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鸿门宴
和服厚重,我以为他会脱掉外衣,不曾想他直接下场,周身的气度就凌厉起来,衣袍无风自动,双足踩开八字步。
我听见后面有人小声说:“姓楚这小子今天会断几根肋骨?”
另外一个声音答道:“希望他等会不要叫的那么难听。”
我听得心头火起,之前那个叹着气说:“黑带五段啊!”
黑带五段又怎么样?被我打跑的那几个师傅,哪一个履历上都貌似有黑带几段的字样,我之后招进来的两个教练,有一个自诩七段。
等回去,我要去跟这个七段切磋一番去,看看我这个没段的打不打得过他。
我还在这里胡乱转着念头,原木喊我一声:“师弟!”
我一定睛,他一脚朝我胸口上踢过来,身才动了下,那足底已经离我胸口不足二十厘米,如此迅速的一脚,我仓促举臂格挡,这一脚踢得我的双臂撞回自己胸口,我连退出三步,胸口气血翻腾,他一句话才说完后半句:“承让。”
四周一片嘘声,他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重新打开对打的架式,右手五指轻蔑的朝我招了招。
这个侮辱人的动作,我的火腾一下起来了。
如果切磋是要用偷袭的方式博彩的话,小爷我比你还玩的上道。
走前两步,我活动了一下拳脚,听见泰叔大声的咳了一声。
我用眼光余角斜他一眼,看见他对我轻轻摇了一下头,皱着眉头,眼里边都是担忧的神情。
不等我思忖泰叔的用意,原木攻势凌厉的拳脚齐出,我一个猛子扑倒半身,直接从他脚底钻进去,双臂合力抱住了他站在地上的那条腿,借着一扑之势粗鲁的把他朝后面掀翻过去。
他双手和一条腿在我背上,重心不稳,我这个摔跤术压倒性把他后背及其后脑重重磕在木地板上。
咚……
沉闷的响声伴随着骨头碎裂声,原木在我身下抽搐了一下,一声没叫出来就全身瘫软当场晕了。
这还是我一时心软,只摔碎了他一只肩膀的骨头,如果我的右手不抱住他腰背,直接抓住胯骨摔的话,肩背先落地,碎的是颈椎,他这一生就算完了。
老头身后站着几个小弟急忙过来,蹲下身惊惶喊着:“少爷!”
我起身退开两步,扯扯凌乱的衣服,感觉房间里面的空气一下子冷得结冰。
迎着这种冷我肆无忌惮的冲老头笑了声:“对不住了世叔,小侄平日里跟人过招就是这么一个打法,习惯了,误伤了原木师哥,要不,我送他去医院吧?”
老头面若寒冰,脸上的肌肉不停抖动,捏着一个杯子咯咯的捏得瓷片一块块崩出手心来。
泰叔急忙喊人送那原木去医院,走出来一脚把我踹在地上,怒斥道:“狗东西,长辈跟前也有你放肆的,都是我惯得你无法无天了,给东叔跪好请罪,东叔不让你起来,你就一直跪着。”
他解下皮带当着所有人面狠狠的抽在我背上,吼着:“请啊?”
今日这局我算是看出来了,就冲我来的。
我来接人,一进门喊声泰叔,那个原木就走过来要跟我过招。
然后说不上三句话,他就先动手偷袭我,并做出那个侮辱性的动作激怒我出手伤人。
之前泰叔拼命示弱,甚至多次给我提示让我输拳,难道不是对面这些人故意逼我出手,要试我的身手?
直到此一刻泰叔打我,同样是在示弱。
可惜我天生就不是个愿意服输的性子,原木我已经打了,时间倒退再来一次,我还打。
我跪在那里,双拳紧握拄着地面,皮带无情的打在我背上,我牙齿都咬出血来,恶狠狠说:“拳脚无眼,愿赌服输,如果今天换过来是我楚漫被打伤,我也毫无怨言。”
对面叫东叔的这个老家伙脸色铁青,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这个徒弟还真有几分刚性,老泰啊!这事就这么定了啊?”
老泰急忙说:“东哥!孩子还小,不懂事。”
“十九岁,不小了,我第一次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
老家伙站起走出来,阴森森说:“我这趟没有白来,老泰你教的好徒弟,就由他代替原木上场,比起心狠手辣,你这个徒弟更合适,他能打过三场扬名的话,就能代表我们荣生堂出道,这事我会安排,一周之后,把他带过来熟悉熟悉环境。”
他点着他身后那一排西装革履的黑衣人,训斥的说:“你们啊!都该得跟他练练。”
随后他再看我,捏碎的茶杯在我面前扬成一道细沙,他眼神恶毒的磨了一下牙,转身离开了。
他们的人全部出了包间,小弟才赶快上来扶我,一个个打抱不平骂着:“这明显欺负人,荣生堂那么多高手,怎么就盯上漫仔一个小孩?”
“是啊!泰哥只有漫仔一个徒弟,要上去真出了事,泰哥还不得难过一辈子。”
我对荣生堂多少有些耳闻,台州大大小小几十个社团,荣生堂人才济济,一向被奉做龙头老大,不过这个组织做的是正当生意,也算是独霸一方的地头蛇。
任何人去了台州,不管你是行商,走脚,还是办事,找人,第一个要拜的码头必须是荣生堂,你拜错了,你就白来了台州一趟,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永远回不去了。
可是刚才这个老家伙说的是,让我以荣生堂名义打三场扬名……
我心头惊骇,转望老泰,问他:“叔!你也是荣生堂的人吗?”
老泰坐在桌子上,脸色惨白的白,我挣开小弟,朝着他跪下去。
“对不起,叔!我今天闯祸了。”
他呆呆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旁边一小弟气愤愤的说:“漫仔今天不打那个原木,他们也要找其他借口,我看今天这场鸿门宴,就是冲着漫仔来的。”
“什么黑带五段,一招就被漫仔解决了,要我说就是一个骗局。”
“对呀!我们是被人下套了。”
老泰抬手制止大家议论下去,疲惫的说了声:“先回去。”
他一拉我手,不容分说的把我拖起来跟在他身后出去。
……
那天晚上一直到进了门,他都是一言不发,我把他拦在大厅里面。
“让我代表荣生堂上场,打三场,打什么?打拳吗?”
“他们要培养职业拳手,你今天打的原木,还有几个年轻弟子都在名额,之前他们听说我收了徒就提过一次,被我挡回去了,原本我今天想让你躲躲,老家伙盯的紧,躲不开,唉!这是命。”
他目光深邃的看着我,和声说:“不用打三场,打一场,你打输了就行。”
“你是说,让我故意输?”
“他不是说了,你能撑过三场,才能代表荣生堂出战,如果你连一场都撑不过,他们自然看不上你,也就不会再来纠缠你,漫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