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把时间留出来，周六晚上，我来接你。今晚我把邮箱里的衣服款式发给你，你挑一款自己喜欢的，那些衣服都是宽松的，只要套在自己衣服外面就行，很简单。”
“需要我做什么吗？”韦婉茗有一些兴奋，但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需要一个女伴，但我目前没有合适的人选，应该没有人认得出你。”
“我听您的。”
“我也是第一次参加化装晚会，就当是过万圣节吧。”
“差两天。”
“什么差两天？”
“明天是29号，万圣夜是31号。”
“哦，时间过得真快，又到年底了。”
“所以，这个网站的点击量已经突破了三千万，这个神秘画家的博客粉丝长到了十万，是不是很疯狂。”收音机里的女主播在说着什么。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在土堆上画画也能红。”小赵摇着头。
“什么画？”区晓华问道。
小赵把收音机的声音调高了。
“是呀，所以你是不是赶紧去学画画。”女主持笑着对男主持说道。
“我正这么打算呢，但还缺一位模特，火之舞者里那位灵动的女郎，你来做我模特。”
“少来了你，咯咯。”
“据说有人出价五百万要买下他网上所有的画。”
“那这个神秘画家答复了吗？”
“还没有，根据当地新闻报道，R市最有实力的企业盛元集团打算租他的画，这周要在他们举办的一个晚会上展出。”
“盛元集团？”区晓华和韦婉茗几乎一起喊了出来。
“那如果听众们想去一睹原画，只有明晚去R市了，或许还能见到这位神秘的画家。”
区晓华和韦婉茗互相对视了一下，韦婉茗自然知道这画与董梓萱的渊源，但她决定先不告诉区晓华。
“好了，这个话题先聊到这，下一位点歌的朋友是陈先生，他要为自己的女朋友点一首楚楚的歌《醉》。”
收音机里传出了区晓华熟悉的曲调，那是柯敏手机的铃声设置。他已经好几天没联系柯敏了，这首歌一下子把他的情绪带到了那个忧愁善感的女人身上。
他和柯敏现在只是每天问候一下，因为收购天鹅股份的事，柯采蔓依然住在绿洲大酒店，所以柯敏也没回自己家，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公司了，乔雅说她现在比以前更加封闭了，连话也很少说。她揣摩柯采蔓目前不太想让区晓华接近柯敏，还是因为柯采蔓对区晓华接近柯敏的目的有所顾虑。她得确保区晓华是忠于她的，才会同意柯敏和区晓华真正在一起。
“区总，我们快到了。”韦婉茗看到车已经进入SZ市区了，距离商贸会所在的展览馆不到五公里了。
“她还没跟丢吧。”
“没有。”韦婉茗回头看了一眼车后，路虎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们先去酒店，换一身衣服。”区晓华对小赵说完后，拨通了虞娜洛的电话。
“娜洛，我们住在晶华酒店，就在展览会边上，现在三点，你是不是也住一起？”
“好啊。”电话里虞娜洛开着免提。
到达晶华酒店后，区晓华、韦婉茗、虞娜洛都办完了入住手续，小赵事前已经给自己订了附近的连锁酒店，这里离展览会场不远，区晓华让他自己活动去了。
区晓华住在20楼行政层，韦婉茗在7楼，虞娜洛也要了行政层的房间。
三人约好半小时后大堂集合。
韦婉茗到房间后，迅速冲了个澡，在丁松琳给她的衣服里找了一套内衣、选了件打底衫和薄外套，换上了原先自己的裙裤，她的大衣还在区晓华的箱子里，反正也暂时不用穿。
下到大堂，虞娜洛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她走上前去，笑着向虞娜洛打招呼。
“虞小姐。”
虞娜洛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点了点头。
“你跟着区总多久了。”虞娜洛没有换衣服，还是中午那身，她的脸很小巧，五官长的也很精致，很符合江南女子的特点。
“我才入职。”韦婉茗依然站在沙发旁。
“是吗？看不出来，我以为你跟着区总很久了。”
“虞小姐一直做投资吗？”
“没有，我只是到处玩而已。”虞娜洛满不在乎地回答着。
“鼎峰资产注册在上海，那您一直在上海？”
“嗯，你去过上海吗？”
“还没有。”
“下次去上海来找我，我带你玩。”
“谢谢虞小姐。”
“R市最好的酒店是哪家？”
“应该是绿洲吧，绿洲大酒店。”
“嗯，那我就订绿洲。”虞娜洛摆弄着手机。
“您打算在R市住多久？”
“那要看你们的蟾蜍计划多久才能完成了。”
“您和丁松琳在英国学的都是金融管理？”
“嗯。”
“真好，我是学贸易的。”
“金融管理那些其实不实用，你学贸易挺好的呀。”
“但比不上您这么高大上的专业。”
“呵呵，其实我不喜欢这个专业，我喜欢舞蹈，本来我想去英国学舞台表演的。”
“是吗，难怪您看着身材特别好。”
“有吗？”虞娜洛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我看您走路的姿势，还有您的身体语言，和我们这样的完全不一样，您的气质确实与金融之类的不太搭，要是在舞台上一定气场很大。”
“哎呀，你真会说话。”虞娜洛一把拉住了韦婉茗，让她坐在她身边。
韦婉茗心中暗暗好笑，她这番赞美等于告诉虞娜洛她压根不配参与蟾蜍计划，只是虞娜洛没有听出她的话外之音。
“我可没乱说，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看您。”
“咯咯，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这话早点让我爸听到就好了，他非要我学这个，我说我哥已经做这一行了，我不想学了，我爸非不让。”
“那是为什么呀，您这么好的身体条件。”
“我哥是我爸和第一个老婆生的，我妈是她第二个老婆，所以，我爸一定要让我学金融，说这样我以后才能生存，还让我哥教我。”
“所以，并不是虞总让你参与蟾蜍计划，而是你爸让你来学的。”
“嗯，可以这么说吧。”
“在聊什么呢？”区晓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到两个女人谈的很投机，不觉有些诧异。
“我们的小秘密。”虞娜洛哈哈笑着。
“区总，我们现在出发吧，我和程浩总办公室的小张再次确认过了，程浩总现在在展览会里，在B12展区，那里是R市企业的展台。”
“好，工作做的很细致。怎么样，娜洛，现在出发？”
虞娜洛先前一直怀疑区晓华和韦婉茗的关系，看区晓华对韦婉茗说话时候一板一眼的样子，确实像老板和下属的关系，不像装出来的。
“好呀。区总你怎么挑到这么好的部下的，下次教教我。”虞娜洛笑着与区晓华并肩朝酒店大门走去，落下韦婉茗只能跟在他俩后面。
商贸展人并不多，也许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的缘故。各省份的展台布置的很有特色，集中展示了商贸领域的产品，与汽车展这种有特定产品的展览会不同，商贸展更多是商业贸易领域企业之间的交流，几乎没有消费者参与，因此来参加展览的，主要都是业内人士。
三人沿着指示牌找到了B12展区，这里都是R市商贸企业的展台，展台正中是盛元集团的展台，这是面积最大，物种最全的R市参展单位，此外，还有汇通源集团下属的捷达、福茂，以及顺达公司的业务展台，一些参加展览的工作人员还认出了区晓华，纷纷向他打招呼。
在400多平米的B12展区的一侧，一个圆脸、身材有些发福的男子迎着区晓华走了过来。
“区总。”
“程总。”他正是天鹅股份的程浩。
“区总怎么有兴致来深圳。”程浩一脸堆笑。
“我想来看下国内船运行业的情况。”区晓华拉着程浩的手。
“怎么，程总这次是亲自来设展？”
“这几年国内船运不景气，我想看看这商贸展会不会有些商机。”
“哦，走，到你们展台看看。”
两人走到了天鹅股份的展区，程浩指着展区里的船模型，以及液晶屏上显示的天鹅股份的业务数据，给区晓华做着介绍。
这时，边上不知什么时候走来一个提着摄像机的男子，跑到区晓华和程浩身边朝着他们拍摄起来。
虞娜洛拉了拉韦婉茗的手，韦婉茗会意地朝她笑了笑。这都是她和天鹅股份办公室的小张安排好了的内容，今晚R市本地新闻里会播出这个画面，演讲稿也准备好了，汇通源集团投资总监与天鹅股份董事长在深圳商贸展会上进行了深入交流。
约莫半小时后，区晓华与程浩互相道别，区晓华带着韦婉茗和虞娜洛朝会展中心出口走去。
“这就结束了？”虞娜洛好奇地问道。
“是啊。”区晓华呵呵笑着。
“婉茗，我把盛元集团晚会的邮件发给你了，你抓紧选衣服，你可以订机票了，我们明天上午就回去。”他又看了虞娜洛一眼。
“娜洛，你要和我们一个航班吗？”
“这么早，我还想明晚再走，多住一晚。”
“我明晚还要参加盛元集团的晚会。”
“盛元集团？就是刚才展区里占地最大的那个公司？”
“嗯，他们是R市最有实力的商贸企业。”
“晚会？为什么还要挑衣服。”
“哦，是一个化装晚会，每年都举办一次。”
“化装晚会？太有意思了，是不是国内的万圣节啊，能带我去吗，我好想去。”
“我让婉茗陪我去了。”
“区总，带我去吧，我哥说了我要参加你所有的活动的。”
区晓华噗嗤一笑，“娜洛，你哥说的是参与蟾蜍计划所有的行动，这个晚会和蟾蜍没有关系。”
“不，我要去，你带我去吧。”虞娜洛一把拉着了区晓华，“你带我去，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什么事？”
“就是你在吃饭的时候问我哥的，鼎峰资产怎么会有这么多客户资源的事。”
区晓华想了起来，但他其实也并不是非要知道这事，可看见虞娜洛这么起劲地要去，倒是犹豫起来了，他在酒店给韦婉茗发邮件的时候，觉得让韦婉茗陪他去的决定可能过于草率了，要是杨依慈知道他带韦婉茗去会怎么想？其他集团的同事又会怎么想？
“婉茗，这次你让给我去吧，我欠你一个人情，下次好好补偿你，好吗？”
虞娜洛是哪种自幼娇生惯养的女孩，对想要得到的东西不得到是不会罢休的，更何况在她眼里，韦婉茗只是区晓华的部下，她这么低三下四求她，韦婉茗是绝对不能拒绝的。
韦婉茗强忍着心里的不快，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我听区总安排。”她想看看区晓华怎么处理这事。
区晓华的眼睛在韦婉茗脸色停留了一会，实在抵不住虞娜洛的纠缠，“好吧，那婉茗，你就不去了，回R市你也好好休息下，一会我把邮件发给你。”他对着虞娜洛说道。
“哇，你真好。”虞娜洛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她一把勾住了区晓华的胳膊，“下次到上海我请你吃饭。哦，还有婉茗。”她回头朝着韦婉茗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韦婉茗的脸色微变，嘴角僵硬地挤出一丝笑容。
她的这个表情也没逃过区晓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