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人生一世荣,最好得时运。
繁华易逝去,绿水绕山群。
且说卢曦揪住一个宫女,问及宫中有甚么大事发生了,以致惊惶所有人东奔西跑,又扶老携幼地逃窜去。
那宫女禀道:“陛下!请恕奴婢直言之罪,方敢道出实情来与你听。
以免冒犯龙颜,责怪奴婢无中生有,定下一个欺君的罪名来,岂不是冤枉了奴婢?”
卢曦道:“当说无妨!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讲明,寡人不责怪你。”
那宫女道:“陛下!你怎地如此昏沉,不闻窗外事?
现今天下已大乱矣,起先济南郡王李重胤起兵造反,而陛下任命河东道节度使陈有志为云麾将军领兵二十万前去镇压,却被叛贼所败,并将其杀害矣,
随即叛贼李重胤乃引军四十万兵分三路,大举向西进攻,一路攻城略池,无不击破,官兵们望风而靡,各州各县纷纷以城池投降,
如今贼势浩大,已逼近洛阳,夜幕且至长安城矣!陛下!快快逃命去吧!迟则被擒矣!”
卢曦惊疑道:“此事果真?”
宫女道:“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撒半句谎言,陛下可随意去打听打听!
恳求陛下放开奴婢,小命要紧,让我逃亡去吧!”
卢曦听了,乃松开了手,那奴婢脚跟生烟似的,直溜去了。
而卢曦却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不语,忙寻路来后宫看看嫔妃们如何了?
一路上看见玉树琼枝寥落,人们纷纷逃去,宫殿昏暗萧条,甚感悲凉。
但见:天昏地暗锁深宫,幽幽几许惊雷轰,寥寒阁冷楼生烟,莺啼悲凉拂尘去,夕照殿宇满沧桑,一曲《霓裳羽衣曲》使人肝肠断。
将至后宫时,下人已去一半,那韦皇后,姜贵妃与潘才人在宫里守候,一些宫女与宦者在侧伺候,胆小者一概逃亡去了。
那嫔妃们见卢曦来了,俱来抱头痛哭,泪盈袍袖,卢曦将好言好语安慰之。
倏忽,奉御官入来禀报,道:“河西道节度使李固存勒兵二十万来京勤王,将重扶社稷,剿戮群凶,拯救黎民百姓,保我王朝江山永固。”
卢曦听闻大喜道:“朕当即封河西道节度使李固存为镇国大将军,领兵前去平定叛贼。”
奉御官领旨去了。
顷之,又有侍臣进来启奏道:“濮州刺史杨昌引兵十万来京协助,一并力图讨贼,剪除奸党,再立江山,可贺我朝的忠臣义士布满天下,国家大幸也!”
卢曦闻言又喜,乃道:“朕即时赐诏,封濮州刺史杨昌为右威卫将军,协助李固存一同并力剿除逆贼。”
侍臣遵旨去了。卢曦这日与嫔妃们用膳,说些闲话,晚间嫔妃们服侍就寝,一夜无事。
星光璀璨缀山河,暮雨潇潇凌寒夜,无穷滴漏珠帘斜,半点烛火半点光,一缕炉香一撵灰,凤凰台上落春梅,草木深深雨蒙蒙,楼台静水去悠悠。
第二天,卢曦却早起,洗漱完毕,进而用膳,随后上銮與出后宫,驾临大明宫,坐于御座之上。
文武百官,俯伏参拜,山呼完毕,乃传旨大喝道:“时辰到,开朝议事。”
卢曦问群臣剿戮叛贼之策,左班中左仆射、吏部尚书庞磊出列奏曰:“微臣不才,愿领一军速进洛阳,为天下除暴安乱,剪除逆贼,胜于坐以待毙也。”
卢曦道:“贼势初来,其锋正锐,不可以直挡其面,此计不妙。”
一将从右班出列,乃是右武候车骑将军蒋帆,高执笏板启奏道:
“陛下可急速降诏,令各处州县备御,一面招集天下义士,乡勇讨贼立功,一面遣大都督,大司马分兵围剿逆贼,多路截杀,叛贼必然挫败。”
卢曦喜道:“看来!右武候车骑将军蒋帆这条妙计可行,其他爱卿若有更好的计策,可出列说说,寡人一一聆听。”
左班中一员出列,乃是三朝元老,尚书右丞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薛荣政启禀曰:
“陛下!如今洛阳被叛贼围困甚急,恳请调兵遣将前去解围,就满城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卢曦一见是薛荣政,心中不乐,乃道:“怎地又是你?屁事真多,看到你就心烦,退下去吧!”
气得薛荣政,暴跳如雷,牙齿崩裂,骂道:“是老臣又怎地了?
吾忠君爱国,日夜思念国泰民安,朝纲稳定,政治明朗,四海之内祥和,有何不可?
如今群贼四起,各州县倒戈相向,宗室反目成仇,各自称王称霸,
乃是你这个昏君,整日不理朝政,不关心国家大事,沉湎后宫,日夜霪乐所遭成的,
天下已经打乱,看你如何拯救苍生,后悔也晚矣!”
说完气冲冲出大殿去了,卢曦听了他这一番话。
心中烦恼,正欲想退朝去,却见一将从右班中出列。
乃是镇国大将军、兼河西道节度使李固存,启奏曰:
“陛下无忧,山东诸贼,吾视之如同草芥,不堪一击,愿勒虎狼之师,前去潼关截住其来京之路,再分兵绕其后,前后围杀,尽斩其首,平叛逆贼,再现祥和于人间也。”
卢曦道:“此事恩准,着右威卫将军、兼濮州刺史杨昌为前部,协助李固存一同剿除叛贼,
两爱卿领旨,即刻领兵三十万羽林军前去潼关镇守,此处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贯通东西之咽喉,
又是长安城之关隘,可谓地理位置十分险要,不可丢失,一旦沦陷,长安城岌岌可危矣!”
两人俯伏拜谢道:“微臣领命,此去必定剿除逆贼方还,无功愿提自己的头颅来见陛下。”
卢曦道:“如此甚好!”,便传旨下去道:“今日事毕,卷帘散朝!”
忽然见一人缓缓走进来,卢曦一看居然是邪恶太后,慌忙将要躲去。
那太后叫道:“哟哟哟!怎地不等哀家来?就急急要退朝,准备回后宫寻欢作乐去了。
都别走,请留步,听哀家啰嗦几句!首先,各位吉祥!哀家给陛下,满朝大臣请安了!”
吓得一班文武大臣,个个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那太后冷笑道:“看看你们这一群乌烟瘴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成日谈论国事,整治天下之纲要,却眼看着盗贼,群峰而起,各州县相继沦陷,生灵正遭受涂炭,
人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如今看你们天天上朝,上的是甚么朝,都作了些甚么功绩出来?
真把哀家笑死!一个个肥头大耳,腰围十丈来粗,王侯将相,哪个不是俸禄千百万石,吃肥肉,住豪宅,眠玉香之女,可谓生活无忧无虑,
现今可好了!没得乐了,天下已经大乱,人心惶惶,江山随时将倾,大厦朝夕不保,
尔等又将何去何从?现在才来出谋划策,重扶江山,拯救苍生,不为悔之晚矣?
哀家看着就来气,留你们有何用?去死吧!”
从背后掣出那条金仑盘丝做成的抽心离魂鞭子来。
手上捻着诀,嘴里念动咒语,抡起那鞭子往空中就抽,
打得那一班文武大臣和卢曦,嗷嗷叫,疼痛难忍,个个求饶不止,慌忙得东躲西藏,大家都抱头鼠窜逃命去了。
那卢曦早已被打得受不住,慌忙走出大殿,上了銮與,急命御者驾起六马往后宫飞奔去了。
太后詈骂道:“养了这么一群窝囊废,真乃痛心疾首,尽失哀家所望,
呸!甚么武夫?铁骨铮铮的大汉?一个都受不住哀家的鞭打,没用的兔崽子们!
怎地都逃命去了?倘若走迟半步,教尔等没命活到明天哩!”
骂完之后,见宫殿里,连一个宫女,宦官都没有,都逃命去了。
因此也停住了鞭子,气愤愤地离开大明宫,驾回上阳宫去了。
却说河西道节度使李固存与濮阳刺史杨昌,领兵三十万出长安城。
兵马铺天盖地涌动,绵延一百余里长,马车过道,轰轰烈烈如奔雷般响。
那旌旗刀枪剑戟遮天蔽日,尘土飞扬,一路马不停蹄,行走二百八十余里路,直至潼关险要来,关上守将吴川迎接进关上去。
于府邸中,依官位大小,排列坐下,丫鬟,小厮们倒茶筛酒,端上果品糕点来。
大将军李固存问道:“现今关上人马多少?粮草几何?各处防守是否严紧?”
守将吴川禀道:“关上人马五万四千余人,粮草十余万石,府库兵器精良,各处已下令死守,一旦有敌情,立刻回报。”
李固存道:“此处山高水长,峰峦叠嶂,道路险峻,只须坚壁严守足矣,叛贼虽然声势浩大,锐不可当,
可依据关隘险阻,挫其锐气,一旦叛贼泄其气,急领兵出关,杀他个措手不及,
然后乘胜追击,一举将叛党消灭殆尽。立功且在眼前,恳请各位尽己之力,剿除叛贼。”
各将领命,都去点视兵马,磨利兵器,严阵以待敌人到来。
渐渐夜幕降临,生火造饭,士卒喝饱,喂足马匹。众人安歇了,这一夜却无事。
次日不见贼来,第三日,辰牌时分,探马回报:“叛贼李重胤部下先锋朱定领兵十万前来打头阵。”
李固存大笑道:“那叛贼李重胤不知俺在此镇守,料想潼关可以轻易攻下。
因此才派遣区区几个毛贼来藐视俺!待其先部朱定尚未扎营,俺领一军出关杀他个措手不及。”
杨昌劝道:“将军!听属下一言,敌情尚未探明,鲁莽领军出关,恐入贼人诡计之中,恳请三思而后行。”
俩人正在言语中,叛贼先锋朱定已引军十万到关下,正准备安营下寨。
李固存正欲披挂上阵,一人站出来,看他长得狼腰虎背,环眼粗眉,身高八尺,使一把四十九斤唐刀,却是吴川的部下骁骑尉赵挺。
赵挺说道:“割鸡焉用宰牛刀,不劳大将军亲自出关,吾取叛军朱定首级,如同随手反掌耳!”
李固存闻言大喜,随即点拨五万羽林军给赵挺。
擂动金鼓,赵挺披挂上马,引着五万兵马出关,直取朱定,大喊道:“叛贼!朝廷待你不薄,为何造反,急急投降,可留你一命,若道个‘否’字,教你人头落地。”
朱定飞马持钢脊花矛来迎,骂道:“近年来,旱灾,涝灾频繁,人民饥饿挨冻,而昏君不理不问,日夜快活,不管苍生死活,
幸亏李重胤将军志存高远,关心人民疾苦,就揭竿而起,带领我们起义,势必杀了那个狗皇帝,解救黎庶。”
赵挺见朱定的矛来了,急向左一闪躲过了,俩人勒马回战,只数合,朱定便刺赵挺于马下,
赵挺军中见折了主将,溃不成军,随后朱定挥军掩杀,赵军死伤惨重,急急退回关上。
朱定摔军直杀至关上,关上矢石如雨而下,朱定军不能进,虽后退十里下寨。
李固存见折了赵挺,心里不悦。
感叹道:“小小叛贼只是一时侥幸而已!谁与我擒那朱定上关来”
众人沉默不语,李固存大骂道:“一群废物!”
当即披挂上马,引二十万大军出关,杨昌等人劝道:
“大将军如何就忘记了前言?昨日吩咐我等只须死守关隘即可,怎地就鲁莽起来,引大军出关杀敌哩?”
李固存霸气道:“叛贼无仁,又是区区几个,何足畏惧!”
引军杀出关来,舞动八十斤画戟直冲朱定大寨,朱定刚坐下,属下回报:“李固存引兵杀到。”
急忙披挂上阵,两军交战,激烈非常,朱定战到五回,便策马往回走,走进树林里,因此朱定军大乱。
李固存勒马来追杀,赶了十里路程,渐渐不见了敌军人影,心慌,急忙勒马回关。
走上五里的路程,突然道路左右两边,炮火连天,杀出一军,乃是李重胤,骂道:“俺在此等你久已了!”,李固存道:“不好!中了贼计。”
又勒马走进树林里去,才走上一里,又闻到金鼓齐鸣,朱定领军杀到。
李固存两面受敌,急忙寻路而逃,却被李重胤持长枪来戳,躲闪不过,只一回,被刺于马下,随后李重胤挥军一路杀上关来。
杨昌见事急了,急忙带领一万人们连夜赶回长安城,护送卢曦和嫔妃们,太后往幽州逃命去了。
李重胤一路马不停蹄地追杀,虽围困幽州城三月,卢曦等人因粮尽弹绝,举城投降。
李重胤以十大罪状告于天地,教刀斧手杀昏君。
卢曦见那刀一举,就往自家脖子一砍“咔嚓”一声,吓醒了,原来又是虚梦一场。
此时心里久久难平,难免有些感叹。起来穿衣,开房门,去院子里散散步,不在话下。
却说青鸾仙子进了镇魔塔,一路过关斩将直杀上十八层塔顶之处。
见那魔头狮头狼身,獠牙四起,现出原形来,说道:“你可中计了,俺特意把自己隐藏起来,好让你认为俺逃脱去了。现在你已知道答案,受死吧!”
青鸾仙子道:“好你个魔头,竟然欺骗本仙姑,今日可消灭了你。”
两者大战一触即发,斗个地动山摇,江河滚动。
战了三十回合,青鸾仙子渐渐力不从心,败下阵来。
急切捻着诀,念动咒语,元神出了书籍,回归真身,施一道火把那书籍并魔头一并烧毁了。
出书房来寻卢曦,见卢曦在大吃大喝,青鸾仙子闻着香味吃了十碗米饭,疑问道:“这是甚么来的?”
卢曦回道:“兔子肉”,青鸾仙子听了,大怒道:“你怎能杀了本仙子的家禽来吃哩?太过分了。不想理你了!”
走回房间去了,卢曦第二天将一些好话来哄赚她,然后俩人和好了。
却说嫦娥众仙子因多日不见卢曦回来,甚为挂念,都来央求嫦娥去望仙楼启动天地风月宝鉴。
那宝鉴乃是一面镜子,可照天地万物,因此转动来看视卢曦在哪了?
都看见他与青鸾仙子在一起卿卿我我,坐不离席,心里即时火冒三丈,急忙驾着鲲鹏来桃园最外春,抢夺卢曦。
青鸾仙子不让,以致大打出手,好一番恶斗,斗得月宫颤颤,宇宙昏沉。
五十回合下来,不分胜负,各自都停下来歇息了,众仙子问起卢曦来,愿意站在那边?喜欢的人是谁?
卢曦陪笑道:“都喜欢。”
众仙子俱来,骂道:“风流!”,每人飞出一脚,直踹卢曦脑颅,痛得卢曦猛地醒了,原来是自己做了一场长噩梦。
如今回到现实生活中来,到后面娶了妻子,又做起买卖,累资万贯家财,买了院子,又纳妾过活潇洒。
不久正妻却怀孕了,产下一女,后来大病一场便死去了,遗下此女,名唤卢梦婷是也。
二十年后迎娶了荆州当阳县主簿秦观之女秦兰芳,作为家中小妾,开长夜之饮,朝晚笙歌,未几,秦氏产下一子,名唤卢慕。
卢慕打小有几分聪明,便招聘才高八斗的先生教他念书,长大后,父母也相继衰老,病亡离世,姐姐也嫁人了。
而卢慕见生活无计,度日艰难,便向姐姐借点盘缠,欲想考取功名,初试乡试,便中榜了,成为解元。
再到中殿试榜眼,成为进士,加官进爵,一路做到宰相,后来娶妻生子,受皇恩极宠,恩赐良田美池极多。
虽然中途有些小人算计,都安安稳稳地渡过了,从此与妻妾们一起,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幸福地生活在一处,生子生孙无穷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