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悠扬欢快的《致爱丽丝》缓缓响起，宣告今日的晚自习结束。
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有的人背起书包走出教室，打算回家再做上一套模拟卷，有的人两手空空格外惬意，林汉森就是这种。
舒展懒腰，用手拍了一把陈博：“小陈，饿不饿？哥请你去吃牛肉汤。”
陈博也算自己高中时，为数不多的好友，外号“陈伯”，懂的都懂，长得白白净净，身材细瘦，身高一米七出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两人臭味相投，都喜欢看小说、打网游，又经常结伴一起去网吧和台球室。
“还是我请你吧。”陈博开口回道。
“最近经常请教你数学、地理，耽误你不少时间，蛮不好意思的。”陈博一脸认真。
林汉森摸了摸口袋，除了一个破手机，连个钢蹦都没，于是爽快答应。
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刚走出二中的大铁门，一阵凉飕飕的北风吹过，灌入胸口，林汉森连忙把外套的拉链往上提了提。
拥挤的人流开始朝四面八方扩散，渐渐稀疏，林汉森和陈博这才骑上自行车，沿着小路，一路向南。
两人的目的地是一家叫“聚味园”的牛肉汤馆，也做家常小炒，就在一中和二中的交汇地，味美价廉，深受学生喜爱，生意自然也火爆。
当两人把车停好，屋子里早已座无虚席，从校服上分辨，大多都是一中的学生。
一碗牛肉汤5元，一笼灌汤包3元，物价只有十几年后的一半，空气里弥漫着牛肉汤的香气。
选了一张室外空桌，陈博快速点好餐，两碗牛肉汤外加一屉小笼包，然后八卦道：“嘿嘿，小林，厉害啊！班长都被你拿下了！”
“不过，章幼妮只能算还行，和陈瑶比还是差远了。”
陈瑶？
班里那个说起话来，娇滴滴的女生？
如果满分是10分，陈瑶的长相在林汉森看来，勉强及格，就是性子比较活泼开朗，深受男生的喜欢。
章幼妮整日埋头苦读，素面朝天，又不爱说话，自然没有引起男生的注意。
“你眼睛是什么时候开始瞎的？”林汉森鄙视道。
“算了，你还小，哪里懂？”嘲讽技能拉满，说得陈博非常不服气。
本想出言回击，看到林汉森低着头吃牛肉汤，一副不想争辩的样子。
陈博只好调转话题，炫耀他最近买了一把大炮，在金字塔地图打小红爽到起飞，啰里啰嗦吵得叫人心烦。
林汉森索性把头扭向一侧，看向路边走过的女学生。
“小林，周末要不要一起去上网，我把大炮借给你玩？”
“啥玩意？”
林汉森收回目光，疑惑望着陈博问道。
“靠，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呐，有在听。”林汉森随口糊弄，目光又重新投向街边，盯着身前走过的高中女生，一个个青春洋溢，活力四射。
“对了，你还有钱吗？我去买点东西。”感觉烟瘾犯了，林汉森明白只是心理作用，毕竟这具身体人生第一次抽烟得等到工作以后。
“干嘛？买饮料吗？”陈博疑惑问道，手上动作却没迟疑，递给林汉森一张二十元纸币。
林汉森接过钱，循着记忆，往南走30米，果然出现一家烟酒小卖部，买了一包软装黟山，顺道问老板要了一个打火机。熟练拆开包装，点燃一支。
“嗯，还是熟悉的味道。”
虽然再次回到少年时期，却没了十八岁的心境，缭绕的烟雾中，露出一张稚气未褪的面孔，眼神里满是格格不入的成熟与沧桑。
陈博远远就看见林汉森嘴里的香烟，惊讶道：“你啥时候学会抽烟了？”
“居然还这么熟练，这姿势和我爸一模一样。”
林汉森连烟灰都懒得弹，小口吸着，用鼻孔缓缓呼出青烟，打趣道：“别整天想着当我儿子~”
“把心思放到学习上~”
语气像极了张宏斌。
“狗日的林汉森，老占我便宜。”陈博忿忿骂道。
林汉森伸手递了一根给陈博：“你抽吗？”
陈博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扭扭捏捏接过香烟，两眼不停四处张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生怕被路过的老师或是同学发现。
磕磕绊绊点着火，吸上一口，就把拿烟的手藏在桌下。
林汉森抽着烟，听陈博唠叨各种高中趣事，偶尔插上一句，角度刁钻、风趣幽默，让陈博感觉，林汉森今天变化很大。
三十岁的男人正值年龄黄金期，阅历、谈吐和气质自然和陈博这个高中生比起来，显得截然不同，虽然林汉森创业失败，但也曾带领过几十人的团队，自有一份从容和自信。
“林汉森，你怎么可以抽烟？太让人失望了。”
林汉森闻言转过身，发现是一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他身后，用略带生气的目光望着自己。
正是十八岁的洛思雯，自己少年时的白月光女神！
一米六的身高，准确数值应该是一米五九，肤如凝脂，一双晶亮的眼眸，看起来明净清澈。下身穿一条湛蓝牛仔裤，双腿纤细有型，因为长年锻炼，臀部圆润挺翘，上身一件白色连帽卫衣，如瀑的发丝垂在双肩，胸前好像藏着两枚大酥梨，勾勒出诱人的弧线。
两人靠的很近，林汉森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隐秘而又浓烈。
林汉森坐在凳子上，昂头看了看洛思雯，以及她身边的几个同学，有男有女，呵呵，都是一中的好学生啊，然后不紧不慢道：“这好像和你没关系吧？”
洛思雯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林汉森会这么说，平日里那个满心是她、嘘寒问暖的形象，瞬间轰然倒塌。
眼前这个吸着烟的大男孩，表情有些冷漠，脸上带着疏远，眼神中甚至还有，一丝厌恶？洛思雯不太确定，不敢肯定，心里只觉得堵得难受。
“思雯，他是谁啊？”
“看起来就像个小混混，我们走吧，别搭理他。”
“哼！二中果然都是这种货色。”
“……”
洛思雯身旁的同学纷纷开口指责道，还不忘搞人身攻击。
林汉森慢慢站起来，一米八三的大高个，望着哔哔的几人，就这么平平静静地看着他们，中年男人身上那种特有的淡淡威慑力，吓得对方慢慢噤声。
“废物。”林汉森笑嘻嘻骂道，对面几个男生气得挥动胳膊，想冲上来打他，被洛思雯拦住了。
林汉森这才把头转向洛思雯，居高临下看着对方。
洛思雯可不是娇柔小女生，横了一眼林汉森，攥起粉拳，昂着下巴威胁道：“你敢抽完这支烟，我就去告诉梁阿姨。”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洛思雯又经常去他家的餐厅吃饭，和林汉森的母亲梁慧珍自然非常熟悉，关系好得宛如一对亲母女。
林汉森虽然不怕洛思雯告状，但也不想重生后和父母的第一面，就从争吵开始。
并且，上辈子他是猝死的，说不准就和长年吸烟有关系，索性趁着重生的机会，戒掉也罢。
想明白后，林汉森丢掉手里的半根香烟，用脚踩灭。
洛思雯见状得意一笑，美丽的眼睛微眯成一弯弦月，水灵灵、亮晶晶，灿若星辰。
白嫩的小手伸向林汉森，继续要求：“剩下的烟也要交出来！”
林汉森顺从递过去，额外赠送一只打火机。
洛思雯拿到东西放进书包，这才心满意足，和同学转身离开。
“小林，没想到你也蛮怂的吗？”陈博嘲笑道。
“这个就是你说的青梅竹马，一心想要娶回家当老婆的女生吗？”
“以前是。”
林汉森洒然一笑，有些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