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法还是很有意思的。

　　每个人都是天生的鉴赏家。

　　看中的，是鉴赏能力，而且，是非专业的鉴赏能力。

　　却也正因为此，陈远发现，田舒真不简单，不像石岚，整个就一傻白甜。

　　因为彩铃的的确确就是这样。

　　彩铃不等于音乐，正如同网文不等于文学。

　　彩铃也好，网文也罢，归根结底，是给普通大众欣赏的，而不是给专业人士。

　　真要以专业人士的眼光去要求，那完了，出来的东西，很多人根本不懂，无从欣赏。

　　从而也会失去市场。

　　也因此，小说网站对编辑的要求，更多的是懂网文，而非文学功底，专业素养。

　　同理，做彩铃，当内容总监，真正要求的，不应该是音乐素养，而是欣赏能力。

　　说白了，就是当网文编辑，你得知道什么样的内容读者喜欢看，当彩铃总监，你得明白什么样的彩铃用户喜欢听。

　　这些能力是无关专业素养的。

　　甚至于，太过专业，反而会失去判断。

　　也因此，尽管因为专业的原因，田舒和石岚很早就发现风口，可接下来的发展，专业能力，说实话，帮不上太多的忙。

　　因为彩铃爆火的，很多都是那种专业人士眼里的口水歌，比如《老鼠爱大米》。

　　陈远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大神约，销售收入从五五变成七三，他又不傻，为什么不要？

　　编辑，也合适啊，诚如田舒所言，他虽然不专业，但是，鉴赏能力是有的。

　　彩铃，什么样的能火，什么样的不行，不说绝对的把握，但至少，他强过绝大多数人。

　　关键是，可以拿工资，没准，还有奖金提成。

　　便欣然道：“原则上我是答应的，但是在正式签约之前，我还是想问问，我这个内容总监，是个什么待遇。”

　　“我就知道，死要钱，哼！”石岚姐姐不开心了，感觉自己满腔热情都喂了狗。

　　田舒眨眼：“试用期三个月，月薪两千，没有其它福利，试用期结束，月薪一万起，有半年奖，年终奖。”

　　考虑也还蛮周全的，还有个试用期。

　　试用期，两千一月，听起来不多，可当下来说，算得上是高薪了。

　　主要是这份工作轻松，差不多躺着就能把钱给赚了。

　　至于转正之后的待遇，虽然没有十分明确的说，但绝对少不了。

　　光底薪，一年都是十好几万。

　　便道：“行吧，现在签合同吗？”

　　准备还挺充分的，似乎早就料到不会不答应，话音刚落，田舒便从办公桌抽屉里，把拟好的合同拿出来。

　　陈远仔细看过，也没瞧出什么毛病，便签了，然后，上班儿。

　　上班儿就是听曲儿。

　　那些已经编曲伴奏录制成彩铃的，就不用了，听的，都是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制作的。

　　而这些，除了极少数，大多，都是一次性买断的。

　　表演者，自然而然，就是田舒，石岚，有的时候，两个人一起。

　　也还行。

　　得益于两人的鉴赏能力，收上来的东西，固然都没太大的亮点，不大像能爆火的样子，但是，也没特别大的缺点。

　　中规中矩，平平无奇，大致应该能对得起收上来的价格，少部分，可以期待一下，冲业绩。

　　而实际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制作彩铃的门槛固然不高，但再怎么说，也是比写网文高的。

　　而且公司所处的位置，知名度，往往限制了作品的数量，质量。

　　说句不好听的，目前公司的情况，能收到这些作品，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夜里十点。

　　陈远撑了个懒腰，搓了搓脸：“感觉还行，大火的应该没有，但是，能挣俩钱，那什么，今晚是不是就到这了？”

　　“那哪行？夜深人静，正是好做事好深入交流的时候，打起精神，继续嗨！”石岚姐姐一本正经，还是那么的精神。

　　陈远无语：“嗨你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为毛我总感觉你在耍流氓？”

　　“呸，是你脑子有问题，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满肚子龌蹉？”石岚哼哼，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开车的。

　　说完，又把这些天仔细联系推敲的《起风了》，和陈远搬自《错位时空》的片段，跟田舒一起演绎了一遍。

　　还别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听起来就是不一样。

　　想了想，陈远说道：“要不就开始制作吧，一来彩铃不需要完整的歌，二来制作需要时间。”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要说实话，后面到底是只有片段，还是有完整的歌？”石岚笑眯眯坐了过来，身子前倾，单手托腮看着陈远。

　　田舒这会也坐过来了，同样的姿势，同样甜美的笑容，在另一侧。

　　陈远耸耸肩，“我可以说没有吗？”

　　“当然，不行！”意思便是有了，这让石岚和田舒异常兴奋。

　　然后，田舒便飞快找来笔，谱曲纸，石岚则抱上吉他，正襟危坐。

　　看那期待而崇拜的眼神……

　　算了，搬就搬吧！

　　便唱了起来。

　　挺顺利的。

　　田舒的专业能力，似乎比已经大四的周晖还要强，一遍唱下来，曲谱就差不多了，两遍，完工。

　　完事，她也不看，直接便递过来。

　　陈远接了，收好，笑道：“现在应该可以撤了吧，很晚了呢！”

　　“嗯，撤吧，难得这么开心，咱们去撸串，顺便喝点。”

　　“……”

　　就这么说着，很快灭灯，关门，石岚田舒的带领下，陈远来到一家烧烤店。

　　喝了点，不多。

　　完事，陈远准备撤，石岚一把拉住：“去哪啊，走这边！”

　　田舒也好笑：“没喝多少啊，不会这就晕了吧？”

　　“没晕，那不是有网吧么，我去上网。”陈远指向不远处一家网吧，还是准备过去。

　　石岚又给拉了回来，嗔怪道：“上网上网，之前又不见你那么来劲？走，跟我们回去。”

　　陈远嘴角抽抽：“不是吧，这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难不成你心里有鬼？”

　　陈远想了想，点头：“行吧，只要你不来敲门，不死乞白赖非要跟我睡，大概率是没有鬼的。”

　　“滚，谁敲门，谁死乞白赖要跟你睡，你以为是谁呀？”石岚笑骂，结果回到，陈远刚要睡，她就闯进来了。

　　不多久，便是一脸心疼，幽幽道：“疼不疼，都淤了呢……”

　　说的是上午坐车时陈远腿上被掐的地方。

　　陈远好笑：“你跑过来就为这个？行了，回去睡吧，没事，很快就消了。”

　　“真的吗？那，你不怪我？”石岚弱弱的偷瞄着陈远，罕见的有点内疚。

　　陈远叹了口气：“是啊，不怪你，现在可以过去休息了不？”

　　石岚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要不我给你吹吹吧？”

　　“吹你妹，你这一吹我还要不要睡觉了？”陈远眼皮跳了跳，直接开骂。

　　石岚瞪眼：“姐姐说的是吹你受伤的地方！”

　　陈远反瞪：“我也没说吹别的地方！”

　　石岚眨眨眼，不出声了。

　　某一刻，忽然又笑起来：“好吧，那我去睡了，顺便说一句，姐姐最重要的东西都在衣柜里，不许乱翻！”

　　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