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次有人向我挑战
虽然拜了师,老泰从不让我接触他的那个圈子,他专门办的有一个俱乐部,设了健身房,几个拳击师傅就足够我跟着他们学上一年。
一年之后师傅们跑去集体辞职,老泰那天很奇怪的过来考较我的身手,看着几个师傅分别给我喂拳,他脸色阴沉沉的像是要滴水一般。
最后他换上练功服跟我打了一场,我记得很清楚他赢我用了十分钟。
奶奶的,先前老子跟几个师傅起码也练了将近一个小时,他才上场,等于我今天是跟他们所有人打车轮战。
若不然,十分钟他绝对赢不了我。
他要我跪下给几个师傅磕个头,我心里面很不服气,他和颜悦色的对我说:“师傅们教你本事,你学出来把师傅揍一顿,人家好歹教过你,你磕头认个错不就行了。”
我讶然看这几个家伙,他们现在都打不过我,给我喂拳总是被我揍得鼻青脸肿的,我看他们时,他们还一个个忿忿的磨着后槽牙,巴不得泰叔现在就修理我,给他们出口恶气。
原来集体辞职是这个意思。
我膝盖一弯,将跪未跪时,念头一转又站直了,我笑着说:“之前叔就答应把这间健身房给我打理,那这里当然是我说了算,几位师傅要另谋高就,我人微言轻,留不住大家,这样吧,泰叔,徒弟给你申请,给几位师傅摆一个送行酒如何?”
泰叔脸上绷住了,冲我眨眨眼睛说:“这样不好吧,你还没有正式接手,就要撤我的人,好歹你也给师傅我一个面子。”
这个时候几个家伙都有些慌乱,他们闹事无非就是要泰叔出来给他们撑个腰,健身教练的薪水可观,还有客户充会员的额外提成,这个金饭碗谁愿意走啊?
我赶快说:“那要不,给他们一个过年红包,金额嘛徒弟我来包,每人两千,这钱从师傅你给我的压岁钱里面出,以后我一个人守健身房,师傅你可要多来看看我。”
老泰狠狠的咳了几声,几个人赶快围上前去着急的询问,一口一个“泰哥”,就差跪下去了。
我就瞧着他咳得脸红,使劲的摆着手,语无伦次的说:“师傅也管不了你了,过年还早,你的压岁钱,找你母亲讨去,我提前给她了,哎呀!你看看你们几位这事,说走就要走,都是多少年的老员工,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计较,走走,吃饭去。”
我在后面帮腔喊着:“叔!我订桌了啊!你们去吃,我就不去了,我这重新招几个人,要当教练,至少现在也该跟我打个平手,我赶快去理个告示贴出去,晚点我去接你。”
然后我看见他们不再纠缠泰叔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跟着泰叔出去。
这些老家伙,技不如人就算了,背后告我的黑状,我就借泰叔之手通通清理出去,重新招了两个退役的拳手来。
不过自那之后,似乎是我的拳越打越狠,大家都怕我,见我先赔笑,俱乐部的人都恭敬的喊我一声:“楚哥。”
相反老泰的小弟都习惯了还是叫我“漫仔”。
趁着高三毕业的假期我考了驾照,老泰是黎城上市公司坤泰集团的股东,除了洗浴中心,坤泰还有其他几处经营,酒楼,商场,房地产等等一类。
据说他占的股份有十一,在五个大股东里面占比排第四,他主要负责洗浴中心这一块,接触面最广。
作为集团核心大佬,他的应酬非常多,我学车后,经常深更半夜开车去接他,他喝得摇摇晃晃的,搂着我拍拍我肩膀给他们介绍:“这是我徒弟,楚漫。”
有一回我去日菜馆接人,坐在宾位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目不转睛看着我。
他忽然起身朝我走过来,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说:“你就是楚漫,你是泰叔唯一收的弟子,你的身手肯定很好,我想跟你比一场。”
学拳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我挑战,他穿着和服,脚上是木屐,身高却至少达到了一米八五,我一米八六,我们两个站在一起,无论身高体格都不分伯仲。
我看了泰叔一眼,他脸上也没有生气,也没有笑意,就淡漠的喝着茶。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该拒绝,坐在泰叔正对面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肥肥的也是一身和服,脸上的肉都胖得把眼睛挤在里面,鼻子都挤得只露着一个鼻头。
老头笑眯眯的适时说:“原木君见到同道中人,总是忍不住想要讨教一番,老泰啊!我这个关门弟子让你见笑了。”
我看见老头这长相就想笑,房间里面这么多人,又不能失礼,我赶快转过头不敢再看,忍住笑喊了一声:“叔!”
泰叔丢开手上的茶杯,擦着手说:“一个小孩子,到现在连出个拳都打不稳,就别丢人现眼了,原木君可是黑带五段,我还怕你徒弟把这娃娃打哭了,我跟人父母没法交代呢!”
老头哈哈大笑起来,大言不惭的说:“我这个关门弟子,性格上犟了些,认死理,你别护短,让他输上两场,挫挫锐气也好,年轻人嘛,该得锻炼锻炼。”
我怎么听这个“让他输上两场”,又什么“锻炼锻炼”分明不是说那个原木,明明就是在说我,好像笃定了我跟这个原木交手的话,保证输得难看。
他是黑带五段,身手肯定不一般,我可是把拳馆的师傅都完全打跑的,这个时候争强好胜心起来,就再也压不下去。
我笑着对原木说:“你是黑带五段,我也想向你讨教一下东洋拳术。”
老泰猛然抓起茶壶朝着我砸过来,一边大骂着:“没有规矩的狗东西。”
不待我反应过来他为何发火,站在我跟前那个原木脚尖一挑,伸手轻飘飘把茶壶接住。
他上前三步,恭恭敬敬的把茶壶放在泰叔跟前桌子上,恭声说:“泰叔请,小侄跟楚漫师弟只是切磋一下,保证不会伤到人。”
他再面对我,温和的笑着躬身一礼,我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对方又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手足无措的赶快还礼,又瞟泰叔一眼,他脸色阴沉,冷冰冰说:“不识好歹,让你原木师兄好好调教一下你怎么做人。”
对面那老头再次哈哈大笑着说:“这就心疼了,舍不得你那宝贝徒弟挨打,原木啊!看在你泰叔的面子上,你也要拳下留情啊。”
我咀嚼着泰叔话中“调教”的意思,似乎是让我送上去挨打。
别人向我挑战,他让我服软,打我其实就是打他老泰的脸面,我即便输也要输的体面一些才对,但是他话里话外都是让我挨上一顿打了结这场挑战的意思。
原木脱下木屐,房间里面是木地板,我想了想,也把鞋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