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星期天下午又开始下雨,平生难得半日闲。
吕亭云换洗完枯坐在阳台看着雨丝随风逐流,他不禁想起蒋捷的那首宋词: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好一句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人生最可怕处是孤独,吕亭云正在慢慢的适应孤独,他不知道老先生无亲无挂孤独一生是种什么感受,或许,高人本应远离俗世,大隐于市。
可高人给自己的小目标是赢他一个亿,再继承他巨额财富,这样的好梦,可能吗?
吕亭云无聊的翻起了老先生送给自己的《道德经》,这是本马王堆出土的乙种版本,和世面上流行的《道德经》有很多不同。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缴。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吕亭云虽然没看过《道德经》,但三十六年的阅历,让他不得不感叹这本影响国人几千年思维模式的道家书籍是本真正的经典。
这几句话,首先阐述了天地万物的总根源——道,然后从道中分化出有名和无名,这句话最经典处是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缴。
所谓故恒无欲也,就是没有欲望和目标的观察万物的微妙变化,恒有欲也,是有意识的观察万物形成的端倪。
老子把意识和思维管控看得很重,后世的隔墙睹物,千里传音,或者从细微端倪预测未来,也许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但真的能管控住自己心猿意马的胡乱思维吗?
吕亭云试着闭眼静坐,这真的很难,很难!
因为隔壁在唱黄梅戏《女驸马》:
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
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
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这死妮子,吕亭云忘了她早上说休周末。
这嗓子,没受过正经苦学还真的唱不出这味,那声音带着顽皮的戏谑,柔柔的,轻轻的,甜甜的,皮皮的。
吕亭云刚刚静下来的思维像被人用牛绳子穿了鼻子不由自主的向隔壁飘。
吕亭云禁不住浑身一哆嗦,他赶忙往厕所跑,这甜的发腻的嗓子让他尿急。
哗哗的撒尿声起,隔壁《女驸马》戛然而止,张朝阳听到了,这死孩子,她难道不能反向思维。
没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
“吕大叔,你没上班啊!”
“刚回,”
“看什么书?”
“胡乱翻,一个朋友送我的。”
“《道德经》,好深奥吧!,难怪,我总感觉你与众不同。”
吕亭云止不住满面通红道:“你有事吗?”
张朝阳不乐意道:“大叔,我们算朋友了吧!不能相互串个门吗?”
“串门,孤男寡女,你觉得合适?”
“啊!有什么不合适的,好吧!”张朝阳突然意识到羞涩,而后支支吾吾道:“大叔,晚上你还跑代驾吗?”
“跑啊,不跑我吃什么?”吕亭云没好气道。
张朝阳沉吟了一下道:“那你给我代驾怎么样,包月那种?”
吕亭云狐疑的看着她道:“你请代驾,还包月,就你那五千块一个月工资。”
“啊!不行吗?”
“行,有钱任性,没钱认命,你怎么样都行。”吕亭云嘟囔道。
“那好,要多少钱一个月?”张朝阳道。
“你没开玩笑?”吕亭云看着小姑娘道。
“我像开玩笑吗?”
“比亚迪F0请代驾,还包月,你那车能值一个月工资不。”吕亭云忍不住笑起来道。
“吕大叔,你有一点,那个什么眼看人低了啊!”张朝阳一副因生气忘词道。
“狗眼看人低,不学无术的还敢卖车。”吕亭云提醒道。
“对,狗眼,哈…哈…”张朝阳笑靥如花道。
吕亭云被一个小丫头作弄,说不出的憋屈,他只能冷冷的看着张朝阳笑得花枝乱颤的。
“大叔,我,我不笑你了,说正经的,我经常需要参加酒会,或者看演出什么的,总之,我不习惯坐别人车,老感觉有异味。”张朝阳憋着笑道。
“你一个小销售员,有这么忙,还经常参加酒会晚会的。”
“是呢!”
“我怎么没看见你晚上出门。”吕亭云狐疑道。
“大叔,你搬来几天,再说你早出晚归的,”
吕亭云想想也觉得合情合理。
“那开你多少一个月合适?”张朝阳追问道。
“算了吧!我不一定能够赶趟,你明白我很忙。”吕亭云直接拒绝道。
“没事,你有空我就有事,真的,你要是没空我就推了不去。”
“还可以这样玩?”
“是,我可不看别人脸色。”张朝阳傲然挺胸道。
“你不是可怜我?”吕亭云看着她道。
“怎么会,我就怕你有这个想法?要不你兼任保镖怎么样?你得保护我安全。”
“我有那本事,前天你没看见我狼狈?”吕亭云不好意思道。
“切,大叔,你当我傻,你是欠债心虚所以让着他。”
“何以见得?”
“大叔,你可是有六块腹肌的人。”
“什么鸡,你视力没问题吧?”
“今天早上,你拿衣服擦汗不经意看见的。”
吕亭云低头看着自己小身板,好像除了瘦,哪有什么肌肉。
“两万一个月会不会太少了?”张朝阳不好意思道。
“多少?”
“要不四万,我忘了你说一晚有几千块收入来着。”
吕亭云真的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小丫头,她是从火星刚来地球不知道人间疾苦吧!
“那多少合适?我真的不清楚。”
“多少都不合适,你要是真的需要帮忙你说话,我免费接送你算了?”
张朝阳拿起吕亭云放桌上手机按了一通,她先是存了吕亭云电话,而后又添加了微信后道:“那我可不客气啦啊!我以后就要经常麻烦你帮忙了。”
正在此时,云哥儿提着一腿牛肉进来了。
“哥,我买了点菜找你搞场合来了,今天你得陪我喝酒。”云哥儿大声嚷嚷走进门道。
而后,他像被电击了般目瞪口呆的看着光彩照人的张朝阳,一直看到张朝阳不好意思的扭头示意吕亭云救驾。
吕亭云踢了他一脚才把他才癔症中抢救回来。
“哥,她就是那个,那个谁,哥,你行啊!”云哥儿满脸通红的说不出话来。
“什么谁?”吕亭云恶声恶气道。
“哥,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兄弟我可是一直等你好事,难怪你离婚了,这也太漂亮了。哥,你都破产了,她就没嫌弃,那个,你上次说那个事,不许耍赖啊!这,也太,哥,多少钱我都愿意,你随便扣,一年不行扣两年…”云哥儿瞄着张朝阳已经口水直流语无伦次起来。
吕亭云飞起一个鞭腿,要不是张朝阳站中间碍事,他真的想打死这个傻逼。
“吕大叔,这是你朋友,你们说什么我一句听不懂,你介绍一下吧!”张朝阳笑着道。
云哥儿忍着疼痛满脸堆笑的道:“什么朋友,小姐,不,小妹,我可是他兄弟,亲的兄弟。”
“你们俩是亲兄弟?”张朝阳忍着笑看着两人道。
“绝对一个妈生的,小妹,我告诉你,我哥有很多秘闻,你加我微信,我有问必答。”云哥儿把手上牛肉随手往小桌上一丢,拿出手机兴奋的道。
看着单纯的张朝阳认真的扫云哥儿微信添加码,吕亭云心里那个急,这二逼,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
诸路神仙,怎么就不收了这二傻子,来一个天雷直接劈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