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董事四下散去，吴琴南拉住了走在最后的区晓华。
“区总啊，这个天鹅股份今天可走得很强啊。”吴琴南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吗，我还没注意。”区晓华假装看了下手机上的股票行情。
“哟，都9.17元了，涨了7%，怎么董事长关心天鹅股份的股价？”
“我哪有时间管这个，是我老婆的弟弟，他在炒股票，前两天一直问我天鹅股份的事，我说不知道，他说到处都在传汇通源要收购天鹅股份，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说这事，我也说不清啊，我老婆这弟弟一家生活也困难，前些天他老婆得了病，又没工作，就想着能赚点钱贴补家用。”
“董事长，我真的不知道，天鹅股份和投资部没有关联。”区晓华边说边打开了手里的笔记本，拿出一支笔，在本子上写了两个字：能买。
吴琴南顿时两眼放光，“哎呀，晓华，我就知道你是守规矩的人，知道了。另外，我今天这个人事调动你确实没意见吧。”
望着吴琴南老奸巨猾的眼睛，区晓华还是忍住了，他觉得不能把自己和杨依慈暴露在他面前，但既然吴琴南这么想知道天鹅股份的走势，那以后就有办法让他为他服务。
“没有意见，董事长，我支持你的意见。”
“哦，那就好，其实啊，我一直是很欣赏你的，你和宋总不一样，我可听说罗秋羽是让你直接向他汇报工作的，迟早你要超越宋文山的。”
回到办公室，冷小芙还坐在他办公桌前，早上是冷小芙开的车。
“我已经把你编为投资部的人了。”区晓华走到办公桌前，见冷小芙已经把他桌上的文件全部按不同业务类型进行了分类，昨天所有要处理的文件，她都贴了条，写了要点和建议。
“上午还有什么要做的吗？”冷小芙站起身来。
“你休息会吧，下午董事长要见你和虞娜洛。”
“也算工作？”
“嗯，现在开始你在这里的时间都是工作。”
“OK。刚才虞娜洛进来找你。”
“以后你就坐在虞娜洛边上。”区晓华想了一下，“我带你去看下你的座位。”
冷小芙跟着区晓华走出办公室，来到虞娜洛和韦婉茗边上的座位上，投资部的办公区间不大，一共八个座位，两个操盘的单独在一间小房间里。
“小芙现在是投资部正式员工，以后你们多亲近。”
区晓华领着冷小芙坐在座位上，“我会单独给她布置工作，和你们一样，都直接向我汇报。”
区晓华这么说是怕这几个女的彼此之间有矛盾，让她们各做一块，直接向他汇报，就表明在投资部她们三个的地位是一样的。
“区总，R市城市银行贷款的事，要向您汇报下。”韦婉茗站了起来。
“你到我办公室来。”区晓华点了点头。
韦婉茗跟着区晓华走进办公室。
“你说吧，现在是什么进度了？”区晓华见韦婉茗脸色有些凝重，心里不由得一紧。
“这两天，我找了董梓萱两次，昨晚才得到消息，昨天商业银行内部风险决策会议没有通过董行长亲自批的这项抵押贷款。我上午给银行具体办事人员沟通了，提醒他们目前天鹅股份股价持续上升，抵押物价值充足，但是，银行方面说董行长现在的离任审计提前了，现在董行长所有的审批权限都暂时冻结。”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他之前的贷款问题东窗事发了？”区晓华皱紧眉头。
“我打算晚上请银行方面的人吃个饭，详细了解一下情况，从目前情况看，商业银行对质押贷款兴趣不大，可以说不太可能获批。”
区晓华暗暗叫苦，蟾蜍计划要实施，最大的瓶颈就是资金，首选是R市商业银行，现在董源儒要是没有办法审批贷款的话，这条路就彻底断了，另一家银行恒信银行或许有融资可能，但恒信银行的行长没有董源儒女儿这个软肋，除非他去和章小茹的父亲打交道，不过以为现在他们两家的关系看，从恒信银行贷款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万一银行的融资渠道断了，难道自己还要找柯采蔓？柯采蔓对收购天鹅股份明显兴趣不大，按照此前的计划，他打算乘着天鹅股份这波上涨把柯采蔓的股份全部出清，出清后就和柯采蔓结账。此后，就是他自己掌控全局实现蓝图的时刻了。但现在已是无米之炊，莫非真的要…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区总，万一董源儒没有办法搞定贷款，我们还有其他后手吗？”
区晓华看着韦婉茗，“总会有办法的。”
“嗯，我听银行的人说，快年底了，银行对这类放款很谨慎，我感觉要是商业银行贷不出，其他银行可能都会有这问题。”
“你有什么好建议。”
“我在想，我们为什么要和伊都分道扬镳，就是您说的先和伊都了结的小蟾蜍计划。”
为什么要和柯采蔓了断，这原因看上去很简单。
“他们不想冒险收购天鹅股份。”
“可是如果我们的方案万无一失的话，伊都集团没有理由拒绝我们啊。”
“你的意思是蟾蜍计划还是有缺陷，所以伊都不愿意继续出资参与了？”
“不是缺陷，会不会是我们在风险方面考虑得还不够周全，像伊都集团这样不愿意抛头露面的公司，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实是很难说服他们的。”
“嗯，你说的有一定道理，这条路也不能就这么断了，这样，你再把整个蟾蜍计划理一下，看还有哪些缺陷或隐藏的风险，明天我和你再讨论一次。”
“好的，区总，那我先出去了。”
“好，对了，你做的事不要让她们俩知道。”
“明白。”韦婉茗点了点头。
等韦婉茗走出去后，区晓华给乔雅发了信息。
“柯敏怎样了。”
“脱离危险了，现在还在昏睡中。”乔雅回复地很快。
“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柯采蔓在吗？”
“在。”
“能否安排一下，我想见她。”
“什么事？”
“蟾蜍的事。”
“等我消息。”
区晓华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再试一次柯采蔓了。
这时有人敲门。
“请进。”
是虞娜洛。
“有事吗？”区晓华这会正心烦意乱，见是虞娜洛，便把眉头松开了，脸色露出轻松的表情。
“柯小姐怎么样了？”虞娜洛走到办公桌前。
“你怎么这么关心她。”
“应该说是我关心你嘛。”虞娜洛撇了撇嘴。
“那谢谢了，我很好，柯小姐也脱离危险了。”
“哟，这一下就把话都堵上了，不欢迎我？”
“哪敢？虞娜洛小姐昨天第一天到公司，就轰动整幢大楼，连董事长都被惊动到了。”
“哈哈，夸张。”
“怎么样，下午董事长要见你，紧张不紧张？”
“哼，你看我是紧张的人吗？”
“确实不是。”
“我看你有些紧张。”虞娜洛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紧张什么，董事长要见的是你，又不是我。”
“你的紧张虽然没有写在你的脸上，但是你说话的方式已经不一样了。”
“哦，观察的很仔细嘛。”
“你都没说我今天怎么化了这么浓的妆，要是平时，你怎么会熟视无睹，肯定是心里装了事了。”
区晓华心里叹了一声，没想到虞娜洛粗中有细，自己倒是小瞧她了。
“我说的没错吧，婉茗刚从你这里走出来也是忧心忡忡的，是不是贷款出问题了？”
“一点小问题，能解决。”
“好吧，我来呢，是想帮你分担点烦恼的，既然你都能自己解决，我就不操心了。”虞娜洛说着便站起身来。
“等等，你要帮我分担什么烦恼？”
“你有什么烦恼，我就能帮你分担什么。”
“你坐下，我们再聊一会。”区晓华站起身来，给虞娜洛倒了杯茶。
“那你先告诉我，是不是贷款的事黄了？”虞娜洛依旧站着。
“你有办法？”
“我先告诉你个事，然后再说办法。”虞娜洛慢慢坐了下来。
“什么事？”
“就是那天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你问我的那个事。”
“你去见程浩了？”
“嗯，其实呢，那天要是你答应陪我去酒吧，我就不会去见程浩。”
“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
“呵呵，我就是和你说，事情都有因果关系。不瞒你说，我哥在我来深圳之前，让我向天鹅股份打听一下你说的收购是不是真的。”
“嗯，这也正常，毕竟签了合同，而且鼎峰投资马上要出资五千万给我。”
“所以，你也不要怪我偷偷去和程浩见面，我哥这一行也有自己的风险底线。”
“嗯，理解。”
“因为我是跟着你来的，加上你可能和他说过鼎峰投资，所以程浩没有怀疑我的身份，这次谈话虽然确认了你的收购是真实的，但我却发现程浩这人还挺滑头的。”
“他怎么了？”
“他竟然在试探和鼎峰投资合作的可能。”
区晓华沉默了。
“上次在赤湾吃饭，你还记得你问我哥的问题吗，你说想了解鼎峰投资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委托人的资金的。”
“没错，当时你说你会告诉我答案。”
“想知道吗？”
“嗯。”区晓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