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老院里
看着慢慢走回来的顾安,徐诚意等人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就是这么一张稚气未消的脸,竟然一下子变得这么恐怖。
他们这群人,最少的也在横店跑了三四年的龙套,唯独顾安,是个彻底的新人。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顾安去年也曾来横店混迹过俩月,但是即便加上俩月,顾安依然是个赤裸裸地新人。
在徐诚意等人的印象里,这个青年跑了半个月的龙套突然就不跑了,在屋子里躲了两天就往外跑,等今天再回来,晚上就出了这么惊悚的事情。
国内知名导演徐半半出现在跑龙套租住的院子里,这可不惊悚嘛。
在顾安和徐半半在屋内说话的那小半个小时里,他们也已经了解到顾安在网上都干啥了。
如张裕雄这些已经快中年的人士自然很少关注这些新闻,很少冲浪,但是如小红这些年轻人,今天白天一天都在关注网上顾安的事情。
有个二十四的小姑娘,就是之前帮老刘打下手的那个小姑娘。
她在吃饭的时候就频频打开手机,就是在关注微客动态,时刻监控有没有新的爆料出现。
十二点钟的样子,正是顾安花一亿买通狗仔的事情被爆料出来的时候。
之前择菜时这小姑娘就跟众人提了一嘴,但是大伙忙着做菜的忙着做菜,摆弄桌椅的忙着摆弄桌椅,都没听进去。
这会儿直到徐半半突然出现,吓到了他们,然后当着他们的面问谁是顾安,才有人反应过来。
也就是这时候他们才知道顾安的真名,也就是这时候,个别人才猛然反应过来,顾安是谁!
一个跟一群跑龙套的租住在老旧大院里的大学生竟然会是一部上亿制作的总导演,这件事叫谁来看都很离谱。
更何况一群人在知道顾安的身份,开始在脑中复盘这一个月跟顾安的相处时,才发现,他们竟然跟一个即将成为上亿制作大导演的人朝夕相处了大半个月!
这事儿放谁身上谁都会觉得很扯,但是此刻徐诚意等人只能接受这么离谱的现实。
看见顾安慢慢走近,有人颤颤巍巍地道,“小小……顾导。”
那人下意识地就想叫顾安小安,但是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惊恐地捂住嘴,连忙改口喊了一句顾导。
徐诚意等人都没吭声,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安。
那个黄毛,和他的好兄弟此时此刻站在徐诚意的身后,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没办法,在横店这种地方,除了大牌演员,就是导演制片人最大,得罪了一名上亿制作的总导演,只要顾安在外面放句话,整个横店就没人敢用他们。
跑龙套而已,根本产生不了什么价值,不管什么剧组,都是不会重视的。
二楼的某个窗户,某个装醉酒的哥们正趴在窗户上瞅着楼下的情景。
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确实凭借精湛的演技在张裕雄的面前狠狠地露了一把脸,但是却白白丧失了在顾安面前露脸的机会。
一想起这茬,他心里就难受。
张裕雄否极泰来又怎么样,再怎么否极泰来,也不能跟顾安相比啊!
张裕雄否极泰来不过是当个特型,但是顾安他妈的直接上位总导演啊!
“入行六七年,第一次碰见这么离谱的事情!”
在小红一群人的认知里,跑龙套的被知名导演看上选中为下一部戏的主角已经很离谱了,但是今天才发现,还有更离谱的。
一起跑龙套的大学生竟然成了上亿大制作的总导演!
顾安走到桌前,先是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小红,而后撇了一眼桌上自己走后还没动的菜和那两瓶没开封的老窖,他看向还有些发懵的张裕雄,“不合胃口吗?菜都凉了。”
“啊?”
张裕雄愣了一下,而后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摸着后脑勺道,“天气热,凉了更好吃。”
顾安点点头,然后撇了一眼那个躲在徐诚意背后的黄毛两兄弟,“把头发染回去吧,否则影响化妆老师的工作量!”
一般情况下龙套演员是不会染头发的,但是也有个别人头铁,觉得主要拍古装,龙套反正都要戴假发,于是就染黄头。
当然,也就仅限于黄头,红头蓝头绿头之类的显眼发色,除非剧组有需要,否则群头根本就不会把这些人带去剧组。
这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导演看的不顺眼,可能就不是直接骂道具老师和群头那么简单了。
“诶诶诶,好好好,明天就去染回来。”
那黄毛之前对上顾安多跋扈,但是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迎着顾安就忙点头哈腰表示明天一早就去改回来。
顾安撇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小红,然后朝张裕雄说了一声上楼睡觉了的话,转而便直接上楼了。
二楼某个屋里的哥们很想出来在顾安面前露一面,但是想起之前装醉的场景来,不由地又闭上了眼睛。
等顾安走到三楼走道里,听见脚步声,这哥们知道自己再不把握机会可能自己永远都不会出现在顾安的记忆里了。
于是在这一刻,当张裕雄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顾安停留在三楼时,二楼某个屋里响起一道声音,“来,喝,继续!”
真就好像是醉汉的梦中呓语,只是声音有些出奇地大罢了。
“他是不是很快就要搬走了?”
那黄毛瞅见顾安关上了门,于是小心翼翼地看向其他人问道。
几个人撇了他一眼,没回应。
此刻即便是黄毛,也都希望顾安能留下来住在老院里,但是都知道,不存在的。
“金陵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哦!”
徐诚意摇着头叹了口气,然后背负着两手就回屋了。
其他人互相看看,最后都随意说了几句话,各自也回屋了,只剩下几个原本就安排好的人打扫院子。
张裕雄把杯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一声不响地也回去了。
两个留下来打扫的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都决定明天打扫,也回屋了。
这个时候,遭受到如此巨大的冲击,所有人都没心思再吃饭了,也没心思再在院子里待下去了。
一群人各自待在自己屋里,或是躺着或是坐着或是来回踱步,有无限的心绪在这一晚上不断闪现在老院的上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