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一个星期过去了。手艺学好了。我要告别陈雪了。
陈雪恋恋不舍的说:“这是我这些年来最欢乐最幸福的时光。”
接着幽幽的说:“大哥,你要走了,我不拦你,给我留点纪念吧。”我一愣,以为陈雪会提出什么无理要求,忙不安的问:“小妹妹,什么纪念?”粗短眉毛皱成一个疙瘩。
陈雪脸儿一红,立即羞怯低下头,羞怯的说:“亲我一下。”
这算什么要求?别说亲一下,亲一个小时我也乐意效劳。
叭嗒一下结束了。陈雪还没来得及细细回味,我己离开她身子,陈雪微微睁大双眼说:“大哥,别这么急着走,我还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我又是一愣,两眼傻傻的看着她。她飞快跑到三楼,不一会儿,又登登登的跑下来,手里拿着一个黑包儿,娇喘气儿,白皙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她轻轻的递给我,声音绵柔的说:“这个给你。”
我一脸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香料。”陈雪喃喃的说,双眼充盈着雾气。
“用来干什么?”我站在院子中央,有微风拂过,明媚的春光从毫无遮挡天下洒下来,洒在院内每个角落,洒在还没有来得及透青,早春的那灰秃秃的枯枝上,洒在我俩的头上身头,在我俩身后制造出一片狭长阴影。
一群鸽子从城市的上空环飞而过,外面胡同断断续续传来行人的脚步声说话声自行车的铃声,电动车喇叭声。
“这是我祖传的香料,就是我太爷留下来,我瞒着我爸和哥偷偷的给你,大哥,烤红薯时只要每次少放一点香料,红薯立马会变得又香又甜又软。”
陈雪说完,把充满雾水的双眼慢慢投向院门外。
“大哥,你我虽然相处短短几天,也许胜过别人一生,大哥,别忘了,你有空过来看来。”
陈雪说到这儿声音颤抖了。
“小妹妹,我会的,我知道你对我特别好,从你一进这个院门开始……”顿了顿,我接着说:“小妹妹,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陈雪把投向院门外目光,慢慢的收回来,低声问:“什么事儿?大哥。”
“你哥,知道了,知道那晚的事儿。”我平静的说,可内心并不平静。
陈雪微微仰起脸,她的脸此刻充满了忧伤和哀愁。
“知道了也没什么,有些事儿注定是瞒不住的,你走吧,好好儿干,别辜负了我。”
我点点头,慢慢的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院门口,慢慢的回过头,看见陈雪站在那儿,身影是那么单薄,那么纤细,那么弱不禁风。
我鼻子一酸,立即回过头,慢慢的跨出院门,朝胡同里走去。
这时我隐隐听到身后院内,有凌乱的脚步声,我不敢回头,我怕自己失控会冲回去。直到走了很长很长一截路,似乎还能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
每一声都像打在我心尖上,泪很快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我忙慢慢的低下头,怕路上行人看见,急急的用手拭掉。
出了胡同,我站在街边公交车牌边。忽儿一双白嫩的手伸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我肩膀。
我身子一抖,忙回过头去一看,是陈亮。
“我妹妹真的爱上你了,也许她爱上不该不该爱的人。”
“什么意思?”我大声问。
“我也不知道,我凭的是感觉。”陈亮把目光投向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你守在胡同口,守在公交车站牌下,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段莫名其妙的话。”我有些生气的说,却竭力控制自己不良的情绪。
“但愿是莫名其妙。”
陈亮说完笑了笑:“刚才我看见你从胡同口出来哭了,眼中有了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也许是我妹妹对你太好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得话,我妹妹把祖传的香料偷偷的送给你,你也许心中有愧疚和不安,也许夹杂着一丝真情,总之你流泪了。”
见我没吭声,略带嘲讽的说:“眼泪不是珍珠,没有价值,流到嘴边顶多有一股咸咸凉凉的味儿。”
最后他补了一句:“春深了,别忘了来看一看我妹妹。”
我上了公交车,耳边仍回想起陈雪陈亮的话:“有空过来看看我。”“春深了,别忘了看一看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