了,暴风城。
船停在了港口,我跟着商队进入了暴风城之中。
暴风城很大,我跟着小队去送交货物,之后借着帮助艾玛拿鸟笼就跟着她一起回家了。
她的家是个旅店,一层有餐厅,之上的三层都是客房。她回到家之后放下东西就要出去了,而我就被安排到了她家的旅店居住,当然还有几个队员也是住在这里,毕竟可以减少一半的租金呢。
她和那个叫夏娜的女孩要去墓地,我就借口想要熟悉下暴风城和需要去城外采集些草药跟着她一起出了城。艾玛性格较为沉稳并不喜欢多言,尽管在船上我们有说过几句话可她不说什么我也觉得没什么开口的机会,实话说我很紧张,甚至不敢侧头去看她那曲线优美的面庞。半路上她买了两束白色的花,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花,估计是暴风城这一带独有的品种,以前从未见过。
路上夏娜告诉我,这花叫“别恋”,是从洛丹伦南方移植过来后新培育的品种,用以纪念故去的爱人。
我们穿过闪金镇,之后走入墓园。周围植物繁茂,环境非常的好。能将所爱之人葬在此处,对于亲人也是一种安慰吧。不过我并不看重这些,人死都死了,葬于何地无关紧要,只要心中有他,就算葬在另一个大陆也是一样的。
走过一排排的墓碑,四周看去,这个墓园的确不小。而进入墓园之后艾玛的心情也有所变化,虽然很细微,却还是被我感觉到了。
“夏娜”
“嗯?”
“这个墓园很大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墓园?闪金镇里好像没有多少人的样子。”
“哦,这个墓园安葬的大多是从北方迁移过来的人。”
“哦。艾玛,你家以前是在哪里?”
艾玛扭过头来,看着我微笑到:“我家以前是住在洛丹伦的布瑞尔。你知道那地方吗?现在已经被亡灵占领了,不知被蹂躏成什么样子了。”说着说着小姑娘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我也就不再问她了,我的心情也逐渐的不再平静。布瑞尔,布瑞尔。
就在我思量这可能性的时候,艾玛与夏娜停了下来,将花放在了两个墓碑上。
夏娜善解人意的告诉我:“这是艾玛的母亲和外祖母的墓碑。”
我向着墓碑上看去,尚未看清艾玛母亲的名字就被一个熟悉的线条吸引住了目光,边上的墓碑刻着一幅潦草的画像,我不用看到墓碑上写的名字是什么就可以肯定这是艾玛安眠之地,那不成章法毫无美感可言的肖像画正是出自我的手中。
我的泪水差点涌了出来,胸口如同被什么堵住了,呼吸终止了,甚至血液都不在流动,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开始冰冷了下来。当我醒悟过来时,即时的控制好心情,不能让自己崩溃,决不能在艾玛的面前崩溃,决不能让人看到我对着墓碑流泪痛哭的样子。
还好两个女孩都在静静闭目悼念,并未留意我那反常的举动,我看到艾玛的睫毛颤抖着,也许她感应到了什么?
我望着墓碑,看着艾玛的名字,一遍遍的扫视着那画的痕迹。艾玛啊,原来你早已离开了人世,我还想回来看你一眼呢,还想跟你聊聊那过去的岁月。我在外已漂泊了这么许久了吗?
我转过身去,悄悄的拭去泪水,抬起头,努力地睁大眼睛,让泪水流进体内。我品味着泪水的滋味,苦涩无他。
稍微稳定好情绪之后,我回过身来,低头看着艾玛,看着她的面庞,从后面看去那曲线我太熟悉了,那是无数次关注才深深的刻印在灵魂之中的模样。
此时,我深深的决定,要尽自己所能保护好她,保护好艾玛存于世上的唯一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