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总，我们不是只需要两亿资金吗？”韦婉茗坐在副驾驶座上问区晓华。
区晓华是自己开车带着韦婉茗来R市城市银行找董源儒的。
现在韦婉茗才明白他自己开车的原因，没有司机在，他们的对话无疑方便很多。
“谁告诉你我们只需要两亿资金的？”
区晓华开车技术并不好，因为以前都是章小菇在用车，现在江通源集团给他配了一辆凌志，还配了司机，于是他也开始开车上下班了。
“不是计划书上写的吗？”
“那个计划书以后可以忘记了。”区晓华谈谈地说着。
“忘记？”韦婉茗有些糊涂了。
“你算一下，到现在为止，有多少人知道蟾蜍计划？”
“多少人?”韦婉茗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光自己知道的恐怕就不下八个，这里除了自己和区晓华，以及投资部三个同事外，还包括了杨依慈和董源儒。
“八个。”
她当然不会说出尚志远，主要是尚志远只知道要炒天鹅股份，并不知道有什么收购计划。
“这么多人知道的事还能叫秘密吗？”
“区总，您的意思想，还有一个PLAN B？”
区晓华微笑不语，他心里想着，柯采蔓这只老狐狸肯定是不肯出两个亿的。与其等着错过时机，不如自己想办法，这把要是从董源儒这搞到五个亿，那真的可以大干一场了。柯采蔓不出钱，那么这赚的钱都与伊都集团无关了，他要自己来干。
“从现在起，你不要再和任何人谈天鹅股份的事，所有的指令都由我直接向你下达，你每天也直接向我汇报所有的情况，而且我们要当面谈，不要打电话，包括内线，更不要发信息，只有一种途径交流信息，就是面谈，记住了吗？”
“嗯。”韦婉茗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
“我已经找了一个公司，这个公司作为资产管理人来运作资金，以后也可以发行若干个证券投资集合资产计划，每个计划的投资标的都是天鹅股份和后期天鹅股份发行的可转债，我们把这些产品里持股比例最大的做抵押给董源儒，换取他的抵押贷款，首期只要五千万就可以，拿到钱后去购买我们自己发行的产品，然后再去和董源儒银行的理财资金对接，再向银行客户发行理财产品，这样融资成本最多只有5%-8%，我们做劣后。这样一滚动，钱就翻了几倍，融到的钱去收购天鹅股份，再抵押给董源儒套取抵押贷款…”
“这不是借银行的资金再炒股吗？”韦婉茗瞪大了眼睛，原来还可以这么玩，她真是开了眼界了。
“随着股价被拉上去，后面需要的资金肯定超过两个亿，所以我说要五个亿，其实也是滚动着用的，只要股价再涨，就不会有风险，到那个时候，天鹅股份的流通股基本在我们手里了，不会有什么抛盘。”
“可是现在我们只有5%股票。”
“这个5%不是我们的。”
“不是我们的？”韦婉茗又听不懂了。
“那是伊都集团的。我们自己到现在一股都没有。我要让原来拿筹码的人抛出所有的等码，包括伊都集团拿着的5%的股份。”
“那伊都不是要亏钱？”
“不会让他们亏，我会让伊都赚钱，只有赚钱才会让他们相信我的判断。”
区晓华一直在催柯采蔓再给她第二期资金，可柯采蔓却一直接兵不动，区晓华终于明白了她还是不信任他，柯采蔓已经通过他的手拿了天鹅股份5%的筹码，而且成本只有6.5元。她肯定是想借着这波炒作逢高了结，赚钱走人了。她对区晓华大胆的收购天鹅股份的方案并不愿兴趣，因为这事超出了柯采蔓理解的范围，她不想因为区晓华的一个念头、一次豪赌投入那么大笔的资金。
韦婉茗没再问区晓华的判断到底是什么，但她明白区晓华已经把她当作自己的心腹了。
“可是我在这方面一点经验没有，怕辜负区总的期望。”
“呵呵，没事。”区晓华简短地答复着。
他心想，就是因为韦婉茗不懂证券市场的操作，才能用她，也是因为她刚入职没有一点背景，但却十分聪明而且有着超强的洞察力和应变能力，这才是是他真正需要的帮手。
“负责操盘的一部分人员明天会来我公寓，我会确认所有细节和步骤。你明天下午三点后来，我们再合计一下，你只负责资金运转，其他不用管。”
“明白。”韦婉茗已经彻底被区晓华的魄力所折服了。
“你肯定不会都明白，有什么疑问现在可以问。”
“那我能问一下，为什么曾主任会知道有收购明鑫的那份文件要盖章吗？”
“哈哈，聪明，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想到这个点。你是不是觉得是我透露给曾琳的？”区晓华对韦婉茗的敏感非常欣赏。
“还请区总赐教。”
“下周，集团销售部负责人就要上任了。”
“是谁？”韦婉茗好奇地问道。
自上次专题会后，韦婉茗只用了一天就调到了区晓华的投资部，这次调动是韦婉茗主动向刘景提出的，刘景虽然对韦婉茗说的去区晓华身边做卧底的提议将信将疑，但是这个韦婉茗在专题会上明摆着向着曾琳的办公室，留在身边也是不放心的，所有刘景很快放人了。区晓华原本就对这个新员工很感兴趣，经过面试后他更加深了印象，这一个愿给一个愿收，调动自然就非常快了。
“林正英目前是销售部的副职，兼了货运事业部的工作，我安排了福茂的何方到集团主持销售业务。何方和林正英本来就是同事，何方是她的业务主管。”
这是区晓华的一步妙招。集团货运事业部是吴系控制的，销售部确由宋系把持，林正英原本是货运事业部的负责人，因为销售部负责人没确定让她兼任，区晓华自然不能让吴系的人控制两个核心部门，他早就在物色销售部负责人的人选，对林正芳升职最失意的人莫过于原福茂营运部四大组长之一的何方，也是现在福茂资料最老的人，林正芳原来只是他手下一个组员，仗着李子超和刘景的支持飞黄腾达，反而爬到了他的头上，这让他这个做了二十多年的老组长颜面尽失。
区晓华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何方，两个曾经产生矛盾的人立刻找到了共同语言。对于何方来说，区晓华已经是新集团最有潜力的领导者，在利益面前，以前那些纠葛已经不值一提了，何方迅速倒向区晓华，向他表了忠心。同时，何方还向区晓华透露了林正英和李子超在策划的关于捷达收购明鑫的方案，包括上报集团的请示发文时间等重要信息。这也是区晓华能迅速掌握情况，让曾琳去查那个文件的原因。
对于何方的贡献，区晓华自然投桃报李，他早就草拟好了调任何方到集团销售部主持工作的人事任命文件，何方本来就是宋文山的人，宋文山自然马上签批了。
“原来如此。”
虽然区晓华并没有点穿，但韦婉茗何等聪明，马上已经明白了这个何方就是区晓华用来克制林正芳的人，那份文件的情况自然也是何方透露给区晓华的。
“好好干，这事做成后，你会得到你应有的报酬的。”
“区总，我跟着你就是了。”
韦婉茗挺直了身体，满心欢喜地看着车窗外的街景，悬在天空的金黄色天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白了。她看着外面庸庸碌碌的行人，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头盘踞在食物链顶端的神兽，正窥视着外面这群猎物。
周日下午三点半，韦婉茗来到了区晓华在市区的公寓。
客厅里堆放着一些用过的碗筷、吃食以及四五个杯子。
韦婉茗机灵地把这些碗筷杯子拿到了厨房清洗起来。
“哦，那些操盘的人刚走不久，还没来得及收拾。”
“没事，我来收拾，这些事本来就是女人干的。”韦婉茗在厨房回应着。
过了半小时，韦婉茗擦干了手，走回客厅。
“坐坐，辛苦你了。”区晓华给她倒了杯茶，“这是他们拿来的上等的岩茶，你试试。”
“谢谢区总。”
“关于蟾蜍计划，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区总已经布置的很周密了，我执行就是了。”韦婉茗半个身子悬空在沙发外，身体坐的直直的，毕恭毕敬地望着区晓华。
“你和刘景怎么说的，到投资部来。”
“我和他说要和伊都合作，才能瓦解汪系和宋系的同盟关系。”
区晓华看了她一眼，“你对形势的判断很有见地，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控制天鹅股份。”
“区总，资本市场运作这块，我完全不懂。”
“没事，就是因为你是门外汉，我才想听你说。”
“我觉得区总志向远大，汇通源集团可能未必栓得住您。”
“哈哈，你真会说话。”
“您看，伊都集团已经不愿意提供二期资金了，您依然要完成收购，这份魄力我看集团没有人能及，我猜想您还是想在资本市场实现自己的价值，实业不是您想停留的地方。”
“嗯，还有呢。”区晓华翘着腿听着韦婉茗的分析。
“拿下天鹅，可能还只是您的第一步，目前您还需要伊都的支持，等您龙跃大海之时，伊都都不在话下。”
“我没看错你。”区晓华指了指韦婉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