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是的,一个比你小十二岁的女人。”
“这女人和陆总是什么关系?接近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这个女人是陆总的女儿,但因为种种不便告知的原因,她一直不认他这个父亲,陆总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希望她能尽快能…成家、生儿育女。”
“等等,陆国盛的女儿?”乔雅的话像是压缩饼干,体积虽很小,塞进嘴里却完全来不及消化。
O所知的关于陆国盛的各种传奇经历,都是从商界人士那获知的,他开创了盛元集团,盛元集团是以香料贸易开始起家的,这在他所在的沿海地区是比较罕见的,关于这段历史,坊间众说纷纭,但都是支离破碎的情节,没有人说的清其中的原委。
但对于陆国盛始终没有娶妻生子这个反常现象,比较多的一种说法是:他早年是在东南沿海的一个渔村长大,祖上都是靠捕鱼为生。他长大后自然也以下海捕鱼作为生计,二十七八岁的时候,因一次渔民间的斗殴事件意外致残,那场不同村子间的斗殴直接导致他腰肢以下部位丧失了活动能力。
尽管如今的媒体上也能看到他出席各种重大场合,但明眼人都知道他那活动的下肢体只是假肢,他的日常生活都需要人照料。
陆国盛自受伤后就被确诊再也无法过正常夫妻生活,因为已年逾花甲岁的陆国盛至今未娶,也就是说,家大业大的陆国盛,并没有子嗣。
关于这种传言,陆国盛既没有没有正面否认,也没有辟谣,所以大家都认为这个说法的可信度很高。
但刚才乔雅又说他有女儿,那只有这么几种可能,一是陆国盛完全可以过夫妻生活,但从来没看见过他有妻子或孩子,他也从来没传出什么男女绯闻;二是陆国盛收了个养女,但既然是养女,那个女子就没必要坚持不认陆国盛做父亲;第三种可能,就是在陆国盛残疾前,他有了这个女儿。
O心里揣摩着各种可能性。
“他有女儿这件事,知悉的人很少,所以,陆总希望你可以保密,陆总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也是表达了对你的信任。”
“那是肯定的。”O点了点头,按照乔雅的说法,这个女儿应该是亲生的。
“至于陆总这么做的目的,说白了也非常简单,R市商界应该都知道陆总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子嗣,他当然希望能有人继承产业,他这个女儿或许是他唯一可以寄于希望的。”
“那为何要对这件事保密。”
“你问到了关键点上了,不过,我只能很遗憾地回答你,我也不清楚。”
乔雅的这个回答,是合理的,否则O会对她这个私人助理的真实身份起疑。
“那我换个问题,他女儿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他这个父亲?”O想象不出认陆国盛为父、继承那数十亿资产有什么可以犹豫的。
“这个问题和之前的问题一样,我也无从知晓。”乔雅微微怂了怂肩,“也许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就是有人不愿意。”
“或许她有苦衷吧。”
“这个只能靠你自己去找答案了。”
“那让我接近她的目的是为了找上面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当然不是,刚才我说了,这两个问题都有不便告知的理由。你接近她,是另一个目的。”
“陆总让我这样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去接近他女儿,莫非是让我帮助她成家,生儿育女?”
“这大概是你听到的最荒唐的事了吧。”
“那倒不是。”O对涉及女人的事情,从来没觉得有什么荒唐的,因为在他的脑海里,女人这种生物,本身就毫无道理可言,发生在女人身上的事,自然不会有什么理性。
“看来陆总对你的判断是对的。”
“他对我什么判断?”
“他说你很了解女人。”
“这个,他是怎么判断出来的?”这话从乔雅嘴里说出来,让O觉得有点好笑。
“你知道盛元集团举办一年一次年会的目的吧。”
“当然,无非是为了增进商界人士的交流,看看彼此间有什么商机吧。”
“嗯,这是在商言商的事,商人,总是重视人脉的。可对于陆总来说,通过这样的聚会,如果能找到几个他中意的青年俊杰,选择做乘龙快婿,又何尝不好呢。”
“她女儿都不认他,他找女婿又有何用。”
“认不认没关系,只要他女儿结婚生子了,他不就有继承人了吗?女儿不认没关系,如果他的血脉能传下去的话,最终还是可以遂他心愿的。”
“难道他女儿自己不会找,非要他找?何况他找的也未必是她喜欢的。”
“问题是,她女儿不愿意成家,自然连男朋友都没有。”
“那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是陆国盛女儿的缘故吧。”
“要是为了这个关系结婚,对女人来说是灾难吧。”乔雅躲在墨镜后的眼睛盯着O。
“那就是她本身不太出众吧。”一个三十五岁年纪的女人,究竟不想找男朋友,还是找不到男朋友呢。
“出不出众,那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了,但是,她没男朋友,应该还有她母亲的因素。”
“母亲?是陆国盛的妻子?从来没听到过他有妻子。”
“既然有女儿,自然有妻子。”
这话没毛病,O心里想着,但是怎么总觉得乔雅说的这些人的关系特别别扭。
“她妈妈不让她找男朋友?”
“这些就不是我能获悉的情况了。”
“陆总让我接近他女儿,要么就是让我帮她找男人,要么就是…让我和她在一起,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目的。”O说完这句话,更加觉得荒唐,不过,假如能得到陆国盛的财力,他会去做吗?
“你知道陆总看中你什么吗?”
“什么?”
“你还记得前几年,你参加的两次年会里,是不是有很多女士和你交谈过?”
O在脑海里想着当时的场景,“是。”
“当时,和你说话的基本都是女士,或者说你只挑女士说话。”
“那又如何?”
“你是这么多年参加年会的所谓杰出人士里,女人缘最好的男人。”
O感觉乔雅这句话里的“所谓”是在贬低他这个人群。
“…”O忍不住摆弄了坐着的腿。
“按照陆总的想法,假如陆总女儿一直排斥男性的话,那么找一个懂女人的男人去接近她,帮她打开心结,就可以唤醒她。”
“被唤醒了,就不怕那个唤醒她的人和她走到一起?”
“这也比她做一辈子老姑娘好。”
“哈哈,你们想让我充当这么个角色?这好像过于荒唐了。”
“刚才你还说这不算荒唐事。”
“呵呵,就这些吗?你们确认我能做到?”
“试试,总比没试好。”
“陆总放心吗?”
“既然你能收到宴请,说明你也算是成功人士,至少曾经是,应该不…至于做不耻的事,这点你能让陆总放心吧。”乔雅白了他一眼,“不过,还要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必须先离婚。”
“这个似乎没道理。”
“这个虽然看着也很荒唐,但是对于你来说,并不难。”
“你又怎么知道这不难。”
“事实上,自从禧龙投资破产后,你太太已经和你提过离婚这事了。”
O吃了一惊,看来盛元集团对他做了深入的调查,或许也正因为他们做了调查,对他的家底一清二楚,才这么自信他能接手这件荒唐的事。
“既然你们那么肯定,那我想知道我能得到什么?”摸清了他们的目的,现在是谈条件的时候了,O想着。
“为你再造一个禧龙投资,让你东山再起。”
对于这个条件,O完全无法抵抗,况且这对于盛元集团来说,并非难事。
“空口无凭。”
“只能空口。”
O哑然无语。
“不过,我们会一直提供你帮助的,各种形式,不惜一起财力物力。”
O沉默了一会。
“我要怎么接近她。”
“她是一个很宅的人,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自然没有什么社会活动,所以要接近她,并且一直出现在她身边,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和她一起工作。她现在在一家叫福茂的货运代理公司,你先要进这家公司,做她的同事,后面的事就靠你自己了。”
“她叫什么名字?”
“柯敏。”
“跟母亲姓?”
“嗯。”
O记下了这个名字。“我又怎么能进这家公司。”
“福茂是一家不大的公司,是陆总女儿的母亲安排她进的公司,也许只为低调。很巧的是,柯敏所在部门的头,和你太太认识,你可以向你太太提出要进这公司,理由你自己想一个,这对你应该不难。让太太帮你进福茂,这样看不出我们运作的痕迹。”
“陆总还真是心思缜密。”
“另外,我要提醒你,我虽然是陆总的私人助理,但同时,我也是柯敏母亲的代理人。”
“这话怎么说?”O惊愕地看着她。
“我同时为柯敏父母服务。”
“都是私人助理?”
“兼做司机。”
“那忙的过来?”
“他们之间有矛盾,只通过我来传话。”乔雅没理会他的调侃。
“原来是这样,那在他们俩之间,你的立场是…”
“我没有立场,我只负责传话。”
“所以,我们俩有共同点了。”
“我好像看不出我们有什么共同点。”乔雅皱了皱眉。
“我们都忠于自己定下的合同。”
“呵呵,如果都算是工作的话。”
“那我们所说的都是君子之约?”
“只能是君子之约。”
“后面所有的事,都是你和我联系?”
“除非有特殊情况。”乔雅点点头。
“我再确认下我们合同的内容:我的义务就是让柯敏,陆总的女儿,从一个对男人不感兴趣的女性变为想结婚成家的女人。在有目的地接触她之前,我得先离婚,目标达成后,陆总出资,助我我东山再起,得到我巅峰时期所拥有的一切。是不是这样?”
“没错。如果有需要,你打我电话,也可以面谈,就在这家咖啡馆,我会为你提供所有合理的援助,包括人力和财力。”
“成交。”O端起了咖啡杯。
乔雅也端起来水杯。
“乔小姐平时一直是这么戴墨镜吗?”O忍不住问道。
乔雅抬起手,摘下了墨镜,一头剪得很精致的头发随着手势飘向一边。
一霎那,O惊讶的差点叫了出来,好一张精致的脸蛋,但左眼眶下一片皮肤烧焦后的印记,看着非常吓人,好端端一个美人儿,竟然小半张脸都是伤疤。
“见笑了。”乔雅又戴上了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