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营这边，蒙恬和李斯就迎面走来：“出事了！”
他们已经纠集好军队，正欲要出发恰好撞上他们回来。
常宇和王翦对视了眼，纷纷调转烈马跟上他们出发。
虽已经知道，却还有很多不明白，在路上蒙恬就给解释说。
“稍早前，匈奴骑兵过境，袭击边疆个较为大的经济贸易城...”
“据侦察兵回报，整座城近半数的百姓都死了...”
“唯独商队大部分存活，他们并没有动双方的商队。”
蒙恬说这句话时，声音非常的沉郁，能听出他有多愤怒。
大秦的军队就驻扎在此，匈奴骑兵竟然屡次跃过边境搞事情！
关键，他们对此，都是事后才知道，事前根本就不知道！
别说是一点风声了，就连一点迹象都没有，别提他蒙恬有多被动了！
这般事后才有所反应的，若是捅到咸阳那边...怕是人头难保。
看得出来蒙恬的压力，常宇轻声安抚他：“这也不怪你，他们的手段，实在是难以想象。”
“对了。”说起这事儿，蒙恬抬起眼，反问：“你们过渡边疆，没有遇到匈奴骑兵么？”
“有，遇到了。”常宇淡然着说：“算是正面交汇吧。”
闻言，不仅是蒙恬，李斯也是脸色惊变：“那你们竟然还能回来？！”
常宇还未说话，王翦却抢先说道：“哪怕是面对面站着，他们也不会贸然出手。”
“若是出手，便是说明，他们向大秦宣战。”
这番话，李斯他们不明白，常宇也不想解释什么，免得他们以后会刻意针对此。
“难不成，他们绕过边境，进我大秦烧杀抢掠，就不是向我们宣战了么？！”
李斯针对王翦的话提出质疑。
“你有证据么？”常宇盯了眼过去：“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匈奴？”
李斯闻言，神情有些阴沉，他有些不太明白常宇的意思。
蒙恬在旁说：“证据？我们就是证据！虽没有正面冲突过接触却也不少！”
常宇抿了抿嘴，说：“实质性的证据，比如...你有看见他们，渡过官道大桥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确实没有人见过匈奴骑兵渡过大桥。
尽管匈奴骑兵出现在大秦疆域内搞事情，可他们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那就是匈奴。
渡河桥两边都有将士，他们可以作证没有匈奴骑兵渡过，自然就不是真真意义的宣战。
如果，大秦以此对匈奴宣战，他们完全可以不承认说是别的强盗冒充他们。
到那时候，大秦得顶多大的舆论？
本来就说，大秦乃是暴政，嬴政是个暴君。
好不容易，这些年扭转风评了，再来这一出可就真没得玩了。
不管怎么说，大秦不能主动宣战，但也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常宇他们来了。
蒙恬被绕得有些头晕，直言道：“侯爷，可就直说吧，他们是怎么渡河的？”
常宇看了眼王翦，双双都是撇嘴耸肩。
“他们怎么过河，我们就怎么过河。”
“他们怎么对我们，我们就怎么对他们。”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见常宇不直说，蒙恬和李斯对视了眼，皆是无奈的摇头也不多问。
纠集的队伍大约在百人左右，那些黑旗军骑兵按兵不动。
大约在半个时辰后，便是来到先前被匈奴光顾的飞烟城。
还未靠近，就闻到血腥味，有种难以言语的压迫感，让众人都是脸色沉郁。
逐渐靠近飞烟城时，清晰可见满地的尸体，亦或是被拖行得剩下大腿...
场面非常的紊乱，非常的血腥，哀嚎遍地，说不出的凄凉之感觉。
城门边哭泣的百姓，远远看见军队过来了，纷纷悲中怒起责骂他们。
不论那些百姓怎么说，队伍中的人都是沉默，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
这种时候，他们不需要慰藉，需要的是个撒气桶。
很显然，姗姗来迟的军队，就是他们的撒气桶。
匈奴骑兵肆虐时不来，烧杀抢掠屠城都跑了才来，不抱怨他们去和谁抱怨？
有些情绪激动的百姓，甚至捧着地上的残肢递来，哭声说：“你们看看，活生生的人...”
有个士兵，看着那人手中的残肢，忍不住反胃干呕了几声，血腥味刺激着尾部十分恶心。
可在那群，死里逃生的百姓来说，他们已经没有那个理智去在意了...
常宇他们在队伍中间，有不少士兵围在外面，哪怕百姓们想撒气也骚扰不到他们。
瞧着那群百姓凄苦的样子，不仅是常宇所有人都是内心一阵苦涩。
身为大秦的军队，却不能保护好大秦的百姓，他们实在是没脸走进来，瞧着被匈奴闹得一片狼藉的地方。
“飞烟城的护城卫呢？”常宇问旁边的将士。
他先是摇头说不知道，而后抓起缰绳离开队伍。
对于飞烟城的情况，他们只知道是出事了，并不知道具体的过程。
在几位将士去打探消息时，常宇他们一行人在朝着城主府那边走去。
还未到城主府，远远就能看见，城主府门前的狼藉，丝毫不亚于街道中。
尸体横七竖八的乱躺，从血迹中不难分辨那是身穿甲胄的护城卫。
一眼下来，护城卫不多，几十数是标准的编制。
“看来，飞烟城的护城卫，全都死在城主府前了。”
蒙恬没眼看，挥挥手让身边的士兵，去给那些死去的战友收尸。
“这么说来，飞烟城的城主，顶着匈奴的进攻最终被杀害了？”
骑着马走到城主府门前的常宇，一眼就能看见城主府内的狼藉。
到处都是鲜血和肢体，根本就没有一个干净的地方，光是看着就有些叫人发寒。
“飞烟城的城主，至死都在抵抗，不失是位好才官吏呀！”李斯在旁轻叹。
面对匈奴的无情碾杀，竟然还有勇气组织抵抗，明知道是死却也不怕的精神，非常值得向他学习。
“报！”前去打探消息的将士回来了：“城主乃至护城卫，无一幸免全部阵亡...”
他的脸上有个血红色巴掌印，眼中有泪光闪动神情却非常坚毅。
看着他脸上的红巴掌印记，不用问也知道是在打探消息时，被悲伤愤然的百姓招呼的。
常宇点点头，示意让他回队伍中，他却眼含泪水紧攥拳头。
“侯爷！如果你们要开战，务必算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