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冲突过后没多久,老李就打电话通知各班主去项目部开会,并且刻意强调吕亭云也必须参加。
果然,会议一开始,生产部经理就大发雷霆批评铝模质量,并且要求各施工员,检测员从此以后严格验收测量,对不服从管理的工人和班主,该罚款罚款,该开除开除。
然后是材料部经理开始批评工人浪费脱模剂,销钉销片,胶管线套,并且要求从此以后按量领取,浪费罚款。
再然后是安全部经理开始痛心疾首的批评工人不穿反光背心,不戴安全帽,不佩戴安全绳作业,并且规定再有发现,每次罚款一千块。
各部门经理众口一词,就是老李管理有问题,必须整改,必须大整改,一个字,就是罚款,不留情面的罚款。
老李面色铁青的看着小黑,那眼神,真的要杀人。
因为老李知道还有重头戏没来,果然,项目部经理开始发话了。
“我就不明白了,老李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问题,这么多隐患,我就问你老李一句话,你他娘能不能干,不能干立马滚蛋。”项目部刘经理拍桌子怒骂道。
“一定整改,一定加强管理,请各位领导放心。”老李擦着满脸的虚汗道。
刘经理怒气冲冲道:“老李,我撂一句话给你,炒锅是铁打的,少他妈忽悠扯淡。往后我警告你,公司会严厉整顿,各部门都看紧点,有违规违纪,罚款是轻的,也是不会手软的,再而三出现同样问题,你他娘卷铺盖滚蛋。”
“刘经理,我真的,管理我一直抓的很重,我一栋楼一个带班,我一定……”老李这个年纪被一个小年轻训孙子一样,办公室还有一帮工人,他满脸赤红结结巴巴辩解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管理,就说今天16号栋,竟然发生骇人听闻工人殴打施工员现象,这他娘算什么,老李,你是怎么处理了,你告诉我,你16号栋带班管理在哪里?我今天撂下话,那个班主你必须开了,否则,你好自为之。”叶经理兜兜转转终于说出来开会目的。
吕亭云嚯的站起来道:“16号栋带班是我,我怎么管理不善了,工人和施工员起个冲突怎么了,哪个工地没有冲突,都是为了工作,你们开口闭口罚款滚蛋,现在各班主都在这里,我请问你们,进度款拖了几个月了,生活费能不能准时,民工不是人,都他娘顶着烈日干活难道是为人民服务。民工就不能发个脾气,你们想怎么样,开口闭口卷铺盖滚蛋,那就把账算了,下午工地停工。”
办公室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包括公司和各班主都面面相觑。
终于,有一个陌生的班主打开手机当着办公室所有人面拨通了电话道:“都停了,干麻痹,问什么问,都下楼来公司要钱。”
然后,所有的班主不约而同的掏出手机打电话,然后,叮叮当当像打铁场吵闹的工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帮帮的工人慢慢的向项目部聚拢。
会议被吕亭云几句话顶断了,吕亭云趁机开溜,他虽然走的静悄悄,但眼尖的老李给了他一个万分感谢的眼神。
工地事情,吕亭云比谁都清楚,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很多时候,工人进场了,公司想开人,那是一句话的事,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公司半途开人,不要包工头闹,光民工要退场费就得让公司焦头烂额。
所以,吕亭云站出来顶回去,他知道最坏的场面就是维持原样,如果老李有手腕,那往后日子就改天换日了。
因为几年包工头生活让吕亭云深有体会,包工头下面需要个带班的替自己唱黑脸,把自己不能做的事,不能说的话顶回去,这样才能不得罪人的收渔翁之利。
难得下午休息,吕亭云点了把火,连热闹都懒得看,就悠哉悠哉的回去了。
果然,第二天清早老李打电话道:“上班,昨天真他娘感谢您,公司答应往后按月发进度款。有时间我请你玩么么哒。”
吕亭云回骂了老李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
8月4号星期二,大盘一开盘就红彤彤一大片,太原重工也是一路大涨。吕亭云开盘把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仓位都补上了,他就是觉得,要赢老头钱,得光明正大的赢,如果不动仓位,拿着第一个月盈利再拿他第二月十几万真的胜之不武。
十点时候,吕亭云微信视频请求响了起来,吕亭云看了一下,发现是小高。吕亭云想都不想就挂断了。
吕亭云挂了以后刚刚戴好手套准备做事,视频请求又响了起来。吕亭云烦躁的又挂了。
云哥儿道:“谁呀!老打,没看见吕总挂了两次吗?没得路数的人。”
吕亭云烦躁的道:“一个女人,见过一面而已。”
云哥儿立马口水横流两眼放光道:“收了那妖精,你不要介绍给我呀!快接,又响了。”
吕亭云偏就挂了,他知道云哥儿什么德行。
这女人,发什么神经,一次次视频。难道今年流年不利尽遇神经病,她到底想干嘛。
于是吕亭云没好气的回了几个字道:“工地做事,声音太吵不想接,你到底有什么事?”
小高很快的回复道:“上次你不是答应帮我弟弟介绍份工作吗?你那边还需要工人吗?”
吕亭云记起来当时她是提过这么个事情,可当时自己没答应呀!怎么变成自己答应她了呢。
吕亭云回道:“什么年纪,会做什么?”
那边很快回复道:“30岁,做过木工。行行好老板,感激不尽。”
吕亭云戏谑心起道:“什么感激?”
那边停了一下道:“以身相许都可以,只要你帮忙。”
吕亭云骂道:“就因为一个破工地工作,你愿意以身相许,你身子这么不值钱吗?”
那边又停了一下道:“别人肯定不行,我放臭了也不行。你可以,你与众不同。”
吕亭云是服了,他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没皮没脸的女人,吕亭云服软道:“谢谢,不需要。你等一下,我帮你问问,我只是个做事的。”
老李现在对吕亭云言听计从,哪有拒绝的道理,吕亭云很快回复道:“中午十一点半带人过来,可以把行李一起带过来。事情说好了,240块一天工钱。说清楚,做不得事情不要,不会做不要,偷奸耍滑不要。我发个位置给你,你自己导航过来,按时在工地门口等。”
云哥儿探头探脑道:“真的是个女人吗?漂亮不,结婚没有。”
吕亭云看着他一脸亢奋状逗他道:“一般般吧,听说离婚了,比你高个脑壳。你是想做武大郎?”
云哥儿贱兮兮道:“哥,你女人多,这个就让给我好不好?武大郎就武大郎,我无所谓。”
十一点刚到,云哥儿开溜走人了,等吕亭云十一点半从楼面下来时候,云哥儿已经换洗完毕,他上身穿了件崭新带折印的白短袖,下身是他那条招牌式灰色灯笼裤,可惜腿短截断了裤脚,脚下是发亮的尖头内增高皮鞋。
吕亭云看着云哥儿后梳的赌王似奔头道:“今天够帅的,可惜缺了两撇八字胡子。”
云哥儿摸着下巴道:“真的吗?我也觉得,都说我太嫩了,不成熟。”
吕亭云哈哈大笑道:“你不是太嫩,是根本没长开。来,用我这黑手帮你画个八字胡,活脱脱变成扑克牌里面的大王了。”
云哥儿带着哭腔道:“哥,我是很尊重你的人,你可不能取笑我。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今天你无论如何得帮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