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峰投资的股东里有几个超级大的机构投资者，这些机构长期持有大量上市公司的股份，他们是真正的长期投资者。这些大机构背后的实际控制人因为监管原因不能再自己买卖自家的股票，于是他们之间经常很默契地互相持有对方的股票，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他们持有一堆股票，但缺少流动性。我哥就为他们设计了一个方案，具体就是，利用鼎峰投资公司的通道，把这些机构持有的股票做成一个个资产计划，通过量化投资的手法，在市场上不断高抛低吸这些股票，鼎峰投资的资产主要就是由这些上市公司持有的股票发行的产品，由于有上市公司的资源背景，鼎峰投资在上市公司里有着不同凡响的声誉，慢慢地，鼎峰投资的业务拓展到了上市公司的兼并重组领域。”
虞娜洛说话的语气一下子变了，不再是那个娇柔做作、耍小性子的女生了。这让区晓华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鼎峰投资有庞大的资产管理部门，管理的基金市值已经超过1000亿，根据历史数据，这些基金平均年化收益可以做到10%-15%，除了量化基金外，鼎峰也开始介入上市公司兼并业务，目前这块业务的占鼎峰投资的收入比重正在逐步增加，不管哪类业务，我们只收管理费，这就是鼎峰投资的生存之道。”
区晓华默默地听着，他心里明白了自己在鼎峰投资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就是一只蚂蚁，如今自己却想要撬动鼎峰投资这个杠杆为自己的蟾蜍计划打工。
“说完了？”
“嗯。”虞娜洛点了点头。
“按照你的说法，程浩作为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对鼎峰投资的这类业务可能也非常熟悉。”
“嗯，大多数上市公司都知道鼎峰投资，其实那天晚上是程浩先约的我。”
听到这里，区晓华又沉默了，难怪当晚程浩打电话给他，希望能把股份转让的价格再往上抬一下，看来，并且说鼎峰投资也对天鹅股份有兴趣。
“所以，现在你面临两个问题了，一是钱没到位，二是那只天鹅心思很活，或许想另攀高枝。”
“你的意思是蟾蜍计划有失败的可能？”区晓华凝视着虞娜洛。
“或许你可以尝试和鼎峰投资合作，这样胜算大很多。”
“怎么合作法？”
“很简单，你需要的资金都由鼎峰来提供，天鹅股份由鼎峰来控股。”
“那我在里面充当什么角色？”
“你还是蟾蜍计划的执行人，做一个职业经理人，我哥非常看好你的能力，这也是我哥的意见。”
“你哥的建议？”区晓华注意到虞娜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嗯。”
“那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吗？”
虞娜洛微微一笑，“你觉得我和我哥的意见会不一样？”
“你和你哥不一样，你们不是一类人。”
“怎么不一样法？”
“虞书望是一头鲨鱼，而你，是一只海豚。”
“哈哈，海豚会救人，你的意思是我会救你？”
“你就是一只来帮我的美丽的海豚。”
“真会说话，难怪那么多女孩子被你迷倒。”
“哪有什么女孩子。”
虞娜洛轻轻哼了一声，“你说我和虞书望不一样，是因为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吗？”
“肯定有这个原因，我想你父亲让你一定要学金融肯定也是有用意的。”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帮你吗？”虞娜洛的身体放松下来，靠着沙发看着区晓华。
“我觉得你能帮我渡过难关。”
“那你承认现在的困难了吧。”
“困难是有，但是不就是因为有困难，才能让我领教你的厉害吗？”
“你这张嘴，太能说了。你让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帮你在鼎峰投资获得更重要的地位。”这是区晓华能想到的给予虞娜洛最好的报答。
“我不在乎那个，况且以你目前的实力，可能也做不到。”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那是不是我现在也得不到你的帮助了？”
“那要看你怎么让我开心了。”
“这么说，你现在不开心？”
“今天晚上零点前，你让我开心了，我就答应帮你。怎么样？”虞娜洛狡黠地看着区晓华。
“让你开心了就能帮我解决问题？”
“嗯。”
“要是还不能解决呢？”
“你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区晓华默默地看着虞娜洛，眼神里写着不相信。
“我哥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你说说你怎么做。”
虞娜洛沉默一会，“那好，我先透露一点信息给你。”
“洗耳恭听。”对于虞娜洛的话，区晓华半信半疑，他不太相信不依靠鼎峰投资，虞娜洛还能做什么。不过，从认识虞娜洛起，他总觉得这女人未必像她表现得那样简单。
“我们会发起一个产业基金作为母基金，投资医药领域。”
“慢点，医药领域和蟾蜍计划可沾不上边，我们是运输行业。”
“我们的基金可以将医药领域最前沿的基因技术注入到天鹅股份里，在国外，基因技术的估值肯定高于运输业吧，我相信市场一定会更喜欢我们的故事。”
区晓华不吭声了，虞娜洛的说法有些吸引力。
“但为什么要投资天鹅股份呢？”
“因为我和程浩谈过了，只要我们出的价高，他就会卖给我们。”
“那这个母基金的资金从哪来？”
“私人资本加国有资本。”
“国有资本？”
“嗯，我们已经有目标了，你知道拓新制药这家上市公司吗？”
“拓新制药？”区晓华心头大震，这正是他前期章小茹所在的公司。
“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是R市国资委，他们正在筹划成立医药投资母基金，想和民营资本合作，形成混合型政府引导基金。”虞娜洛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为什么国资委要找你们合作？你说的我们是谁？”
“这不就是我来R市的主要原因吗？”
“你来这里不是虞书望要求的吗，让你和我学习投资。”
“呵呵，那是和你说的，其实是我爸让他这么说的，和国资委谈，是我爸交给我的秘密任务。”
“你一个人和国资委谈？”
“当然不是，我们有自己的团队，人还没到齐。”
“那私人资本，你说的我们，是谁？”
“这个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你们在上海，又怎么会找到拓新制药的？”
“因为有人引荐了这家公司。”
“谁？”
“一个叫何蕴沣的人。”
“何蕴沣？”区晓华心头大震。
“你认识？”
“不认识，觉得有点耳熟。具体怎么操作？”
“这个也不能告诉你，你答应我的条件，并且让我开心了，我就告诉你。”
“我真低估你了。”区晓华苦笑了一声。
“怎样？接不接受挑战？”
“你要怎么才算开心？这个标准怎么定？”
“没有标准，我说开心就开心了，我又不会匡你。”
“你到我这不开心？”
“那你是没看见过我开心的样子。”
“好啊，我接受挑战，不过给我的时间太短了，我不太有把握。”区晓华想着答应她对自己也没多大损失，有条路可选总比傻等着强，而且和那个何蕴沣有关，这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
“嗯，那就到周五，今天是周二，我就给你三天半的时间，到那时你也走投无路了，也彻底死心。了。”虞娜洛咯咯笑了起来。
区晓华摇了摇头，“威逼恐吓，还能笑得出来。”
“谁威逼你了，你有本事别来找我。”
“好，那从现在开始。”
“好，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手段。”虞娜洛咬了咬嘴唇。
下午的时候，乔雅打来了电话。
“柯采蔓说晚上可以去绿洲找她。”
“那我七点过去。”
“你打算和她说什么？”盛元集团的晚会后，乔雅还没和区晓华见过面。
“汇报一下蟾蜍计划的情况。”
“就这个事？”
“嗯。”
“不问柯敏的事？”
“你不是让我不要再沾手这件事了吗？”
“好，你是不是还是想让她继续参与蟾蜍计划？”
“她如果能改变主意那是最好了，但前两次，她明确表示不赞同收购天鹅，等这波套现，我想和她的合作关系应该差不多结束了。”
“要是她愿意继续玩下去呢？”
“那她至少还要拿出20个亿，这对伊都来说不是小数目。”
“你知道对柯采蔓来说，什么最重要吗？”
区晓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至少我觉得对她来说，柯敏不是最重要的。”他能确定的只有这个，这于这个母亲为什么对女儿如此冷漠，他始终想不通。
“我建议你好好琢磨一下，再和她沟通一次。”
“我努力吧。”区晓华苦笑一声挂了电话。
等他走出办公室，韦婉茗一个人坐在位置上。
“她们俩呢？”区晓华问。
“董事长叫去见面了。”
区晓华看了下手表，下午四点。“去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了。”
“哦。”吴琴南和两个女生能聊这么久，区晓华心里嘀咕着。
“晚上你要和商业银行的人吃饭？”区晓华问道。
“嗯，我想再确认下情况，区总晚上有事吗？”
“哦，没有什么事，那你辛苦了。”
“区总，刚才韩云娜来过，我看你办公室门关着，就说你不在。”
“知道了。”区晓华知道韩云娜来找他，肯定是为了柯敏的事。自从韩云娜调到集团后，他很少和韩云娜交往，一则因为宋文山的缘故，另外一个原因还是知道他和柯敏关系的人仅限于在福茂的老人，他不愿意和韩云娜有这方面的交集。
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
接起电话，就是韩云娜劈头盖脸地骂声，“区晓华，你现在可好了，升官了，就不要柯敏了？柯敏出这么大事，你怎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我是刚得到消息，你居然能坐的住？我真的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等等，娜姐，你等我会。”区晓华捂着嘴往办公室跑去。
韦婉茗在后面看着区晓华的背影，手里的笔转得飞快。
“娜姐，你先消消气，你现在在公司？”
“我还能在公司呆得住？我去看柯敏，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看看你现在，部门里弄了一堆年轻女孩子，我听说你还和那个办公室的杨依慈很暧昧，你说，你是不是辜负了柯敏！”
电话里韩云娜像是在开车，区晓华知道她的火爆脾气，于是决定先屏住呼吸，让她先骂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