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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桃园镇密谋反水 郭自哲暗夺军权

豫西风云 半夜轮回 7593 2024-07-06 14:59

  三、桃园镇密谋反水郭自哲暗夺军权

  上官子平回到桃园镇时,家里正在晚宴,老爷子上座,左右宾客四人:武中合、蓝围巾、黄海容和张现强。老上官看儿子进来时情绪不对,脸上又怒、又气、又有些紧张,就知道出了事。他向儿子一一介绍完诸位后说:“今天来的都不是外人,有话你就敞亮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事大家替你顶着。看你的脸色青不青紫不紫的,我上官家不怕天塌,就怕天不塌!”说完对着众人“呵呵”一笑。

  上官子平定了定神,便把刀疤脸和子鹏的事说了。刚才还心平气和的老上官,此刻脸色赫然大变:“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他那个姓王的政委也太狂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端的是我上官家的碗,当的是我上官家的官,竟敢和我上官家玩黑的!”他转身向武中合合十礼恭:“老朽悔当初没听武长官忠言,以致铸成今日之困窘,还望老弟恕过。”武中合赶忙起身还礼说:“不敢,不敢,前辈如此过谦,真乃羞杀晚辈。委座早就说过,共匪乃国之大患,当除之而后快。只要大家联手同心铲除逆党,普天之下仍我青天白日之长久。”

  上官子平说:“当务之急是要快,要动现在就得动,晚了子鹏的命恐怕就保不住了。”老上官也用眼神等着武中合的答话。黄海容倏地起身对上官子平说:“给我几个人,我现在就去把姓王地抓起来,把咱家老二换出来就是了,如果还担心什么,我这就回去把我的人拉过来,咱们合在一起,听从武长官的指令。”

  武中合双手往下按了按,让大家坐下,心平气和地说:“我敢保证,他们现在还不敢对二公子怎么样,如何处理也得等韩钧回来定,至于韩钧还能不能回的来还在两下。所以,小打小闹不足以成大事,要动就得弄他个翻天覆地,把队伍里的共党分子彻底清除干净。即便是八路军能囫囵着回来,没有了内应也只能是干着急。到那时候,只要我们咬住他们不放,这周边都是咱们的队伍,彻底消灭他们指日可待。”武中合又专门对黄海容说:“海容兄也是个干大事的人,要拉就得把三千多人都拉出来,能把别人腰带里的元宝揣进自己怀里那才叫本事!”黄海容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合回去。

  “这样吧,这个事情我早已计划好了。”武中合对黄海容说:“你先回去,记住,先找茬子围了学生队,李桂虎必定出面追其缘由,等他进了你的圈子,你想怎么招就怎么招。事成之后,上官兄这边有的,你也全都有。”武中合又对上官子平说:“祝贺上官兄成为国军大校师长!”说着,用手对蓝围巾做了个手势:“把委任状呈给上官子平长官。这上面有蒋委员的亲笔签字,有军政部的任命大印。希望上官师长不负众望,为党国效忠尽力。”

  上官子平没有马上伸手,一直看着老上官。老上官故作推辞:“无功不受禄,武长官也太客气了,只怕犬子力不从心呀。”武中合又从怀里拿出来一张银票,双手递给老上官,“另外吗——”武中合心里骂了他一句老狐狸,嘴上说:“这是中央银行一万块大洋的凭单,暂作对你部的奖励,还有军饷一千块随后就到。”老上官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这可是十五根大黄鱼的价啊!”老子训斥儿子:“还不赶快谢过武长官!”

  黄海容提前站了起来,认为下面就该轮到自己了,可武中合却没了下文,便神色泄气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说话。武中合说:“黄兄的奖赏及军职,武某已上报了重庆,不日即可批复。”说着又用力拍了拍张现强的肩膀:“尤其是咱们这位反共义士张先生,不仅反戈一击有功,也为受共党蛊惑的弟兄们作出了榜样。自然要加官晋爵。”张现强真是大喜过望,当时就想跪下给武中合磕几个响头,可惜这种场合轮不上他说话。

  武中合故意“冷落”黄海容,自然有他的安排。“书归正传,既然大家决心已定,我就不客气了。”武中合说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大战之前必无声,现在咱们这一块能和我们对抗的,只剩下了贺崇升的那点人,我带别动队佯装打佃庄镇,贺崇升必定驰援,只要他们过了冠云山,就别想再回去,我这上百根德式冲锋枪就是天罗地网,再电致卢氏方面出兵堵截,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还是十分有把握的。海容兄那边只要围了共产党的学生队,便可牵一发动全身,贺崇升必定分兵解围,李桂虎也不能无动于衷,乘乱你就……”武中合冲黄海容做了个砍头的手势:“大乱之际,群龙无首,部队自然而然必听你的指挥调遣。”黄海容咧开大嘴笑了。

  武中合说完松了一口气,美美地品了几口香茶,这才对上官子平说:“子平兄此时是前无忧后无虑,大可放心地清共了,哈哈哈……”上官子平猛喝了一大口酒,把杯子往桌子上狠狠一磕:“杀!一个也不留,这一阵子可把我给憋屈死了,天天像个受气的童养媳,听人吆喝过来,摆治过去的,两三千人的队伍,一大半跟着八路军的屁股后面转,这让我以后可怎么带兵?杀杀杀!”

  武中合建议,还是要留几个值钱的,将来也好向共产党讨价还价。我已让乔四荣过来接应你了,以防宜阳招宝镇的张剑石过来横插一刀断你退路。众人皆佩服武中合办事缜密,相信大事必成无疑。老上官举杯祝愿大家马到成功,并倚老卖老地提醒众人:“虽然我们现在是以强胜弱,还当慎之又慎。”

  一个阴谋叛乱的罪恶计划就这样形成了。

  农历的四月春光明媚,白天鸟语花香,夜晚碧空万里,只是上旬的月亮羞答答的不愿意露面,满天的星星却好奇地眨着眼,似乎要窥探人间的秘密。佃庄脚下洛河水在欢唱,动听、悦耳而且很有节奏,时而涓涓细流、时而汹涌澎湃,这是有名的洛浦春潮,据说这声音能让万柳摇曳、百花齐放。当年武则天贬牡丹到洛阳时,曾旨意牡丹仙子,当洛浦春潮奏起时方可舒叶绽放,所以只有到了四月,牡丹才会“国色动京城”。

  牟大材和戎英子漫步在河堤上,享受这难得的闲情。牟大材下午接到军区公文,是让英子到延安学习的调令,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突然觉得有好多话没有来得及说,他们默默地并肩走着,心里却有着千言万语。

  “你这一走,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会再见面?”还是牟大材先开口。

  “我想……我想不会太久。”英子踌躇了一会儿说。

  “为什么?”牟大材问。

  “因为……因为你在这里。”英子有些语结。

  又是一阵沉默……

  “革命胜利了你想干什么?”牟大材问。

  “你干什么我就跟着你干什么。”英子毫不犹豫地脱口而答。

  牟大材说:“我想回冀中老家去开拖拉机,听说苏联那边就是集体农庄,耕地不用牛,一天就能种完一百多亩地。我们那边是平原,庄稼地平坦得一眼望不到边,而且土地非常肥沃,抓一把土就能攥出油来,你想想,如果到那了时候,粮食还不堆成了山!”

  英子虽然看不清牟大材的表情,但知道他是在眉飞色舞地说。“那我就给你送饭,跟在你后面播种子,做好后勤工作。”英子把话说到这里时,牟大材真想把英子抱在怀里,可他还是“职业习惯”地握住英子的手:“好好好!咱们一言为定。”英子能感觉到牟大材的手滚烫而且在微微抖动,感觉到他那激动的眼神和急促的呼吸……

  突然镇子的北头响起了一阵枪声,接着有人喊:“土匪来了,土匪来了!”土匪?牟大材和英子都不相信,两人立即拔枪向响枪声的地方跑去。

  武中合偷袭佃庄区小队,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双方力量根本无法对比,再加上又有熟悉一切的张现强带路,不到十分钟就解决了问题。区小队除了牺牲的,其余全被押到镇北头的空地上。武中合让张现强把区干部逐一地挑出来,用绳子拴成一串,又把缴获的枪支架在火推上全部烧毁,他对其余的人说:“跟共产党干绝没有好下场,念起大家都是本镇的乡亲,只要保证以后不再成为八路军的共犯,也就不再追究了,不过得表示一下,愿意悔过的每人一把铁锨开始挖坑,不愿意悔过的就等着天亮后跳进坑里被活埋。”张现强清点了人数,惊慌地报告武中合,没有看到区委正副书记牟大材和戎英子。武中合发狠地说,我看他们能跑到天边上去!心里却窃喜,我已在冠云山谷布下天罗地网,正愁着没有给贺崇升报信的人!张现强立功心切,要求带人向冠云山方向追击,武中合抬腕看了下时间,也就同意了。心里想:“追一追也好,让他们跑得更快些。”

  牟大材和英子的确是要过冠云山,急告贺崇升火速到佃庄解围,没有想到这正中了武中合的诡计。

  围巾事先得到的命令是,如果有人从佃庄出来向西北方向去,开几枪吓唬一下就行了,我要的就是让他们出山去报信,以便伏击来佃庄的援军。

  张现强根本不理解武中合的想法,仗着地形熟人又多,一边鸣枪,一边拼命地在后面追赶。山口上的蓝围巾,不知道山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对着有动静的方向猛烈开火。

  牟大材和英子看到前面路被堵,后面的敌人又越追越近,只得弃开大道沿左边的小路向西,岂料这条路根本不通,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尽头竟然是绝壁石崖,再返身已经是不可能了,此刻张现强已带人堵在了身后,双方都在对方的射程之内,只是天黑,追兵也不敢贸然向前。张现强心中有数,只是把崖头围得水泄不通,双方一直僵持到天色微亮。张现强藏在岩石后面向前喊话:“你们两人给我听着,看在我们搁势一场,只要你们能投靠国军,我保证在武长官面前给你们全力美言,今后荣华富贵,天长地久,何必这么死扛着呢!”前方没有声音,张现强又喊了一阵子,仍然没有动静,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地方?试探着把脖子拽长看了看,没错呀?不会是半道上跟丢了吧?又让人向前面打了一阵子枪,依旧无声无息,这才歪着身子,一起一蹲地向前面张望了一阵子,确定没有危险,这才向旁边的人挥了挥手,刚侧脸回头喊了一声“上!”突然一阵枪响,一发子弹穿过他的左眼,又从鼻梁上方掠过,痛得他双手抱着脸,杀猪般嗷嗷乱叫。

  天色大亮时,双方交战开始了,牟大材和英子占据着有利地形,过来一个撂倒一个,但终因子弹不多,还是让敌人占了上风,他俩只要稍有动静,敌人的子弹就会像瓢泼一样洒过来,枪声响了一阵子后,敌人如同一群群恶狼,嗷嗷叫着围了过来。

  “英子怕吗?”牟大材把自己空了的弹匣退下来问,他知道英子枪里的子弹也早已打光了。

  “不怕,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英子眼睛里闪着坚定的目光,从怀里拿出哥哥给她的手雷,拔去保险销说:“我们是革命战友,生生死死也要在一起!”

  牟大材用手止住,看了下脚的下悬崖说,扔给他们,我们……

  牟大材侧身把英子拥在怀里,两人的心瞬间融在了一起。

  阳光、白云、青松,一切都在旋转、升高。一对恋人似相伴翱翔的雄鹰,在高耸入云的悬崖之间,向下盘旋着、盘旋着……

  武中合得知两人跳崖的消息,长长叹息了一声,再无言语。

  陕州那边仍然没有消息,武中合在问自己,贺崇升现在什么位置?会不会按照他的意愿来到佃庄?目前外面到底是什么动向?武中合心里都没有底,他现在最怕的是上官家出尔反尔。如果八路军对上官子鹏网开一面,老上官就不一定会铤而走险,时间拖得越长,就越有生变的可能,一旦韩钧回来,此前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乌有。另一方面,黄海容那个人办事毛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要是再戳个窟窿,那可就要全盘皆输了,武中合想来想去不知所终,他让蓝围巾连夜去趟陕州,弄清事情进展情况。

  蓝围巾在“第一楼”见到黄海容时,他正在喝酒嫖妓,蓝围巾大怒,告诫他如果再不动手,眼前的黄金、军衔、军饷还有那几百支冲锋枪就易主别人。

  黄海容连连叫苦:“前几天学生队过来后,就驻在他的断崖山,本以为他们歇歇脚就走,没有想到河北面日本人和八路军打得正紧,李桂虎把自己的亲兵派去搞了个里外警戒,又有贺崇升的一个营寸步不离的护着,谁想靠近都难。”

  蓝围巾说:“我不管那么多,武长官只给了你两天的时间,后天我等你结果后就回去复命。”黄海容也开始发急了:“行!钱财险中取,我手下的一千多兄弟也不光吃素的,蓝老弟只管在这里静候佳音吧,我去去就来。”

  在一旅的指挥部里,李桂虎、戎鹞子和贺崇升正在商定佃庄的事。他们分析,武中合肯定在那里设了圈套,目的不外乎是把这边的兵力吸引过去,要不然他们是要在这边干点什么?戎鹞子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从表面看他们的目的在学生队,不过他们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东边的刘绍唐太远,北边的焦明礼过来也无济于事,唯一的可能性是为策动兵变提供机会和条件。”

  “兵变!”李桂虎感到有些意外:“不会吧?尽管黄海容对加入咱们的队伍心怀不满,还不至于在兄弟之间同室操戈!”

  戎鹞子摇了摇头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我观察黄海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还有那个不露声色的郭自哲。之前他们只不过和你是合伙关系,关键是他们和我们的志向不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是多些警惕好。”

  李桂虎总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不会,不会。必经我们同过生死,结拜过兄弟,黄海容还大义灭亲救过我的命,我相信他不会也不敢。”

  戎鹞子不同意:“此一时彼一时,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猫要是发了慈悲,老鼠连猫仔也敢刁。我还是要提醒桂虎兄万万不可大意。”

  贺崇升也觉得黄海容没有那个胆量,反而对武中合气不打一处来:“咱们也不能就这样干候着,让武中合欺负了也不吭不哈,显得咱八路军有多大肚量似的。”

  李桂虎赞同:“柿子越软别人越捏,狠狠敲他一下也好灭灭他的盛气,要不然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三人最后商定,戎鹞子留在原地,等待机会把学生队送过黄河。贺崇升带另外一个营沿洛河东进,截断佃庄敌人向西的退路。李桂虎率部正面过冠云山向佃庄进发。事毕,三人分头行动。

  黄海容得知李桂虎要起兵佃庄,先是一喜后是一忧。喜的是,现在所有留守

  的部队他说了算,趁机反水轻而易举。忧的是,李桂虎与贺崇升联手前往,不知武中合命运将会如何?若死于非命,此前他的所有承诺岂不成了泡影,如果武中合没有被灭,当初让他带走的可是整个旅,现在只有三分之一的人马,姓武的会不会在兑现时打折扣?黄海容问郭自哲此事当如何是好?郭自哲早有准备,脱口而出:“事不迟疑,当机立断,正好趁政委刘丰到分区汇报工作没有回来,快刀斩乱麻,先除了李桂虎!今后这个队伍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黄海容也正有此意,一咬牙一跺脚说:“无毒不丈夫,干!”

  黄海容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郭自哲担心他会临阵变卦,又为其断除后顾之忧地说:“我是警卫营长,出入司令部如进家门,我先去给你打个前站,把碍事的人都支出去,你进去后什么话也别说,只管开枪就是了。”

  黄海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枪,打开保险把子弹顶上膛,仍然有些不放心地说:“过后怎么说?”郭自哲拍了胸脯说:“有我在现场你怕啥?我给你作证!一人为私,二人为公,放心吧,我自会说你俩因出兵佃庄顶了嘴,是李桂虎先开的枪就是了,不管他们信不信,到时候你是旅长,谁敢不听!”郭自哲又一再强调:“记住只能你一个人去,否则就会有故意谋杀的嫌疑,更不能和任何人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别忘了,戎鹞子那里可还有一个营的兵力,二百多个学生兵个个生龙活虎,更拿不准的是,咱这三千多号人里上上下下可都有八路军的人,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你只要按兄弟我的说法,神不知鬼不觉把事办了,一定是万事大吉。”

  黄海容急火攻心,没有再想太多。郭自哲跟了他十几年,比亲兄弟还亲,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便把枪往腰里一插说:“行!你先去,半个时辰后我必到。等老哥我就了位,这副旅长的位置就是你老弟的了。”

  郭自哲感恩地说:“黄兄对我如同父母,我郭自哲只有报恩尽忠之心,不敢有半点非分奢想。”黄海容听了得意地哈哈大笑:“好!有你这兄弟扶助,这支队伍今晚就得姓黄!过后请你到陕州第一楼喝酒尽欢,共同庆祝!”

  郭自哲进来的时候,李桂虎正在伏案看地图,两把驳壳枪一左一右压在地图的两侧,郭自哲问李桂虎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李桂虎头也没有抬地说,警卫营不要随部队去了,在家看好大本营就行了。

  郭自哲找了块擦枪布,把李桂虎的双枪拆卸开,认真地擦了擦又安装好,只是他没有把弹匣插入到位,看似一个不经意的疏忽,却让李桂虎失去了一秒钟的防身机会。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郭自哲要起身告退,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他隐约听到了黄海容急匆匆的脚步声,就朝里屋喊了声:“嫂子在吗?给兄弟讨口水喝喝。”

  李夫人应声从里屋里提着茶壶走出来,一边抱歉地埋怨自己:“看嫂子多没有礼式,兄弟来了大半天连口水也没有喝上,真是的……”话音没落,黄海容就闯了进来,李桂虎一看黄海容脸色不对,手里的枪口朝着自己,下意识地去拿手边的枪,可弹匣却掉落在了地上,就在这一瞬间,黄海容凶相毕露,对准李桂虎“砰砰砰”连开数枪,李夫人一声惊叫,手中的茶壶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郭自哲朝黄海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胸前直冒鲜血的李桂虎,突然从自己的腰里拔出手枪,回手对准黄海容“啪啪啪……”不停地打完了一梭子子弹,黄海容猛地一怔,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挣扎着用手指向郭自哲,从嘴里喷出一大口污血,身子向后一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瞪着两只不甘心的眼,全身抽搐了几下伸了腿。

  门外的警卫听见枪声,一齐冲了进来。李桂虎艰难地对众人说,是黄海容下的毒手,一切暂由郭自哲代理,等上面有新的任命后再说。又回头对抱着他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夫人说:“我对不起你,把孩子养大……让他也……”

  戎鹞子仔细地看了现场,始终一言不发,这让郭自哲心中没有底,他不知道戎鹞子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但他隐约地能感觉到从戎鹞子的眼里,射出的那种不信任和逼人的杀气。为表现自己,郭自哲主动请战到佃庄去,配合贺崇升围歼武中合。戎鹞子却坚持说:“旅长刚刚去世,等办完后事再作决定。”同时立即让秦快腿速回二分区,向二分区政委刘聚奎汇报这里发生的情况,并让旅政委刘丰立即赶回来掌握部队。戎鹞子预感危机迫在眉睫,秘密通知所有政工人员立即口头相告:“务必提高警惕,应变随时可能发生的武装叛乱。”

  当晚,陕州第一楼戒备森严,杜绝一切闲客外人出入,在“满堂红”的大厅里,蓝围巾代表上峰,把事先为黄海容准备好的一切,全部授予了郭自哲。当郭自哲打开委任状时,上面赫然写着的是自己的名字,不禁感叹:“武长官真是料事如神啊!”

  郭自哲自以为得计,岂不知他离开营房后的一切行动,均已掌握在戎鹞子手中。

  是夜,蓝围巾快马佃庄,豫西叛乱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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