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儒回到省城,回到公司,坐在宽大明亮的办公室内。有人给他泡了一杯茶,他轻轻的喝了一口,轻轻的放下。
这时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抓到手中一看,是同学盈红打来的,他马上一惊,昨天经历让他既羞辱又恼怒,他手抖着握住手机,压低声儿问:“你有什么事儿吗?”
盈红说:“钱老板,我知道你忙,本不想打扰你,有件事必须告诉你,毕竟我们是同学,又是朋友,总得来说关系还不错。”
钱大儒不耐烦的问:“你有什么事儿快说吧。”
盈红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几张图片,本来想把图片发给你夫人的,想了想觉得不能那样做,毕竟我和你还是老同学。”
钱大儒一愣,问:“什么图片?”
盈红说:“老同学,看来你贵人多忘事呀,昨天你和小纤在床上,被小纤男友当场抓住了,按理说你应当记忆深刻,小纤男友不是拍了照吗?”
钱大儒说:“他不是删了吗?”
盈红笑了:“别忘了,他在删之前也转发给我了,要不我先发一张给你看看,要不你岂肯相信?”
说完盈红发了一张,钱大儒打开手机一看,顿时气得脸色发白,全身发抖,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盈红重新打来电话问:“怎么样?这没假吧?”钱大儒强压住满心的愤怒,低沉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盈红说:“我曾跟你说过,我想开店一时又没资金,想再次开口问老同学借点钱。”
钱大儒冷笑一声,问:“一共有多少张照片。”盈红说:“共十张,十全十美。
”钱大儒说:“每张给一万,你马上全部给我删了,如果你耍滑头,到时候我会报警,你们就是敲诈犯。”
盈红说:“好,成交,我马上删。”
己经二天过去了,柳如还没等到盈红的消息。这天下午她睡了一觉起来,外面天突然变了,一场风暴就要来了,她忙关上所有门窗,回到房内,这是一幢三楼,外面是个大院子,在老宅的基地上新建的。
柳如忙给盈红打了个电话,说:
“你不是要给我图片吗?怎么到现在没有?”
盈红说:“对不起,你要的图片我不小心给删了。”
柳如冷笑-声:“你分明在撒谎?
”盈红说:“我没必要撒谎,这个对你不重要了。”柳如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出尔反尔。”
盈红说:“没什么意思?我现在没空和你聊,你不同,你是有钱的夫人,有的是时间,而我每天为生活而奔波。”
说完便挂了电话。柳如气极败坏将手机扔在床上,快走几步来到窗户边,站在那儿满脸恼怒的望着窗外。
外面风雨交加,空中雷鸣闪电。屋檐下传来哗哗的雨声,院内是一片白茫茫的,树木花草都肆虐在雨水下默默的承受着,墙院边有几棵栀子花被风拆断了,白色花瓣散落了一地,很快让汹涌的雨水卷走,漂向未知的前方。
栀子花。柳如轻轻的念道。她不由得想到少女时代。每到夏天小镇上女孩子们都喜欢戴栀子花,她也不例外,早上起来,洗脸刷牙,然后去院墙角折几只栀子花放在碗里,用清水养着,拿出其中一支别在头上,美好的一天从戴栀子花开始了。
这种花在小镇上非常普遍,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院内都有,白色花瓣在风中轻轻的摇曳,仿佛在点头微笑,空气便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深深的吸一口,五脏六腑为之欢呼雀跃。
就在这年栀子花开的夏天,柳如认识了丈夫钱大儒。那时她还在银行上班,有一次钱大儒忍不住问:“你身上怎么有一股香气?”
柳如笑着轻轻的点了他一下脑门,说:“傻瓜,我每天都戴栀子花,你难道没看见吗?”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儿都快要嫁人了。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可是夏天还是夏天,栀子花还是栀子花,院子还是这个院子,房子还是这幢房子,而丈夫呢,那个曾经说永远只爱自己丈夫呢?
无风不起浪,这些天来种种迹象又表明了什么?
尽管这样,柳如还是相信钱大儒不像那种人,他是爱家的,爱自己的,爱女儿的,爱惜名誉与地位的,爱惜自己羽毛的,他不会变心。
但这个叫盈红的女人时不时骚扰她又意欲何为?
这时外面风雨己停了,可柳如内心的风雨并没有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