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三号基地被火灾薰倒的黄丽自出院后,头还时常发晕,喉咙处时不时地有呕吐感,感在走路时身体总偏向一方,想笔直通过一段路总得调整姿势。通过张名的讲述,知道自己的命是学院保卫处人在浓烟中给捡来的,具体是谁背她出火灾现场她不知道,学院卫生所哪个医生给她现场做人工呼吸她不清楚,谁打的120救护车她更不晓得,但她心中时怀感激和愧赧,感激的是学院保卫处这些被她视为眼中钉,恨得牙根直痒的人,竟然在她生死存亡之际伸予援手,将她从孤冥幽海中拉到了人间,并重见灿烂的阳光,感受冬雪飘零的美丽;愧奈的是自己现在已经一无所有,而且不知道怎么报答保卫处的恩情。感到安慰的是通过这次火灾,她跟张名走得更近了,虽然这个小伙子非常稚嫩,但本质不坏,而且还讲道义。
出院后的第二天,张名来她的烧烤店看她,并带来了一些酒和熟食,她与张名彼此间无言对饮,望着窗外沉沉地暮色,听着黑霭空旷的天际间打在窗棂上唰唰做响的冰凌和雪花,她第一次感到人生如此地绝望和无助,身边只有张名这一个朋友来看她,心中感受着人情似纸张张薄的残酷,诺大房间自己孤苦的冷漠,在酒精的作用下,张名已经醉了,顺势躺卧在她与老黑曾睡过的的床上,她喊着张名继续喝酒,但张名只应付着坐起来,又倒下。面对张名,她胸中激荡着对人生的感怀和苦思,突然化作一股升腾博发的力量,一股强烈地渴望和挣扎传导至全身的每一条神经和每一个细胞。她瘫倒在张名的身旁,感到窗外的冰凌已经有了温感,沉沉的夜色中,上方仍有星瀚在点点光明,全身的神经已经通畅,每一个细胞仍充满活力,她还是一个充满魅力而光鲜四溢的女人,因为她知道,此时,她已经唤回了早已游走的灵魂。
由于住院及抢救她时所花的费用都由她自己承担,她又不好跟张名的这个叫丑石远房叔叔把关系闹僵,再说也不想难为张名使他从中做难,就只好跟唐娟取得了联系,来到她的店里打工以度过这段艰难的岁月。今天在后厨听唐娟说学院保卫处的人到此吃饭,她突发奇想,应该当面对保卫处的人表示感谢,怎么也得买两条烟给在坐的人抽,那样自己原本亏欠的心也算安稳些,得自己手里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就给张名打了电话,让他给买两条烟送来,张名也没有钱,就找叔叔丑石借,丑石问清了原因,就背着张名给伍老师打了电话,伍老师一听保卫处真的在好美意饭店设伏,他联想起姪女说保卫处可能已经关注到蓝瓶饮料的事,就连忙打给已经装扮成某快递公司快到好美意饭店的人,告诉他今晚的货不能送给好美意饭店的取货点了,直接往下一个货点送。安排完之后,伍老师却冒了一身的冷汗,并且打了个寒颤,心想,我这是怎么了,一听保卫处的人怎么心里就发慌,难道我的心理对保卫处已经有暗影了?真是他妈地活见鬼,我怕那些两条腿支个肚子的无脑人干什么?咱们的较量应该再次开始,猫不会永远都抓住老鼠的,特别是我这只已经成精的老鼠,哪个创业者不是打法律擦边球而生成的第一筒金。
报完信的丑石安慰这个远房的姪子,对张名说:“我看你不用给黄丽钱买烟报答什么保卫处,他们把咱们的厂子都给封了,要不我怎么能租用她黄丽家的烧烤店来重新建厂,感谢他们保卫处这帮玩应属于耗子舔猫脸,再说,他们救火救人是应该的,烧死人他们不偿命,没责任。我一分钱也没有,要不把那十多头野猪卖了,连这个厂子也建不起来,现在我还在为接三相电犯愁呢?哪有钱孝顺这帮犊子。”
黄丽接到张名的电话感到无奈,就跟唐娟说了。唐娟说:“丽姐,你也没钱,不如你端瓶酒上去,是那个意思就行,酒店里有的是酒,我在旁边给你遮掩几句,表达咱没忘记他们保卫处的恩情就行。反过来想,要不是他们,咱们也不能落得如此惨,你不还是老板娘吗?老黑也不能进看守所,对不。我是没办法,谁让咱得指望这些客人吃饭呢。”
一场大火后,丑石的塑钢厂被迫加快了搬迁的步伐,他动用一切社会力量寻找临时厂房的搬迁地却四处碰壁,内心茫然而焦虑,因为隆冬季节,再加上搬迁的时间非常窘迫,如果没有这场大火到可以从容一些,但这场大火让他失去跟学院任何一个人诉求缓迁的可能,他思考再三,无奈,他先把机器和设备搬进了张名家,作为临时存放点,在考察了几天后,经过前后思量,决定租用黄丽家的烧烤店,因为此处与临街有车辆能勉强进出的一块空地,烧烤店后有好大的院落,除挖的渗水池,就是夏季种蔬菜的摞荒地,现在一眼望去光秃秃一大片,很适合建厂,再者这里隐蔽性极强,有烧烤店做掩护,里面做什么别人根本不知道。就跟黄丽签了租用合同,但租金一分没有,等机器转起来再给。黄丽家临街的烧烤店保留,供黄丽生活起居。但丑石非常清楚自已帐面上有多钱,就把那十几头饲养的野猪提前买了,已经等不到春节前以再高一点的价格,买给从事旅游那些高端消费的酒店了。在他的算盘中,养野猪其实比做塑钢赚钱,之所以干塑钢加工,其原因就是他背着唐娟把酒店和房产买了之后,到广东找项目时,结识了从事服装加工并代工名牌服装的一个企业老板,在这个企业老板的公司,他认识了这个企业老板的远房姪子,就是伍老师,伍老师一听他也是哈尔滨的,就把自已手里掌握的已经被广东禁止生产的饮料产品蓝瓶介绍给丑石,丑石听后觉得可以,因为他在广东已经跑了很多地方并没有找到理想的项目,凡是好项目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他没有那么多钱。而资金投入小的又不很赚钱,所以经伍老师一说,觉得可以干,他负责生产饮料瓶,还可以加工塑钢,他心里早已经盘算好他在黑龙江考察的养野猪项目,可以利用开塑钢厂的便利进行试验性养殖。想到这里他便觉得这是一个一举三得的好买卖?所以,他就回到哈尔滨开始筹备,正恰逢学院在社会上发布校企合作信息,这一下就解决了厂房问题,他如鱼得水,干得风生水起,他生产蓝瓶空瓶,就能保证厂里的所有开销,因为利润最大的就是这个。他养野猪,一年几有近十万元的收入,虽然野猪长得比家猪慢,但吃的东西学院餐厅的所剩之物就能解决大部。他加工一些塑钢产品,零打碎敲地也为自己增加收益。但现在被迫搬迁,使他感到措手不及而显得狼狈不堪,因为手里这几年挣的钱都因为跟伍老师到澳门潇洒而所剩无几,因此,一直跟他的情妇也卷着不多的钱离开了他,使他在用钱上更加雪上加霜,他在总结自己失败原因时,认识到主要是学院保卫处消防这块他忽视,对管理消防的人也不够重视,没有精力去打理,是他最为痛心疾首的事情。同时,他也清醒地认识到伍老师和他那旦旦誓言的所宣称的自已的智商如何150之强都要赶超爱因斯坦智商的160了,玩这帮小子就像老鹰看麻雀般,无论麻雀的翅膀怎么扇动,它们的身体永远在自己的爪下这种荒唐至极的自诩,原来认为他是一个大学讲师,一定有过人之处,佩服得五体投地,感到能认识这么有知识的人比他原来那些天天满嘴男盗女娼的酒肉朋友强多了,现在他看清伍老师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嘴脸。他现在跟他视频聊天商量生意上的事,看到那油头粉面的样就格外地恶心,但出于合作关系和社交的礼仪,他不便对他咆哮。他甚至怀疑,现在每个蓝瓶已经卖到叁拾元,而蓝瓶的成本几乎为零。通过自己给他提供的空瓶就能算出销量,每个月也应该有近几十万元的收入,但为什么伍老师只给他叁万多点,跟他原来说的对半分成相差太远,如今建厂缺钱向他借他却说一分没有,厂子算是对付具备生产条件了,只在解决三相电的问题了,他需要钱,他还说没有,这个伍老师真是有商人的诡诈,朋友的欺骗呀!但又不能跟他撕破脸皮,因为他清楚,在蓝瓶上,每月的这几万元钱跟捡得差不多。跟伍老师他也是同一个绳上的蚂蚱。现在正跟电业局协商三相电的事,村长倒跑前跑后,说自从学院保卫处封了后墙后,他们村已经没有任何一家像样的买卖了,能迎来他这么大的企业,算是给他们村增加就业和村民收入的机会了。也算是他的政绩,就动用他村的一切力量,跟他跑前跑后,解决三相电的问题,现在三相电的问题通过村里的积极协商,电业局算是做了最大的让步,同意给解决,只是年底了,全年的项目都已经审报结束,如果接电,接电的费用得丑石先自掏腰包,待明年再把项目做进去,可退还。对丑石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好消息了,但他因为钱已经愁坏了,他曾试探性地去厚着脸皮找过一次唐娟,但只一分钟就被唐娟连骂再吼地给赶出了她的饭店,他知道唐娟的脾气,对待客人都能叫爹,对待他连孙子都不是,否则,他也不能忍了这些年气,跟着店内的一个服务生跑了,他本就想气一气唐娟,怎奈所谓的爱情本就自私而脆薄,经不起任何放任与玷污,怎奈所谓的爱情空间如此的狭小,只能容下两个人的身躯,且转身的空间也不曾留予任何一方,它容不得自由地呼吸与狂放。现在可好,黄丽与她关系不错,切可通过张名做一下黄丽的工作,让她在唐娟处说一说好话,哪怕是多给点利息,也争取借到钱,让机器尽快地旋转起来,因为蓝瓶正绑着钱向他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