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站起来，转身出了门，登登登穿过幽暗的过道，坐电梯下了楼，去收银台付帐。

　　露露起身从对面绕过来，坐在柳如的身边，说：“妈，事己至此，瓜熟蒂落，当初也是你答应了，这杯苦酒你得慢慢喝。”柳如仰起通红的脸，两眼红红的，嘴里喷着酒气，说：“不错，当初是我答应的，露露，你不知道，你爸铁了心要生这个孩子，他在跪在我面前不起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心儿一软便答应了。

　　”

　　露露说：“既然答应了，我按协议办事，爸和小巧是签了协议的，一旦小巧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她就彻底干净的滚蛋了，孩子是咱们家的，过去全当是个梦，妈，你想想看，当今有钱老板，那个不是花干酒地，金屋藏娇，总得说来我爸还算不错，够顾家的了。”

　　露露的一番话让柳如激动和愤恕的情绪慢慢的有所缓和，她想全当是一场梦。还有一个月，也就是小巧做完月子，调养好后，这场梦彻底干净的结束。

　　可是她家里无端多出一个新生的婴儿，她能心甘情愿接受还是委与虚蛇，她不知道，她知道心中一片迷茫。

　　这时幽暗的过道上传传丁丁丁的高跟皮鞋声，她知道小小从收银台回来了。小小一进门，就冲着她俩说：“时候不早，咱们回家吧。”

　　回到家后，母女三人都相继洗好澡，露露和小小怕柳如酒喝多了，情绪不稳定，暂时还留在柳如的房间内照顾她安慰她。

　　柳如说：“你俩忙了一天也累了，快睡觉去吧。”小小说：“露露你先睡去了吧，我来照看妈。”露露皱了皱眉毛，说：“反正这个时候我也睡不着，还不如陪妈说会话。”

　　柳如听了心中一热，想了想问：“你和孙龙分手后，现在还有没有男友？”

　　露露说：“暂时没有。”柳如说：“趁年轻，找一个合适，女人一旦过了三十岁，就是昨日黄花了。”又问小小：“你和孙虎还好吧？不能像你妹妹那样。”

　　小小说：“还好。”柳如问：“你俩打算啥时候结婚？”小小说：“孙虎，这阵子忙得很，商场在扩大经营，在搞维修，每天忙得昏天黑地，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

　　”

　　柳如说：“年轻人忙好，事业心重，这是好事。”在一旁露露听了心里很不滋味，曾有几时，面前在她面前说过同样的话，风水轮流转，当初还是员工的孙虎一跃成为商场的总经理，大权在握，春风得意。

　　露露慢慢的站起来，慢慢的说：“小小，你陪陪妈吧，我上楼先睡吧。”

　　露露说完转身出了门，门外立即传来皮鞋的登登声，然后慢慢的消失了，房内房外一片寂静。

　　小小说：“妈妈，你不该说这些，露露不高兴了。”

　　柳如说：“露露这孩子太势利了，孙龙虽说做错了事，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你是他的未婚妻，你不包容他原谅他，谁来原谅他包容他，孙虎如今虽降成普通的员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资本还在那儿，说到底他还是孙安的儿子，孙家的二少爷，谁又能保准孙龙不东山再起，小小，说句不中听，万一有一天孙虎也像孙龙一样，你不要学你妹妹这样势利这样不近人情，妈向来讨厌这种人，露露是我女儿，我拿她也无可奈何，当初她和孙龙分手时，我和你爸是强烈反对的，但反对无效，现在是婚姻自由，又提倡人权，说白了我们没权力去阻止她，唉，想想人活在这个世上多苦多累多难，这究竟为了什么？是巴掌大的一张脸吗？小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小小听完柳如的长篇大论后，有些昏昏欲睡，夜己经深了。她不得不扭了扭坐久了有些僵硬的身子，强打起精神，微微睁大双眼看着柳如由红慢慢转白的脸，体内酒力己慢慢消了，她想母亲酒儿己醒了，她该上楼回房睡觉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小小一看是钱大儒打来的。钱大儒声音不大，却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兴奋和喜悦，他说：“小小生了，一个大胖儿子，我钱家后继有人了。”

　　钱小小握着手机，神情有些淡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嗯了一下来挂了手机。

　　柳如一看小小的神情，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两眼瞪得又大又圆又亮，头发披散着问：“是不是你爸的电话，是不是？”

　　小小点点头。柳如又大声问：“是不是小巧生了，向你报喜，他为什么不打给我？他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好！不错，钱大儒！”

　　小小说：“妈，爸不敢打给你，他怕你听了生气。”柳如叫道：“你以为他这样做我就不生气吗？我更生气，更生气，更生气，小小，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