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吕亭云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亭石把房子建农田里是违建。
吕亭石终于坐不住了道:“你莫欺人太甚,你们家又不是没人建田里。”
三叔黑着脸道:“我手续齐全我还怕你举报。”
三叔房子建七八年了,他娘家得力,加上前几年对基本农田违建管理不严,所以他办到了手续。
吕亭石满脸乌黑道:“都是一个村里,都是一家人,莫做生儿子没屁眼事。”
吕亭云不屑的道:“不知道是谁先生儿子没屁眼。”
三叔黑着脸道:“要不是你乱嚼舌根,满村怎么会知道五千块钱的事,你一句话亭云多花了十几万。”
亭石气急败坏道:“谁讲的断子绝孙。”
三叔道:“你莫乱发誓,你要不要我打电话喊人过来和你掰扯,人家连在哪个时间,什么地点,有多少人在场都说的一清二楚。”
吕亭石硬着嘴巴道:“我说的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吕亭云站起来道:“我不和你东拉西扯,钱你收就收,不收就算了,你要闹事,莫说我到时欺负你。”
说完,吕亭云转身往外走,吕亭石在房里提高声量道:“谁怕谁,就你们家聪明些,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买飞火堂为了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
吕亭云也懒得理他,到了吕和铜家,吕和铜躺在堂屋竹躺椅上边看电视边喝酒。
吕亭云道:“铜伯还没有休息呢!”
和铜看见吕亭云来了露出笑容道:“人老了,睡眠小,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吕亭云道:“我刚回。”
和铜道:“喝点不,你伯婶刚刚酿出来了的。”
吕亭云点点头道:“好。”
和铜扭头问三叔:“季和要不要喝点?”
三叔不冷不热的道:“我不喝酒。”
和铜坐起身,然后从竹躺椅下面拿出个小酒坛子把一次性塑料酒杯倒满。
吕亭云看他手指肿了颤巍巍的,便自己伸手拿了杯子。
和铜叹息道:“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天下了。”
吕亭云谦逊道:“你老还年轻。”
和铜摇摇头道:“靠七十边了,年轻时候,和你阿爷在民兵连天天跑五里地不带喘气的。”
吕亭云呡口酒道:“铜伯老当益壮,气色还好得很。”
三人沉默片刻,和铜突然问道:“刚才小孙子回来说子俊爸爸又换新车了,你上次开回来那个车挺好的,怎么又换了。”
吕亭云放下酒杯道:“那车在小区车库,提了台马力大的跑工地上班用。”
和铜道:“跑工地是要个马力大的,这车也不便宜吧!”
吕亭云淡然道:“没多少钱,全部办下来五六十万。”
和铜恭维道:“那你现在家产莫上千万了。”
吕亭云笑了笑道:“差不多吧!搞工地风险大,起起伏伏的,搞不好下次回来就讨米了。”
和铜苦笑着道:“怎么会,你阿爷那阴宅是胡明水老子看的,可惜他死了,他当年就说了你们家十年后会大富大贵。”
吕亭云也苦笑一下道:“哪有什么阴宅阳宅,我只不过靠谢家几位长辈提携一把,要不然哪里能赚钱。”
和铜惊愕道:“谢家,谢正法还是谢正义?你怎么和他们熟。”
吕亭云诡笑一下道:“正义伯伯和我阿嗲是同学,这不就生拉硬扯走动了起来。”
吕亭云说完盯着吕和铜脸,吕和铜表面云淡风轻,但眼神止不住的一阵嫉妒和不甘。
吕亭云暗笑道:“就你会狐假虎威,就你会耍心机。”
和铜尴尬的道:“喝酒,这酒不错吧!你要入的了口,等你过了节回省城我喊你伯婶提两坛放你车上。”
吕亭云道:“那哪成,伯婶也是花心血的,要不我买几坛让正义伯尝尝。”
两人再不冷不热的寒暄几句,吕亭云眼看着夜也深沉,于是直奔主题道:“伯,我喊三叔帮我买个养老处,本来你都同意了,怎么又变卦了,是不是侄子有什么做得不地道地方让你不舒服了?”
和铜摆摆手道:“哪里话,我是老来文章不值钱,我说话能做什么数。”
吕亭云道:“难不成是几个堂哥有意见,伯,侄子我也是逼不得已,要不是我大嫂寸土不让,我哪看得上那鬼地方。”
和铜连忙道:“怎么会,都是一房兄弟,你买他们买还不是一样。”
吕亭云锤鼓听音道:“难不成是几位堂哥想买,伯,这事好办,签字本在我三叔身上,钱花了…”
三叔立马接腔道:“不包零碎开支十九万二。”
和铜尴尬的道:“他们要那房子干嘛,家里房子多的是,那宝地也只有你有实力拿下。”
吕亭云道:“伯,既然堂哥们不要,小侄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不知道伯伯意思是?”
和铜打个酒嗝叹息道:“我点不点头能做啥用,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啰!”
吕亭云道:“和铜伯这话说的,虽然有百分之八十村民点头也能办证,但吕家坪地界,你不点头怎么行。”
吕亭云这话,就软中带硬了,因为按照农村地基法,只要村民百分之八十签字同意就可以批地基。
和铜脸色一变道:“亭云这话带着煞气啊!那地方,不是伯伯不愿意点头,是真的不想害了你,你三叔季和难道不知道。”
吕亭云暗骂他好一只老狐狸,但脸上还是带着感谢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伯就不需要担心我了,胡明水说我八字硬,也只有那个地方镇的住邪气。”
和铜点头道:“既然亭云不信邪,我何必操那个心,只是,那地方是吕氏的发迹祖地,那可不仅仅是套老房子。”
吕亭云笑了笑道:“那伯伯就开门见山,你们家要我让出来,你们家若不想要,那就说个都接受的条件。”
和铜尴尬的道:“我不是和你三叔说了吗?”
吕亭云把三叔手里一包钱和签字本放在竹躺椅扶手上道:“伯,钱你侄子我有的是,你再多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钱总有用完的一天。”
和铜脸色一沉,但瞥见那包钱两眼放光道:“亭云这话说的,你是外面发财的人,你消息灵通,那个事可骗不了我。”
吕亭云冷笑道:“和铜伯,我们总归是一房人,我是真的不想惹人笑话,那个协议我不会和你签,我也要张脸面,这样,过几天我就会动工装修,你有时间就去那边看着,你老要看上什么值钱东西就拿走。”
吕亭云本来还想说句只要你敢来拿,但一想到他大儿子因为占飞火堂菜地横死山上,吕亭云还是嘴下留了情。
和铜签完字,吕亭云给了他未开封的八沓钱,一共八万,这条件,完全满足他提出的条件。
回去的路上,三叔气愤的道:“拿钱买药去,他也不怕再遭报应。”
吕亭云劝三叔道:“叔,钱能解决的事就不叫事,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钱总有用完的一天。”
三叔道:“不知道你要那鬼地方干什么?光一个地基就花了近三十万了,有这笔钱,你们两兄弟什么事情不能商量。”
吕亭云笑了笑,这哪里是钱的事,而是脸面和地位赤裸裸的较量。
第二天清早,大嫂早早起床主动杀鸡做饭,阿娘和阿嗲拿着名单挨家挨户到只收两千块的人家送烟酒,幸好吕亭云这一次回来把后备箱装满了烟酒。
吕亭云起床晚一点,他想再到飞火堂看看,那地方现在总归属于他了。
吕亭云闻着山里清新的空气向村西头走,村西没通公路,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田埂路,路右边是依山开垦出来的一丘接一丘梯田,路左边是十几栋破败的木房子,大多是三房武秀才子孙世代祖居之地。
路过一户摇摇欲坠的木房子,远远的听见个男人在呵斥孩子道:“我日你娘的比猪还要蠢,三加五等于八,不是等于六,你看看村东头吕子杰哥哥,人家读一中都不要学费。”
是亭勇的声音,吕亭云记起这房子是亭勇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