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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救援现场

学院保卫处 史国泽 5393 2024-07-06 14:23

  陈涛开车眼看到学院的小型消防车向实训基地的方向拐去,加大油门去追,并且用灯提示前车,驾驶消防车的章副处长从倒车镜中看到后车的提示灯,就停了下来,陈涛把车停到路边快速地跑了过来,上车后在驾驶室迅速地穿好消防服。身穿消防服的离副处长说:“宛处把情况报给赵副院长,他那个认真劲,肯定得到现场。”

  “我看还是应该预备出一套新的消防服?”章副处长边开车边说。

  “算了吧,怎么也是领导,再说,他是省内的供热专家,又不是供火专家,专家是我俩。”离副处长狠狠地把烟从敞开的车窗内扔了出去。这时一辆黑色的SUV瞪着雪亮的眼睛从学院西路紧跟在他们的车后驶来。章副处长说:“猜对了吧,就这性格,说干就干,咱们的赵副队长来了吧。”

  “怎么变成副队长了?”

  “你是救火队队长,赵副院长不就成副队长了。”大家一听章处长这样说,顿时笑了起来。

  曲海和梅林知道在学院众多的实训基地中,顶数这个基地最大,但由于地点在苗圃的后身,与南围墙旁的学院南路又被树木隔开,所以这里的交通是与学院南路头的一条林中土路相连,准确地说这个基地是建在树林里的,是独立于其它基地之外的,很少有人来,只有安全检查时,才必须看一看,否则也不能把一层一厅包给这个塑钢厂,当时学院考虑学生实训,再者也可增加点收入,现在二至三层还空着呢。这么大的门前广场,被乱堆的东西给侵占了三分之一,梅林就把车停在了最靠堆积物旁边,以便留出更大的场地进行救援。曲海直接去开工厂的大门,怎奈里面给插上了,他知道是无论如何也是打不开的,就让梅林踩在自己的背上,从上面的窗子上爬进去开门,只有这样才能打开通道,才能更明确里面的火情。这个厂的老板把车停好后,看见门打不开,急得团团转,不知所措,不停地喊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里面还有人哪,我表弟还在里边。

  看见曲海弯着背手扶着墙,梅林在曲海的背上,正费劲地向上面的窗子上爬,但分明爬不上去。就连忙去找可临时用做梯子的塑钢窗,正慌乱地翻找时,看见消防车一头就扎进院里。

  离副处长还没等车停稳,就蹦下车,高喊:“老曲,小梅子,快下来,上不去,西面墙的窗子低。”就连忙去接车上的水带了。

  在车上陈涛听了离副处长的救援方案,跳下车后,就立即往这个基地的西侧跑去,当上气不接下气跑到西侧墙后,却被眼前的一道一米多高的塑钢墙给挡住,由于身着消防服想跳过去太困难,但看见了离副处长在车上交待过的得从第二个窗户越入,才可利用那个惟一不被堵上的消防栓进行灭火,心中就更急了,这第二个窗户就在眼前,却去不得。这时,曲海和梅林已经跑过来,见此情景,梅林二话没说,手上用力试了试塑钢墙立得还很结实,就双手用力一个旱地拔葱,跳了进去。还没等脚跟站稳,就听到一片嗷嗷地叫声。曲海抱着陈涛的双腿,梅林双手接着陈涛的上身,陈涛正要越过塑钢墙的时候。梅林的屁股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险些摔倒,陈涛也顺势扑到了梅林的身上,算是进来了。曲海借着窗子里透过的余光,高喊,这是些什么玩应,是猪吗?梅林已经转身,看见眼前有三头长脸的猪正围着他,其中一头嘴两边还露出尖尖的白牙。陈涛喊:“这是什么猪,是野猪。”只见露着白牙的野猪又向他扑过来,他抬脚就踢。野猪并不怕,还是撞了过来,陈涛赶紧躲,但还是被撞到大腿上。好在穿着消防服,猪的尖牙并没有刺痛他。曲海在外面喊:“梅子,劈了它。”说着就把消防斧递了进来。梅林接过消防斧,向眼前露着牙野猪背上的长着长长鬃毛的地方砍去,可能下手太轻,斧头被有力地弹了回来,这猪一下被激怒了,又跳着向梅林冲起来,头直接撞向他的腹部,梅林正好把悠出去斧头悠回来,斧头的背部的牛角形的弯尖正好勾在了这猪的肚子上,猪嚎叫一声,像似闭着眼睛殊死搏斗的样子,一头撞到了塑钢墙上,显然用力过猛,把塑钢墙撞得一颤,接后就地打了一个滚,调头就冲向别处了。这时,这个厂的老板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用手里的棒子,敲着外面的一个悬挂着的铁桶,咣咣地响个不停。梅林看见又从里面较黑的地方跑出七八只猪都奔铁桶响的地方去了,没有一个再冲向他们。心想,可能是猪饿坏了,看样子敲铁桶是给猪喂食的信号,否则它们怎么这么听话。这时,陈涛喊:“梅子,把前面第二个窗户砸开,让我进去。”梅林跑过去,冲陈涛喊:“躲开点,别崩着。”就先小心翼翼快速地把一扇玻璃打碎,伸手把两扇窗子的搬手扭开,推开两扇窗,自己先跳了进去,直奔厂内大门而去。

  陈涛顶着一团团从窗子里奔腾出的热浪也跳了进去,鼻孔中灌满塑料制品烧焦的毒气味,他知道吸多了会致癌的。他发现棚顶的灯已经被滚滚的黑烟所笼罩,里面的光线呈橙黄色,明显地感到浓烟和热浪正从里面传来,起火点已经很清楚了。就打开窗子旁边消防栓的门,由于只能开一半,就用消防斧把整个门给掰变形,按下消防栓报警按钮,这时耳鼓又一次被难听的报警声给灌满,心想,他妈地,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这时,曲海也跳了进来,呛得咳了两声问,我能干什么?陈涛把水带接口卡在消防栓内的供水铁管上,说:“你不要命了,快出去。”就接上枪头,拉着水带往里边跑,对着曲海喊,把阀门打开。曲海双手用劲转动一下里面的黑色轮盘,就听咯噔一下,把自己吓了一跳,只见陈涛身体一晃,一股水流从陈涛双手把的枪头中冲出,奔向了一团团黑色的浓烟中,里边顿时传出劈劈啪啪地响声。陈涛已经把水带拉得最长了,由于水柱的作用,里面的火一下变得可以在大面积的浓烟中闪烁并乱穿着火苗,这时只听到轰的一声,接后就轰轰地响个不停,他心想,里面不应该有什么倒塌的东西,去年检查时来过这里,就间壁了几道墙,这时,轰隆隆轰隆隆地又一连串地声音传来,他看清了,防火卷帘已经自动启动了,而且前面的声音是排烟系统自动启动时发出的,这表明里面的火势变大了,而且就快断电了,因为它两的启动靠的是复合式感烟感温火灾探测器而起作用的。看着渐渐落下的防火卷帘,他模糊地看见防火卷帘下面摞在一起的两个人,心想,完了,他们可能被烟薰死了,因为他知道,火灾死人,大多都是被烟薰死的,而非烧死的,心里祈祷,可别死呀,我见不得这个,我最怕死人,可别死呀,就带着哭腔大喊:“曲海,快过来,快过来呀。”

  曲海边跑边大声问:“干什么?”

  “你拿枪,我去救人?”

  “我去不就得了,救人还分人,等什么?”曲海说着就想往里跑。这时,已经从大门持着枪头进来的离副处长高喊:“不要动,你不要命了?”

  瞬间,从离副处长持的枪头里,也喷出一道水注,奔向里屋,离副处长边往前走边对旁边的梅林喊:“你拿着枪头,往高喷,别呲到地上的人。”这时,室内的灯闪了两下,就立刻全熄了,只消防车的两道大灯通过大门直射进救火现场,看来这是离副处长事前安排好的。陈涛把水枪头交到曲海手上,快速地奔向车灯下勉强能看清的那两个人,这时,离副处长也到了,陈涛用劲把上面的人背到背上,由于事前没的准备,用力过猛了,差点把人给悠到身体一侧,调整扶好背上的人,双手抱住那人的屁股,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大门外跑,但他明显地感到背上背的人是一个女人的,因为觉得特别地轻,但里面滚出的热浪和浓烟,显然如果是不穿消防服的人进去救人,肯定会被薰倒的。离副处长去拉下面的人,下面的人翻了一下身,用手支了一下地,晃悠悠地踉跄爬了起来,在离副处长搭住他肩膀的情形下,他猛烈地咳了一阵,离副处长用手压低了他想扬起的头,慢慢地扶着他走向大门,但浓烟依旧在他们的身后向大门外涌动着,呛得人睁不开眼。

  跟着消防车一起进来的赵副院长,看见现场忙碌的场面知道不能打扰他们,就焦急地看着,想伸手也不知能帮上什么忙,但这时,敲铁桶的老板跑了过来,看见赵副院长显然是认识,就气喘吁吁苦笑且焦急地说:“院长,我表弟还在里面,咋办呀!”“那还等什么,报警,打120。”

  “我没犯法,报什么警?”

  赵副院长这个气呀,什么也没说,直接拿手机拨打120,告诉了祥细的地址,可能出现的病因,接后就开着车奔学院卫生所去了。当陈涛把人背出来后,从刚到的赵副院长的车上,下来两个戴着口罩的女医生,看完了喜鹊,欣赏完雪景的康一,刚刚才赶到现场,就拿着执勤手电筒给她们照亮,医生让把人放下,已经下车的赵副院长连忙脱下自己的羊绒半大衣,铺到地上,跟过来的老板也把大衣铺到地上,并且仔细地看了一眼陈涛背上的人,懊悔地说:“怎么她也在这里,真他妈地倒霉。”赵副院长一把扯下黄丽背上的背包,扔给了身边的老板,说:“你拿好了,她不是你员工吗?现在还说这些,你有没有点良心。”两名医生很小心地把黄丽平放到地上,其中一个把挂在胸前的听诊器放在黄丽的毛绒衣上面听了听,就让康一把灯照在黄丽的脸上。只见黄丽的脸上已经被烟灰尘霾所覆盖,医生小心地扒开嘴,用棉球清理口腔和鼻腔,站着的医生问:“刘姐,没事吧。”一阵沉默,没人有回答,只见被称作刘姐的医生把黄丽的头侧扭了一下,就按压起黄丽的胸部,然后,又清理口腔和鼻腔,又有一小团一小团的黑色污物被清了出来,然后,摘下口罩,扶在黄丽的嘴上一口口地吸气。

  就在这个女医生摘下口罩的瞬间,康一眼前一下看到了夏季在鲁迅楼抢救被气晕女生那医生一对美丽的大眼睛,康一想起了在红袖湖抢救轻生学生那医生头上的蝴蝶结,康一想起了保卫处抓猫时给学生心理疗伤的姓刘的医生那个二级咨询师。看到她可能只有165(厘米)的个儿,在哈尔滨女生中不算高的身材,苗条得都显得单薄,但她买力地在对病人做着人工呼吸,不间断地清理着病人的口腔、鼻腔,又是不间断地跪在冰封的雪地上,扒在患者身上努力地给人以希望的动作,特别是那头上闪动的梅花簇簇的发卡,在手电光下,朵朵白色花瓣中闪亮着片片红光。康一想起来了,这个虽至而立之年的女医生在夏天他刚来学院工作时,他看见过在他经过的摇椅上,她正打着手机与人通话,由于她当时是那么地抢眼,所以康一记忆深刻,他记得,她当时穿着是小女孩的打扮浅粉色裙子,但绝不是少女打扮的那种,还是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还有那头上明亮的发卡,还有那温婉的笑容,还有那柔嫩的细语。当时他心里还想,这个学院的女生是不是有点太成熟了,女性味也太重了吧。现在,看到这明亮的发卡,康一相信,每个人都是有颜色的,但这位救人的刘医生却是鲜艳靓丽的,鲜艳的发卡、鲜艳的穿着、鲜艳的笑容、鲜艳的美目弯眉、鲜艳地善良、如校园内那迎风斗雪的鲜艳的忍冬果,为一线生机而不畏寒冷忘我救人于生死而鲜艳地绽放。她要是搞临床,肯定也是一个受病患欢迎的医生,因为敬业,因为医德,还因为她的鲜艳。康一突然感到他已经喜欢上了这所学院,因为他来校不到半年的时间,见过太多像刘医生这样热心服务和有敬业精神的人,他们保卫处和卫生所都是直接归站在他身后的这位赵副院长直管,他虽然跟这位赵副院长接触不上,但从他管理的这个团队来看,他对赵副院长从心理也有几分敬畏、几分敬佩和几分地感动。

  这时,只见黄丽身体一颤,哇,从口里喷出一团粘酬物状的水柱,喷到了刘医生的身上。刘医生也慢慢地站了起来,身体一晃,赵副院长手快,一下扶住了她,接替刘医生去清理已经微睁双目黄丽口中污物的医生对赵副院长说:“院长,刘医生低血糖,也是太累了,应该喝点她平常喝的冰糖雪梨。”赵副院长冲康一说,“快去,买冰糖雪梨。”康一把手电筒交到了这个老板手中,骑上巡逻摩托就出校园了。

  在监控室的宛处长眼盯着屏幕前的救援现场,看到有人救出,就拨打120,但120通知车已经出发了,他对讲保安巡逻队,等120救护车进校园,在三号门做好引导,因为13号基地路难走。当从屏幕上看见防火卷帘放到一半就停了,知道火势严重,排烟系统已经启动,现在由于烟少了,火灾现场已经看得很清楚了,除了棚顶的烟,下面可烧的那点东西已经被水给浇灭,就对讲离副处长,问还用不用通知一声消防救援大队,消防车不用来了,离副处长说:应该没问题了。由于学院小型消防车的水已经用尽,只陈涛的枪还在喷,离副处长深入到火源地--厨房里,让陈涛把有可能再次复燃起火的地方再喷一遍,因为是在黑暗中进行,火光更容易被发现,曲海和梅林手里各拿着两个手电筒给照亮,所以只看见间壁的塑钢墙被烤歪变形,起火的排油烟的塑料烟管子只剩下排烟罩一段没有被烧光,别的东西都落满灰,就告诉宛处,可以通知消防队的人员不用来了,火已经被学院小型消防队给扑灭。

  120车进来,黄丽微喘着被抬上车,已经恢复些思考能力而清醒过来的张名非要跟着去,赵副院长对站在他身后的老板说:“你跟去,他也是一个病人也得检查,你要把这个女同志照顾好,他俩的一切费用你得承担,等你回来后,咱们好好算算你跟学院的帐。人没死,是学院抢救的及时,算你捡个便宜。”这个老板点头说:“是,我就想看一看里边的保险柜怎么样了。”“你那屋没烧到什么东西。”已经从消防车驾驶室下来,进现场检查了一圈后的章副处长对老板说。于是,120车载着午夜的星光,载着生者的希望,载着火灾现场一个多小时救火人员的忙碌,载着这个学院领导对生命的敬畏,驶入沉沉烟雾与寒冷交织的夜色中,驶入人们的梦乡与夜空中眨眼寒星地注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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