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孙龙撤职后,最伤心最痛苦最绝望的莫过于孙露露,孙露露原以为孙龙的计谋万无一失,原以为一切都在孙龙掌控之中,没想到事儿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孙龙被他父亲撤职了。
那天傍晚孙龙来之前告诉她,他去父亲那儿。孙露露立即预感有什么事儿要发生,父亲孙安很少叫他去家里,她对孙安说:“你最好找个借口别去,”
孙龙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他以为父亲没有证据,没想到父亲己布了陷阱,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去。
现在孙龙是一名商场普通搬运工,穿着统一分配的工作服,和当初孙虎一样。当他手推货车从仓库内缓缓出来,用力推向贷架前,服务员们都用同情或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一开始他几乎无地自容。
后来他慢慢的习惯了。
以前孙露露经常打扮花枝招展的来到商场,看望孙龙。可现在她再也没有勇气去了。
每每想到或看到这些,孙龙就想掉泪,都说男儿有泪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可是他的眼泪不是是珍珠,掉下来不值钱,除了微咸之外,没有别的滋味。
下班后孙龙还是去找露露。孙露露问:“你就这样甘心当一名普通的搬运工吗?”
孙龙说:“不甘心又能怎样?韩信还有胯下之辱,更何况像我这种普通人,露露,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混得再差也还是孙安的小儿子呀?”
孙露露冷笑一声:“孙公子,孙少爷,可我不甘心哪,我本来就是个要强的女孩子,如果我的来婚夫是个搬运工,你叫我的脸儿往那儿搁?在亲戚朋友面我怎么能抬头做人?我确实很难办到。”
孙龙听出弦外之音,什么是世态炎凉?什么是树倒猢狲散?什么墙倒众人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开始嫌弃他厌恶他。
本来他想来孙露露休息休息,顺便和孙露露亲热亲热,看来这一切都泡汤了。
他从客厅内慢慢的走到阳台,走向窗户边,天渐渐暗下来,小区内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照在昏暗路上,路上偶尔有几个行人,都低着匆匆赶路。
一阵秋风吹过,路两边的树木树叶都纷纷落下来,发出沙沙如落雨般的响声,秋己经很深了。
以前孙龙每次孙露露都是笑脸相迎,给他泡茶,给他按摩,陪他打情骂倘,然后共赴巫山云雨。
孙安平静的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方式,我尊重你。”
孙露露低沉的说:“孙龙,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无法面对,也没有勇气面对,孙龙,对不起。”
孙龙站在幽暗的阳台上,平静的说:“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胜者王候败者贼,你以为我就甘心吗?露露,感谢陪伴我这些日子,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露露站在他身后,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她很想从后面轻轻的抱他一下,他那宽厚的身子曾温暖过她,慰藉过她,也激动过她,可现在,她却把伸出的双手,又慢慢的缩回来。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一番滋味在心头。
孙龙默默的念完,突然转过身,出了阳台,急步穿过客厅,头也不回冲到门,猛地拉开门,砰地关上,头也不回冲下幽暗的楼道。
孙露露也疯了似拉开门,疯也似的冲房门,疯也似的冲着空荡荡的楼道声嘶力竭的喊:“孙龙,孙龙,孙龙。”
回答她的是比夜还深的静默。
忽儿孙露露转过身,重新回到房内,疯了似的冲上阳台,猛地打开窗户,她要看他一眼,也许是最后一眼,这个男人不是她生命中过客和美梦,他在她心上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这时孙露露看见孙龙冲出楼道口,冲到路边,她原以他会疯了似的跑走,没想到他突然停下来,转过身,仰起头,朝楼上张望,他脸上布满了落魄男人那种难言的痛楚和忧伤。
孙露露全身颤抖,两眼涌满泪,溢出来顺着脸颊,无声滴下来。当他目光碰到孙露露目光时,孙露露再也没有勇气去直视,她赶紧掉过头,转过身出了阳台,疯了似的扑向房内,疯了似的扑倒在床上。
候门一别深似海
从此萧郎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