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晚霞满天。我收摊回到家。手机响了,是陈雪发来的信息,陈雪直截了当说:“大哥哥,咱们分手吧。”
我问她为什么。陈雪回:你这些天晚上是不是一直在陪阿布下棋?
我回:你怎么知道的?
陈雪回:是阿布告诉我,阿布说她爱上你,爱得要命,希望我让给她。
我想怪不得这些日子一直不来我这儿,原来有了新欢。
我立即回:小妹妹,事情的经过不是这样。
陈雪不相信,又发了几张我和阿布在一起下棋的照片。
我回:几张照片并不证明什么?
陈雪愤怒的回:难道非要上床的照片,才能证明什么吗?
我回:事儿不是你想象那样?
陈雪回:我想象又能怎样,木己成舟,大哥哥,分手吧,这是最好结局。
然后挂了手机。
我没吃晚饭,澡也没洗,一头倒在床上,疲惫,绝望,痛苦,委屈,像千万只虫子在咬我的心。
第二天晚上,我收摊了,草草吃了饭,急急的洗了澡,急急的出了门,飞快的来到街上,急急招手听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妙家大院。
跳下车,推开虚掩院门,直奔二楼,阿布己摆好棋在房内等我,我虎着脸冲进门,阿布见我神色不对,马上一惊,身子抖了一下,两眼怯怯看着我。
我虎着脸,冲到桌边,将棋布扯起来,猛地一掀,棋子哗啦一声,雨点似的飞溅起来,大声吼道:“你干得好事,你干得好事,现在你高兴了,现在你得逞了,我和陈雪分手了。阿布,小妹妹,你好阴险,好无耻,好不要脸。”
吼完犹不解恨,扑到阿布面前,阿布吓得浑身直抖,颤声哀求:“大哥哥,大哥哥,我错了,求你别打我。”
我一把揪住的上衣,手无意中碰到她柔软一团,火烧似的灼了我一下,忙松开手,哑声叫道:“陈雪和我分手了,陈雪和我分手了,陈雪和我分手了。”
我反反复复的叫着那一句话,嘴里大囗大囗的喘着粗气,阿布两眼惊恐瞪着我,神情无助,脸色发白,头发披散,那样子像个投胎转世的女鬼。
过了一会儿,见我神情微微平静了一些,她才慢慢的弯下腰,慢慢的蹲在地上,一粒一粒捡起棋子,捡完棋子,她喘了一囗气,把棋布从地上拿起来,重新铺在桌子上,两眼含着晶莹的泪,一粒一粒的摆好棋子,摆好后,慢慢的走到梳妆台,用纸盒内抽出餐巾纸,细细的拭干眼中的泪。
然后慢慢的坐下,轻轻的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凌乱头发,梳理好后,慢慢的转过身,轻轻的唤道:“大哥哥,对不起。”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我和陈雪己经完了。”我颓然垂下头,满脸沮丧和绝望,像个战败犯。
“大哥哥,陈雪和你完了,但我和你才……才刚刚开始,大哥哥,是不是?”顿了一下,接着说:“来,棋局己摆好,咱俩重新开始下吧。”
阿布怯怯看着我,怯怯的说,怯怯的走到桌边,怯怯坐下来。
“我今晚没有兴趣下棋。”说完慢慢的转过身,背对着阿布,阿布绕过来,从后面紧紧的抱住我,把脸贴在我背上,一边轻轻摩挲,一边喃喃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轻轻的剥开她的双手,缓缓的转过身,面对阿布无力的说:“时侯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吧。”阿布慢慢的低下头,尾随在我后面,下了楼,寂静昏暗的楼道传来脚步声。
穿过客厅,来到院门口,轻轻的说:“大哥哥,你若来更好,你若不来,我每晚都会摆好棋子。”
我回头深深的看了阿布一眼,她微仰着白嫩的小脸,目光略带忧伤,嘴角弧起,眉梢微尖,双手垂在胸前,一阵风从外面吹过来,掠起她脑后长发,有一种飘逸的美。
我心儿一软,走过去轻轻抱了她一下,像抱无助的孩子,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说:“小妹妹,毕竟你教了我烤红薯手艺,你有恩于我,我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
“大哥哥,如果出于恩情,那你还不如不来。”阿布忽儿冷冷的说,然后猛地推开我,砰地一声关上院门。
院门响起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