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莲见天刹那间暗下来,仿佛黑夜提前来临,天空中时不时划过几道血红的闪电,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很快消失了,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昏黑的天上直泻下来。
打在屋顶上,打在树叶上,打在暗黑的路面上,打在车子上,打在行人的身上脸下,发出哗哗的响声。
凤莲忙去关门窗,赵大憨也跟了过来,不知是有意,屋内一片昏黑,竟忘了点灯,凤莲关好窗户从里间出来。
赵大憨正在弯腰拉卷闸门,她轻轻的走过去,幽灵一样立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健壮身子敏捷的闪动着,听见他牛一样粗重呼吸。
顿时有一种想拥抱他的冲动,但她还是强忍住了。这个男人再好,也是别的女人盘中的菜,这个念头仅仅闪了一下,便消失在黑暗中。
一种无法抑制的情欲,像潮水一样在凤莲心中涌起。
赵大憨关好卷闸门,但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他转过身,还没等他看清,他一下子撞到凤莲丰满而柔软的身上,凤莲趁势倒在他宽厚怀中。
赵大憨不由得呀了一下,惊愕的说:“姐,你怎么在这儿?”
凤莲扬起脸,两眼闪闪发亮,弧形的嘴角向上翘着:“我不在这儿在那儿?我向来怕打雷。”
说完双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股浓重的男性气息像音乐一样在她鼻腔内流荡,让她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脑海中群鸟鸣叫,乱花飞红,流水激昂。
她两颊绯红,身子由于激动亢奋而颤抖起来,像风雨的一片绿叶,她激动喃喃的说:“大憨,大憨,吻我,吻我。”
赵大憨那禁得起这样的诱惑,尽管他尽力回避极力躲让,但他还是难逃这张情欲的大网,他轻轻的推了几次,居然没推动,凤莲就像附在他身上的一块肉,成了他身体中密不可分一部分,就像罗螺嵌进罗栓,没有一丝一毫的间隙。
赵大憨一直担心的事还是无可避免无可挽回的发生了,在这个沉闷的午后,在这个暴雨倾盆的时刻。
俩人双双像电影中慢镜头,缓缓的倒在昏暗的地上。忽儿一道闪电照亮窗户。赵大憨身子剧烈的抖到一下,出于本能想推开凤莲。
凤莲双手抱得更紧了,她全身夸张扭动起来,小嘴像花瓣一样张开。
事后赵大憨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昏涨的头脑突然水洗了一样清醒,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世上最后悔的事儿,如果这事儿让豆芽知道了,豆芽又会怎么想?她会原谅自己吗?她还会以前一样爱自己疼自己?
他不敢再往下想,双手紧紧的揪住自己头发,揪下一大把,他对自己,你还是个人吗?
外面暴风雨早己平息了,而赵大憨内心风暴却远远没有平息。
凤莲慢慢的穿好衣服,带着几分惬意几分满足几分得意看了一眼满脸懊悔和诅丧的赵大憨,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理了理头上乌黑的散发,轻描淡写的说:“
赵大憨,男欢女爱不是罪过,也不是你我俩人,普天下不知有多少?你何苦要自责懊恼,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可是人世间最快乐最喜悦最激动人心的秘密,这秘密犹好宝藏,挖掘的越深越最快乐。”
赵大憨仰起头,痛苦的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早晚会知道的。
”凤莲笑道:“知道了又怎么样,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还是个顶天立地男子汉。”
赵大憨想你当然不怕,女汉子,女光棍一个,我呢?还有豆芽,一想到豆芽赵大憨心突然疼了起来。
仿佛看到了豆芽那幽怨的眼神,像利箭一样直射过来。他身子立即怕冷似的痉挛了一下。
凤莲开门见山的说:“干脆,你把豆芽离了,跟我过,你自己想想,我无论从那方面都比豆芽好,一个盲女确实不值得你厮守留恋,你应当有更美好的生活。”
赵大憨一听这话,像被烙铁烫了一下,跳了起来,大声而坚决的说:“不,我不能那样做,豆芽虽说不如你,但她心地善良,视我如她生命一样,我怎能辜负她?你不要这样说了,今天全当是一个梦,一个梦,以后决不出现这样的事了。”
说完慢慢的弯下腰,哗啦一声拉开卷闸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赵大憨吸了一口,朝外面望了一下。
暴雨过后,天晴了,太阳出来了,街上的树枝经过雨水的洗礼后,变得更加生气勃勃青翠欲滴。
这时店门外传来一阵沉沉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