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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这一年

拳王:男儿不低头 一时如一 2688 2024-07-06 12:41

  走出这场官司没几天,我又陷进另外一场官司,父亲在赌桌上杀人。

  一周后我获得一次电话探视机会,父亲抱着话筒,惊恐万分的对我大叫着:“我没杀人,他们是陷害我的,儿子你相信老爸,我真的没杀人。”

  他的脸在玻璃那面狰狞恐怖,我也从玻璃中看见我自己苍白憔悴的面容。

  发刚齐耳,宽松的休闲T恤,眉宇间少年的青涩之气尚未褪尽,那脸却是冷的不着一丝笑意,眸子里面的寒意都看得我自己胆寒,左边额头上打拳留下的一条丑陋疤痕给刘海遮了一半。

  着装是泰叔着重教我的礼仪,他说,男人一定要衣着整洁,领口袖口的扣子扣好,不要随便解开纽扣,哪怕只是一颗也不行,这是一种修养,是仪态,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

  我静静的听着他发泄,五分钟的探视时间,我只在最后五秒钟对他说:“我有女儿了,她叫楚楠。”

  放下电话起身,那边还是他不敢相信的神情。

  警方给我放了一条案发当日的监控视频。

  就是一个父亲拿着刀子往死者身上插的动作,还插了几下。

  我怎么看那视频不像是插了多刀,仿佛卡带反复播放的样子。

  因为每一刀都是那个动作,就像机械只会一上一下,绝对不会有其它偏差,时间也只是十几秒。

  事发当日父亲喝了酒,赌输了钱跟对方起了争执,急眼杀人。

  监控的铁证下,这场牢狱之灾根本没有辩护的必要,法院指定的辩护律师也只是走个过程。

  等待审判的日子,也是我见他的当天晚上,他在牢里自杀了,洗脸盆放满了水,脸朝下趴在水里溺毙。

  脸盆周围都是飞溅出来的水渍,父亲的双手抓在地面上指甲破裂,一只脚微微蜷曲着,眼睛嘴巴张得老大,满面惊恐的样子。

  那样小小的一个脸盆装的半盆水送走了他的命。

  我去给他收尸,看见他的死状心口一阵阵疼得双眼发黑——那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老泰死,我没有流一滴眼泪。

  母亲死,我哭了三天三夜。

  父亲死,我经常做噩梦梦到都是他在脸盆里挣扎求救的情景。

  他杀了巨虎的儿子,被我打断了双腿的那个世界拳王安德烈……

  一个月后,我办好转学手续带着楚楠去了南海的东城港,永远离开了这座充满伤心的城市——黎城。

  这一年,是华夏纪年2051年。

  这一年,我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亲人,父亲、母亲、师傅。

  这一年,我二十一岁,我有了一个女儿楚楠。

  这一年,我学会忘记我的出生地黎城,开始在东城重新燃起生命之火。

  这一年,我在笔记本上完完整整写下这段话:

  母亲为什么要去到十七楼?

  我在打拳,她站的再高也看不见我啊?

  楼顶上那个故意弄坏的掩体缺口,母亲你跳楼也没有那么大力气把水泥墙踢坏吧?

  母亲你在楼顶抽烟啊?你会抽烟,儿子都不会?

  弥敦堡长桥之夜,那个死神,我记着他的容貌,虽然他此后永远没有出现过。

  他的脖子上有一颗黑痣,在左肩位置,右手上的纹身是死神之吻。

  我把这个死神之吻也纹在我右手上,我怕时间长了忘记了这个图案。

  你教我打拳虽然严厉,其实你每回悄悄给我盖被子我都知道,你趁我睡着把药膏涂在我伤口上我也知道。

  我每次都是装睡,因为如果我睁开眼睛,你就会装出很冷漠的样子。

  其实我很想说,你更像是我的父亲,你教我的哪些东西,我父亲从来没有教过。

  楠楠长的很像我……

  算了你别笑,不像也没关系。

  但是她也长的不像你啊?你真有本事,连亲子鉴定这种事都能做得这么逼真?

  你虽然不是英雄,但是那个人,儿子已经打断了他的双腿,你为何还要去替我出头?

  我拿不到那段录像,那种合成品连小孩子都骗不过,却变成你杀人的佐证,嗬嗬真是好笑。

  抓着你双腿的人,把你按在脸盆中的人,把你从十七楼推下来的人,所有要害我,害死你们的人。

  你们都等着,我楚漫总有一天要全部讨回来,一个都不放过。

  ……

  东城港是华夏在南海的一道天然门户,这座城地理位置特殊,三面环海,背靠华夏。

  东城与内陆只隔着西地洲海湾不足一百五十海里距离,这座城就变成了与世隔绝,成为了海上多方贸易的天然交流场。

  这里鱼龙混杂,交易的巨擘做的又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地下买卖,但是这座城的繁华程度简直就是奢靡。

  我第一次跟着老泰来东城,只住了三日仓促离去。

  现在会来,因为是霍怀让我来的。

  突然失去双亲,茫然无措的继承了老泰的亿万家产,正式当了单亲爸爸。

  我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一下子为人父,当上隐形富豪。

  霍怀以长辈身份直言不讳让我以后都跟着他,我始终觉着他是为了霍玲才接纳我。

  我根本不愿意进他霍家的门,他就借着霍氏旗下的霍尔巴俱乐部,聘请我做健身教练。

  霍怀说:“你想给你父母报仇,不接触这个圈子,你怎么找得到线索?”

  他说:“我能给你提供这个帮助。”

  当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就一股脑的跟他来了东城。

  从那时起,我在东城的身份,是一个藉藉无名的健身教练,离异单身,带着一个拖油瓶。

  俱乐部的所有新老员工,包括霍怀的手下,一开始对我这个外来者相当排斥。

  甚至于在知道我这个离过婚的穷小子,竟然还是二爷霍怀内定的招赘女婿人选,一片哗然。

  有人不忿,故意给我找岔子,那些小打小闹根本不看在我眼里,能忍的我就忍了,不能忍的我出手轻松解决。

  更多人来背后巴结我,暗暗探我的底。

  其实在东城,知道我继承老泰遗产的只有霍怀和霍玲,霍玲是我告诉她的,霍怀不用我说,他有的是途径知道。

  阿文留在了黎城,我盘下了一家酒店给他打理,这小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商业头脑,两年时间就改成什么“么么哒跟我走”连锁经营,创办旅游基地,何佳怡给他兼个小财务。

  当然了,出资人还不是我这个富豪。

  他给我打电话,痛哭流涕说:“你这个大老板跑海外度假,让我一个小工跑前跑后给你招呼,你于心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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