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一没有和章副处长一起回办公室,他骑着巡逻摩托上了“红袖湖”的岸堤,湖水静静地躺在那里,显示出它午后的慵懒。透过竖立在水边的防护格网,他看见脚下一大片碧绿的荷叶平铺在水面上,几根已经见红的花朵直立在这片荷叶的中间,正欲开放。成群的蝴蝶在湖面上翩翩起舞,乱飞的蜻蜓们相互追逐,偶尔有几条小鱼串出水面,如好动的孩子对这个世界充满着新奇般的发现。头上树的茂叶间,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婉转悠扬,燕子忙碌地在湖面衔水,又惊动了在水面水草中觅食的水鸭,快速地游动。康一畏惧头顶的太阳,围着湖转了一圈就顺着一条小路来到了一条宽阔的大道上,他看见紧挨着围墙立起的一排新的房子,一股胶水的刺鼻味提醒康一,这些忙碌的工人正对房子进行装修。他突然想起这不就是学南路吗?正装修的房子就是南围墙岗厅。
回到办公室,听章副处长正给张晓打电话,吩咐她要让建筑系的保卫部的学生密切关注他们系男生的动静,并要想办法打听出商昊与郝彬在草地时他们说话的内容?康一问章副处长,为什么要打听他们说话的内容,章副处长说,怀疑商昊不怀好意,因为说道歉的话也没必要回避着他们的系主任。康一问,那他们打架的事咱们就不管了,章副处长回答,那还管啥,他们系的主任都在现场,怎么处理,被打者有什么诉求他们自己商量着办,其实到咱们这里处理此问题也得交给他们系自己协商,咱们什么权力也没有,即不能给处分,也不能给办开除。康一想:保卫处的工作确实是两头受气。
张晓的电话打来了,章处长又详细地问了问所反应的信息,康一大概听出两个系要约架,具体的时间不清楚,武霞也问过郝彬了,郝彬没有把他和商昊说的话告诉她。章处长从宛处长办公室回来。就对康一说,你群发,让在校的保卫处的人员下午上班在办公室集合,有任务,就匆匆出去了。
下午上班,保卫处在校的人员在办公室都聚全了,章副处长说:“”宛处指示,我们下午要进行清楼行动,我已经跟汪部长她们沟通完了,她们会派人配合我们行动。主要是三个系学生所在的公寓,建筑系由我带队。信息系由离副处长带队。艺术系就由他们学生处自己清,咱们不用跟着,因为她们系女生多,男生就那么几个。我这组4个人,有杜明、周到,吴超。剩下杨风、康一、曲海跟离处长。主要清理管制刀具和危险品,收缴的危险品由我和离处长现场掌握。学生处的公寓管理员已经在那里了,现在开始行动。
康一在巡逻车上问屈海:“屈老师,收缴刀具是不是一个很危险的活?”“你怕啥,现在学生都上课了,再说有公寓管理员。”
“哪为啥要收这些东西,最后学生们不是连西瓜都吃不成了?”
“那也比打架动刀子强,我约摸不是学生要打群架,就是老生毕业,不太稳当。”
到了公寓,保安和管理员都在大厅等着,于是就从六楼到一楼每个房间看,康一在一个寝室的柜子上找到了把弹弓枪,离副处长说,这算,真要装上弹能打死人,屈海找出了两把片刀,显然是切水果用的,离副处长说,这刀太长算。杨风找到一对武术刀,离处长对管理员说:“你告诉这个学生,他要练武术可以到楼下保安室拿,练完再送保安室去,从此,武术刀要保安管理。”
当他们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满地的刀、几支弹弓枪、几个粗木棒,曲棍球棒,看来建筑系学生公寓收缴颇丰,杨风在做着登记。
武霞、才悦、张晓三人一起来到学生处,找汪部长,送他们录制好并经过后期制作的片子,因为报送参赛作品应得到学院的推荐,她们担心自己用手机录制的效果会被汪部长给拒绝,都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着汪部长的审核。汪部长自知自己也是一个美人,但在她们三个青春美少女面前,深感美丽一定会输给岁月。她热情地让她们坐下,递给每人一瓶水,就在电脑前看了起来,当画面跳跃在显示屏上,音乐及歌声回荡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的时候,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坚信这是一个艺术的杰作,“拥抱爱琴海”自然的风光,精致的舞蹈编排,艳丽的服装展示,演奏人的深情投入,演唱者的艺术水准,都不亚于专业的水平。她看了一遍又一遍,不到八分钟的片子,她足看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扬起兴奋得发红的脸对着坐在那里,堆满沙发里的疑惑、担心、渴望、期待思绪的姑娘们说:“太好了,肯定会获奖的。”
“真的吗?部长,您要是评委就好了。”才悦高兴地迫不急待说。
“报,我这就给你们填表,但我还感到有些许不足。”
“部长,您说,哪里不足。”武霞急切地问。
汪部长沉思片刻,说:“我感到,如果评不上,不是咱们的原因,而是我们设备的原因,就是我们的声音由于是在草地上录制的,所以杂音很多。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有一位在教育厅主抓音乐教学的大学同学,看她有没有门路,帮咱们在录音棚里进行一下录制。”
“好是好,哪得需要多少钱?”张晓小声地问。
“这个你们不要管,即便找人帮忙,也就踏个人情,由我来负责,我联系看看,但如果成了,还得辛苦你们乐队成员一下。”
“这没问题。”才悦爽快地说。
汪部长就在手机上找了电话,拨打过去,电话通了,汪部长就把自己的需求跟对方说了,对方爽快地答应,告诉她,等她的电话。一会儿功夫,电话来了,告诉汪部长的具体地点,联系人姓名和电话,并说已经沟通完了,这是小事,等录完了,你们还可以在他那里进行后期制作和合成。汪部长问收取多少费用,对方笑着说,去他哪里录,就算我给他面子啦,如果太晚了,可以请他们吃个便餐。时间就定在晚六点。三个姑娘兴奋得都要蹦起来,汪部长说:“把你们乐队成员的名字和所在系给我留下,我给你们请假。”
武霞问:“部长,舞蹈的就不用参加了吧,”
“那当然。”武霞就把成员的信息写在桌上的一张纸上。
她们晚上七点多才到指定的录音棚,汪部长向站在楼下那个焦急等待,个子不高,梳着锃亮头发约四十左右岁的白面皮又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做了自我介绍,他也进行了介绍,说叫他史主编或史经理就行,还介绍说,他这个录音棚在哈市也算得上高端的,有很多明星,包括北上广深的一些一线大牌,都在他这里录过音,还为他们做过后期制作。他们的音响是意大利的,录音设备是英国的。当汪部长把武霞和才悦两位歌手介绍给他时,他的眼睛立即放出了惊喜的光芒,细细地盯着两位姑娘来回地看,说:“两位歌手太漂亮了,这么高的个头,在舞台上应该尽量走小步。”于是,他们一行进了录音棚,这个录音棚确实很大,每个房间与隔断间都堆满了闪着灯的设备,房间内明暗起伏,有两个录音师坐在调音台上,正调试机器。
在汪部长的督促下,很快就进入了录制过程,武霞独唱,两遍就被音效师隔着玻璃,通过麦克风通知,过了。张晓隔着玻璃高高竖起双臂,组成一个大写的V字。才悦和一个吉它手的男女对唱录制了三遍通过了,但此时已经深夜了。汪部长邀请史主编吃顿便饭,史主编欣然同意,并对他的司机说,等吃完饭,要送他们回学校。
虽然是一顿便餐,但汪部长还是在这家中档酒店点了几道招牌菜,要了点红酒,史主编说女士喝红酒,自己打电话让停在门外的司机从车上给他拿了一瓶“五粮液”自己往高脚杯里倒了半杯,又给汪部长倒了三分之一,剩下的给三个女生均分了,三个女生说喝饮料,就把酒给三个男生了,红酒没人喝。席间,汪部长不免说些感激的话,史主编也说了些与她同学的过往经历,还建议汪部长,他这里有人脉,如果这三个姑娘用的着,可以进娱乐圈。待汪部长结完帐后,他们就上了史主编停在酒店外的一辆奔驰商务大面包内,史主编坐在了司机后面有办公桌的位置,三个男生坐在了最后排,汪部长与武霞、张晓坐在史主编的后排,才悦与史主编同排。车内充满了酒香,浪漫的轻音乐与车窗外透进了忽明忽暗的灯光让车里的人沉静。
汪部长接了一个电话,对史主编说,自己有点急事,要把学生安全送回校园,就下车了。学院路在江北,离他们所在地还有二十多里的路程。史主编在车行至过江大桥的时候,坐到了汪部长的位置,转过身体,把脸凑到了武霞的耳边,说:“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你的嗓音又这么地好,我可以推荐你去音乐学院,我在那里有许多朋友。”说着,就把手放在了武霞的大腿处,慢慢地捏揉着。而且嘴还往武霞的脖子处拱,武霞忙把身体靠向张晓,张晓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看时,只见武霞手指着自己的大腿处,张晓借着车外射进的一闪一闪的灯光,她看见那个戴着手表的细白的手正揉捏着武霞的大腿。张晓忙打开手机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这只手和武霞露在短裙外,两条夹紧的大腿给录了下来。然后,也伸手去掰史主编的手。史主编并没有把手立即拿开,对着武霞的耳朵小声地说:“美女,叔叔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就想感觉一下你冰凉的肌肤,你让我找到了青春的畅意,真是太好了,这手感太好了,一会儿就好,你又不损失啥,你需要钱吗。”然后就用舌头舔武霞的脖子,还喃喃地说:“真甜,美女真好,多长时间没享受美女了。”武霞几乎把头都倚在了张晓的肩膀上,但又不敢吱声。张晓转头看后排的三个男生,被武霞示意不要声张。张晓有些气不愤,就把刚才录的一段视频发给了郝彬,并告诉他,到学院门口接武霞。武霞就这样坚持着,任由史主编的手在大腿处揉捏,感到大腿让史主编的手给捂得地闷热,快到学院时,才悦回头看见史主编的头倚在武霞的肩膀的头发里,以为酒喝多了,就对史主编喊:“史主编,我们快到了,谢谢您送我们回来。”史主编这时才从武霞的肩膀上离开,手不情愿地从武霞紧夹在一起的大腿间抽出来,揉了一下眼睛,说:“到了就好,到了就好,你们别忘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找我,我门门路很广的。”才悦半回头高兴地说:“以后肯定还会麻烦史主编的。”
她们下了车,在校园大门口处,急匆匆跑过来四五个人,郝彬问张晓,那人呢,张晓往车里指了指,这时武霞忙拉住郝彬,但郝彬没理武霞,一只手扶在车门上,另一只手伸进去,就把史主编从车里狠狠地给拉了出来,在学院大门口的灯光下,照脸上就是一拳。史主编呀是叫了一声,指着郝彬喊,“小子,你找死,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这时,商昊从才悦身边也冲了过来,上去就是一脚,把史主编踹倒在地,司机从车上下来,史主编在地上捂着脸,趴着不起来,对着司机喊:“快报警,快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