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啊！我们都做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还被你发现了……”
宰相府大堂内，胡亥背靠在破碎的桌子边，神情淡漠且冷笑的，看着走进来的常宇。
“侯爷，”阴川在边上欲要阻拦，常宇却视而不见没有理会他。
缓步走到胡亥跟前，神情淡漠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确实，你们超乎我的想象。”
若不是有诸多线索，说不定常宇永远都不会确定，也仅仅是用后现代的思维去猜测而已。
不管怎么说，胡亥和赵高再厉害，那也是两千年多年前的人物，而他是在年前多年后而来。
他们隐蔽得再好，布置得再充分，常宇也能够知道蛛丝马迹。
当然了，如果他们真步步为营，将所有的痕迹都掩盖抹除干净。
纵然是带着显微镜，常宇也不可能发现：“说到底，是你们太过轻敌。”
“我敢说，大王可能早就怀疑你了，却碍于……”
“够了！”胡亥打断常宇的话，冷声呵斥道：“事已至此，你说这些话，是在嘲笑我么？！”
“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常宇淡然道：“我只是在告诉你……”
“呵，”胡亥想挣扎起来，却牵动身体的伤势，吐了口血而跌坐在地。
常宇微皱起眉，看向边上的阴川，他却摇头表示不是他干的。
得，不用说，指定是王淑仪那妮子。
转眼扫视大堂内，无一完好的家具摆设。
地上有不少鲜血，看得出来刚才是有一场恶战。
被王淑仪收拾掉的尸体，应该是被阴川他们给清理出去了。
就剩下个胡亥在此，他们会等常宇定夺之后，再行动作。
不过，阴川却有欲要拦着常宇的动作。
不管怎么说，胡亥终究是始皇帝的二公子。
如果常宇真要做点什么，始皇帝怪罪下来……他也不好交代。
常宇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得出阴川的小九九，不过也没有点透。
他内心还有些疑惑，需要和胡亥对对词：“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你能否告知？”
“问吧，事已至此，我知道的，定然全部告知。”胡亥不是傻子。
此刻已经是穷途末路，无力回天了，反抗也只是徒劳的，何必呢？
“黑旗骑兵军，”
话音刚出，胡亥就立马回答：“是我指使的。”
抬起眼，闪过一丝狠色：“本以为，可以假借匈奴之手除掉你！”
“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有作为，能够说服匈奴王和大秦合作！”
“在你转战东胡时，我也曾数次出手针对你，却总是以失败告终！”
胡亥说着，神情都阴沉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他就想不明白。
这是运气太好，还是有贵人相助，亦或者……当真有仙术护体？
不少疑惑，常宇也都得到答案。
胡亥确实数次出手欲要刺杀他。
却不是每次都能顺利调动刺客。
他属于六国余孽中的势力，除了他之外也有其他人对常宇感兴趣。
也就如先前所说，六国余孽的内部，也不尽全是反秦的。
也有部分满足现状，不想让战争再次降临到百姓的生活中。
也在暗中出手过几次，帮助常宇化解危机，不然的话……
哪怕是有赵今在旁，也不可能活着从北方回来。
其他的问题，也都一一得到解答。
甚至是目前，残留的六国余孽，胡亥也都没有隐瞒。
“你也不用想着去针对他们了，不少潜藏的人物已经被我们清理。”
“现在啊！可真就如你所愿，我们隐藏在大秦高层的棋子尽数拔出了！”
胡亥以一副，你才是最终胜利者的口吻在冷笑，常宇却没感觉到放心。
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你们如此费力，甚至不惜将你暴露，不可能只是断臂求生吧？”
“是吗？”胡亥微微后仰，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血渍：“我可不知道呢。”
确实就如胡亥所说，他们正在清理大秦内部棋子，近乎的断臂求生了。
加上有始皇帝坐镇审视近千位大臣，可谓是今晚过后咸阳彻底太平了。
可这是为什么？
发展棋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一夜之间全部清理掉，这是为什么？
这么做，可就等于，在后续的布局中，他们对咸阳的动向是一无所知。
如果为的就是这个结果，那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布局呢？
好好享受当下的生活，玩弄着自己那一点权术不好么！
瞅着胡亥在微微冷笑的模样，常宇沉吟了许久，才想到个可能性。
“你们是在欲盖弥彰，将更多的诱饵抛出来，以此举吸引明面上的注意。”
“从而偷梁换柱，好让一位更加重要的人物得以安全吧！”
当胡亥闻言时，整个人都为之一顿，旋即缓缓抬起眼：“侯爷，就如你所说。”
“我们大势已去，断臂求生为的保全自己，何来偷梁换柱之说？”
“我们大部分棋子，都已经被你们给清理掉。”
“六个战败国，除却韩国以外，也都已经被你收拾掉。”
“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筹码，能够和你对抗？”
胡亥的意思很简单，他是在把火往韩国方向引走。
可惜，以郑妃为首的中和派，早已确定韩国余臣是干净的。
“你们有没有筹码，我可不知道。”
他确实如此着急皆解释，常宇就越是确定他的猜测。
欲盖弥彰，将所有棋子都抛出来，营造出个断臂求生的假象来。
实际上，是个烟雾弹，为的就是偷梁换柱，让一个更大筹码得以隐藏。
这是完全可以说得通的，他们不可能就此放弃多年来的布局。
赵高不是傻子，他不可能没想到这一步。
“侯爷，那你是多虑了。”
胡亥的神情，可谓是滴水不漏：“将这些棋子抛出去，为的也是在隐藏我。”
“我是大秦二公子，若是我也被扣上反秦……”
“不用扣，你已经是了。”常宇打断他的辩解，直接说：“冯去疾？”
胡亥一愣，旋即冷笑道：“对没错！他就是！以你的身份，你可以把他杀了！”
他这种反应，显然不是冯去疾，显然是想借用他之手，削弱始皇帝身边的谋臣。
“李斯？”常宇继续问。
胡亥依旧如刚才所言，承认李斯就是他们的棋子，并且列举不少口头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