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篝火晚会
训练开始了。
首先训练的是钻洞,必须克服幽闭症,露在山外面的汽油桶它很短,延伸的部分也就十几米,可是它埋进了山里,所以它很长。
迷龙先就表示了不满:“这是要进蚯蚓肚子吗?钻这个?”
牢骚永远最多的是迷龙他们,倒不会是张立宪们。
不辣也开始怀疑:“有多长?”
死啦死啦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保证你们从一个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
蛇屁股于是想入非非:“从河边钻出来,有个漂亮的女人在洗澡,裙子掀到了头顶上。”
这种事情只能YY,不可能发生。
死啦死啦说:“烦啦,你今天说话可比师部的兄弟还少啊。”
他用一句话挑拨离间,张立宪立即皱着眉头,孟烦了倒不是怎么在意。
因为他已经顾不上了,忙擦着一直没停的冷汗,紧紧咬着嘴唇:“这会不是多话的时候。”
“说得好!我实话告诉大家,工程营的弟兄这些天日继以夜,已经把开口挖出两华里之外了。你们要有所准备。”
孟烦了不信:“骗鬼去吧。有这土行孙的本事,直接从怒江挖到竹内的指挥部,埋个炸弹完事儿!”
张阳笑了笑,拿话刺激他:“烦啦,你是不是怕了?有些人的确是有黑暗恐惧症的。你可以选择继续逃避啊。”
“我怎么会怕?我要第一个!”
说完,孟烦了第一个就爬了进去。
前面是十几米的铁皮,里面不算太黑,但是,越往里面去,剩下地就是无尽的黑暗。
尤其是对于一个怕黑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刚开始还好一些,后来,孟烦了开始害怕,并且一动不动地停在了原地。
张立宪在后面着急喊:“走啊,往前爬啊!怎么停下了?”
孟烦了依旧没动,于是张立宪在后边冷冰冰地声明:“不是我想用枪戳你,是我后边的家伙一直在戳我。”
然后他开始用拿在手上的枪猛戳孟烦了的屁股:“走啊!走啊!走啊!”
孟烦了叫到道:“不要!”
张立宪停了下来,因为他被那一声尖叫给吓住了,孟烦了也被吓住了,因为那一声叫得就像当初胆小的阿译一样。
“你……像个娘们。”
孟烦了开始手足并用地爬行,用一种相当疯狂的速度和姿势,撞了碰了,扭了擦了,完全不在意识之中。
黑暗从他的身边掠过。
前面是没边的黑暗和最狭窄的空间,后边是人渣和精锐们的磕碰、叫骂、埋怨和尚未及扩大的互相殴打。
“再戳小爷的屁股,我把你串成人串子!”
“吓死我啦!老子可不要跟你们这种臭肉串在一块!”
“老子现在欺负你不算好汉!老帐新帐等出去了一笔算!——好臭!谁放了屁?”
迷龙放了一个响屁。
阿译的声音远远地可怜巴巴地传来:“把老鼠关在一个洞里都不会打架。”
不辣的声音也远远地传来:“你怎么知道,除非你就是一只老鼠。”
汽油桶做得通道非常的长,里面还有张阳故意设计的弯道。
无边的黑暗几乎让人发疯。
第一个发疯的是孟烦了。
他一直往前爬,以为有尽头,可是,让他失望了,他看不见一丝光亮。
因此他又停住了,并且尖叫着后退。
汽油通比较狭窄,不可能通过两人。
一人退,所有人全部堵在了里面。
后面的大叫前进,有人已经开始后退,所以战火迅速点燃。
迷龙问:“烦啦,你咋的啦?是不是张立宪他打你了?”
孟烦了继续尖叫着。
迷龙说:“裤衩子都要一天三换的精锐终于忍不住动手啦?”
他往自己的身后猛踹了一脚,并且满意地听到何书光的痛呼声。
于是,迷龙和何书光打作了一团。
刚刚钻进去的几个人被特务营的人一个个,不,确切说是一对对从汽油桶里拖了出来。
余治惊恐地挽袖子看自己的手,他被豆饼咬了。
豆饼解释:“我……我不知道是你。”
余治总算还理智,帮着去拖在后面的人。
大部分人是厮打在一起的,拜死啦死啦所赐,他是存心让一个人渣一个精锐做成夹心饼干,这正方便了两波人在黑暗里歇斯底里地殴斗。
这样的打架与技能与体力几乎没有大相干,于是大部分参与斗殴的家伙们都鼻青脸肿着,这样的打架不但分不清对象,也分不出轻重。
迷龙和何书光这对几乎是被特务营倒拽出来的,两位见了天日之后仍在做忘我的打斗。
但是,其后的张立宪,他被拖出来时也拖出来了孟烦了。
孟烦了死死抓着他的军服,并且死死地咬着他的弹药包,也幸亏有弹药包,他才没被咬掉一块肉,但张立宪照旧的也是青肿着脸,鼻血长流。
特务营用了很大的劲才制止住何书光和迷龙的厮打,也就用了很大的劲才把孟烦了从张立宪身上撕下来。
虞啸卿和死啦死啦一人一张板凳,在一张摊在地上的地图上坐着,有很多模型又被他们拿来冒充可以调动的兵力,两人都像是没有瞧见发生在他们身后的闹剧,但那是不可能的,虞啸卿的脸已经变得铁青。
张立宪和李冰,两个人架着孟烦了,连拖带搀地弄了过来,然后扔在了地上。
张立宪的脸色比虞啸卿更难看,说道:“他不灵。”
虞啸卿终于不再看地图了,转过了身坐着,瞧着张立宪。
张立宪立即说:“他有病,见不得黑的病。他去了会害死我们。”
虞啸卿的眼睛看向孟烦了:“第一眼我就觉得,你真是一个草包!”
孟烦了没有吭声声,只是茫然地喘着气。
阳光和空气对他很重要的——因为他怕黑的病。
虞啸卿说:“你知道为什么把你派在第一个吗?因为你是除张阳和龙团长之外,你是最靠近南天门的人。他们两个已经爬过了,而你,现在却爬不了!”
死啦死啦说:“我说了,他不合适。”
这时,张阳说:“我有办法,让我来试试吧。”
两波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如果相信我,就不要解下手里的绳子!记住,小醉等着你把川军团的旗插在南天门上!”
张阳把一根绳子绑在了孟烦了的右手上。
“走!”
张阳领头,拉着孟烦了重新进入。
这一次,孟烦了几乎是被拖拽着前进。
等进去一段距离后,张阳再次开口:“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我带着你走!”
不知过了多久,孟烦了只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他不敢睁开眼睛,只有跟着张阳爬着,前进,前进,再前进。
终于,他感受到了一丝光亮,他睁开了眼睛,那道微光就在前面很远的地方,那里就是出口。
“谢谢。”孟烦了再次感谢。
“别谢我。我一直相信,你能行的。以后,不能再选择逃避了。”张阳说完,爬出了通道。
孟烦了解下手腕上的绳子,也爬了出去。
万事开头难,只要经历过一次,克服了心中的魔障,就不会再害怕。
夜晚,篝火燃起。
在吃过烧烤之后,两波人坐成一圈。
火光燃烧地十分猛烈,把圈坐的那片地方照得非常耀眼。
迷龙穿着何书光的那套上好的上尉官服,那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有点显小,而且在一整天的拉扯钻爬中已经有些脱线,迷龙在唱戏,唱的是二人转。
何书光瞪着眼,看着迷龙的大屁股和手里一经转起来的毛巾:“那是我的衣服啊,明天还要换回来的!”
炮灰们听见了,就大笑。
迷龙听见后,更来劲了,开始扭着得心应手的大秧歌,一边扭着,一边瞪着今天跟他打的不可开交何书光,而且离着也就两臂的距离,手里甩着两条毛巾,那根本就是冲着人家去的。
何书光骂道:“你姥姥的!”
迷龙转过身,用大屁股对着他一扭一扭的,那模样相当滑稽。
何书光看见后,忍不住蹦了起来:“死东北佬,哈哈哈……救命啊……笑死我了!”
于是,迷龙更疯了,疯到他已经不想那么有对立性了,反正何书光的上衣已经被他撕作坎肩了。
迷龙光了膀子,露着那身贱肉和他的刺青,大跳着脱衣舞,并且加上了扭秧歌、二人转等各种组合。
不辣已经开始唱起了他的拿手花鼓戏经典唱段《刘海砍樵》。“胡大姐~哎!我的妻~……”
蛇屁股他们也不甘落后,扭成一团或者直接压将上去。
张阳也上去了,他跳的是没有人认识的广场舞《小苹果》。
最后是天下第一的招魂大师,用他百劫不死、百毒不侵的一条烂命在唱他的大戏。同时嚎叫着二人转、抑子、京剧、川剧、黄梅戏、花鼓戏和广东戏,因为在他的记忆力,这些都是国粹,是中国人的灵魂!
川军团一个个扭动着。
尤其是迷龙,他刚刚发现虞啸卿居然在场,于是乎一只手仍在屁股装马尾巴,另一只手从不辣手上抢过来洋铁盆,然后他就把那个盆遮在自己的胯前,就这样可笑地模样定格了。
而虞啸卿一直生猛地拍着巴掌,他不怕冷场也不是做秀,因为他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张立宪、何书光、李冰、余治,这些精锐们也被带动起来,参与进去,有的跳起了交谊舞,有的唱起了儿歌,甚至李冰还会说快书。
这是一场真真切切的篝火晚会。
没有排练,不需要多么精彩的节目,只有开心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