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解体重组
我嗤鼻笑出来打击他:“你的脑洞也不怎么样吧?就看一场电影也叫奇异?”
小龙虾不服气问我:“那你有什么好答的?说来听听?”
我不假思索的说:“我在海底看见一群五十年前失踪的动物。”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说错了,小龙虾的脸色逐渐变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眼光漂移,往我肩膀胸口上瞄来瞄去。
我心虚的侧过身去,他幽幽的问我:“你身上的伤就是这样来的?”
“就是……说着玩的。”
我赶快否认:“怎么可能,动物的生命周期也没有那么长的?不过是巧遇,你也说了,是陆地动物下水,一只熊不小心让我撞见,它袭击了我。”
他目光炯炯的,闪得我心更虚。
过了一下,小龙虾才说:“其实你伤口里面是长出东西来了,我让医生连夜做了一个小手术,把这个活着的寄生物从你身上割下来,再送到培养皿里,看看能长成个什么东西?”
我都听得心头大惊,急忙转回身,就看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小子是在说谎呢!
“别紧张,我骗你的。”
他换上来一副笑脸,“你烧得迷糊,医生只是给你清了个创,把腐肉割掉,听说你在手术当中有苏醒过,不知道你记得多少。”
我机械的点点头,“痛醒了,看见有人把我绑在手术台上,确实吓了一大跳,后来他们给我打了麻醉。”
“是这样啊!”他点点头。
拉过我的手,抹开腕表,小龙虾转换话题眉头大皱说:“你回答的问题比我们多,估计人家实验室是看上你了,好好争取。”
我就指着这最后一个问题,“这个不解方程,我的回答不对吗?考试不解方程,自然是交白卷了,哪里不对了?”
小龙虾思索了一下,迟疑的说:“应该问的是另外一种意思,你从其它方面回答一下。”
“还回答?”
我嗤笑出来,“本来我就不来应聘,这个助手,谁想做谁去做,本大少爷还没兴趣呢!”
我拉到后面,找到一个关闭窗口,便点了关闭,小弹窗出来,问:是否拒绝继续回答?请详细说明原因?
我立刻写上一个:年老多病,胜任不了工作,放弃应聘
那个履历表终于关闭取消,我松了一口气,问小龙虾:“你真的要去应聘这个助手?”
他很奇怪的反问我:“这么高薪的职位,我为什么不去争取而一定要去放弃呢?”
“目光短浅。”
我回他一句,伸手往跟前一摸,先前那个空间屏障竟然消失了。
我抱起楠楠,足尖一点,身体就飘起来,扬手冲他拜拜,我笑着说了一句:“祝您好运!”
他往前一步,似乎就被隔离开,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再没看他,往前面飘出去,长长的过道里面纯白色的空间,墙壁地面都是白色,十分清爽干净。
前边的人估计完全进去了,我跟楠楠一路过来没看见一个同伴。
还好这个通道没有其它岔路,大约飘进去五六分钟时间,前边出现一扇玻璃门。
玻璃应该是单面,我只看见我抱着楠楠的影子在镜子里飘着,跟个鬼影似的。
说实话,虽然有楠楠陪着,但是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一个活物都见不到,看着自己在镜子里飘来飘去这种诡异,是有点害怕,寒毛倒竖。
我探头探脑的往四处看看,不见其他通道,就这扇门。
于是我伸手往门上去推……
哦!大意了,也没有注意这门上有没有门把手,或者锁孔密码锁一类。
反正就很自然的往上面按上去,然后我的手没有碰到任何物体,就整个人直直的朝着那镜子里飞进去。
半身入镜时,我还有思想,觉着不妥。
我转了个身,看见楠楠被隔离在外面,只有我一个人穿进来了。
楠楠双手拍打着镜子,嚎啕大哭的样子那样撕心裂肺。
我急忙的想要折回去拉她,我的身后透过来一束强光。
光打在我眼前的那个仿佛隔离镜面上,明明通透的镜子立刻变成单面镜,我就看不见楠楠在镜子后面的任何动作。
然后这面镜子里是我的影子,在镜子里,这个影像在强光下逐渐虚化,身体组织也在分解,变成飞沙。
我惊恐的看着我的身体在短时间内分解变成一团黑雾……
……
人在潜意识中,总是把最牵挂的放在大脑深处,不让别人触碰。
我的潜意识,是一面镜子,光滑洁净,通透无痕。
母亲在产房痛苦挣扎时,父亲坐在医院走廊上,津津有味的看着老电影——白娘娘水漫金山。
滔天大水溢满屏幕,医生大叫着:“家属过来签字。”
初做人父的男人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手机里面还打得山响,医生很不满意的白他一眼,无奈的让他给自己孩子填个名字。
男人满脑子的水,拿起笔来就写了“楚漫”二字。
第二天,他一脸懵的说:“啊——是个儿子啊?”
这一段让我笑了。
随后是一个光彩的万花筒转动,父亲缩在墙角,声音低沉的说着:“他不愿意啊,他要截肢,我们拦不住他……你是说,让我再赌……把他再卖一次……老泰,这样做了,我怕他承受不住,不能。”
男人全身颤抖着,紧紧的抱着电话,满头的汗水。
我从他的身上穿过去,飘起半空,病房里面,是那个少年痛苦的惨叫声。
这声音让父亲急速的站了起来,他呆呆看着病房里面,狠狠的咬着牙,一字字迸出来说:“我答应了,我去赌,我去卖儿,漫仔……”
也不知为何,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晶莹的泪珠落下,我在泪珠里面看见母亲,她跪在城外的一座寺庙里面,虔诚的祷告。
我能清晰看见她脸上的沧桑,岁月刻画的痕迹让她的腰背不再挺直,繁重的生活让她的发丝不再顺滑。
我围着她转,一声声喊她,可是她听不见,我也听不见她在菩萨面前许了什么愿望。
好想要抚摸母亲的脸,好想要再抱一抱这个女人。
可是父亲母亲就这样走了,没有一丝痕迹的从我生活当中剥离出去,只剩下孤独的我一个人。
我记得我喝得醉醺醺的,坐在他们坟前。
我说当年老泰让我背弟子规的时候,我就光会背,我始终觉着孝顺离我太远,我还有大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