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围箕山妖旗狂舞跨伊河长驱灭贼
四月十四日,蒋介石在重庆官邸召开“交底”扩大会议,重点提及豫西形势,当面指责军政部、军统局以及一战区消极愆怠,对战略形势预见滞后、对“限共”不力等。“三个月内必须把这块地清扫干净,为国军入豫、南下、北上做好先期准备。”蒋介石口气严厉、不容置疑,“大家要通力合作,倘若不济,我是要问责的!”
会议结束的当天,一个在豫西联合“清共”的计划,业已制定出炉。宗旨是“先外后里”,所谓外:就是由军统分区区长张文远统一部署,在登封地区尽可能地组织有关力量,对皮定均的一支队进行大规模围剿,最少把皮部赶出登封地界(簸箕山),或将撵进大别山(豫鄂皖交界),决不能任之发展壮大和现有根据地的存在;所谓的内,由军政部和军统局牵头,不遗余力地加紧策反事宜,促成、激励已经编入八路军的当地武装,快速而出其不意地发动“兵变”。这个所谓的“内外之策”是相辅相成的,皮定均被围,韩钧必定施救,此间,汤恩伯可由伊河上游围堵而歼之。再则,二支队倾巢向东,洛阳之西无兵可调,正适收编队伍“哗变”的大好时机,即便韩钧回援,已是强弩之末,胡宗南当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韩部“送”回黄河以北。此乃豫西局势可定也!蒋介石阅后十分赞成,提笔八字:“驱遣不遗,以绝后患。”
四月十九日,经军统豫西东区区长张文远筹谋,选了杨香亭这个最合适的人选当总指挥,杨香亭知道小日本的末日已到,曾多次找张文远请求“反正”,张文远则让他暂时“潜伏”在日军军营,先灭了目前的八路军再看其表现而定。二人分别指令、召集附近的国军各部、联合日伪汉奸、土顽武装等四万人之多,分四路直逼登封八路军驻地簸箕山。东路:日军集中了一个大队又一个炮兵中队。西路:嵩山纵队司令梁敏之的三个团加两个纵队。北路:伪县长杨香亭的两个保安团,以及从各乡镇拼凑起来的两个治安大队。南路:临汝土顽席子猷聚集了三个民团。四路狂魔来势汹汹,不可一世。杨香亭对这次“围剿”自信满满,夸下海口说:“他皮定均就是有三头六臂,我以五比一之优势击之,就是两人抱他一条胳膊一条腿,也还绰绰有余,撕也把他撕成两半!”晃着马鞭子笑着对众人说:“我早就觉得他们在这碍事,这次非把他们全部赶出嵩山地界不可!”同时,张文远也向重庆汇报了情况,电报的结尾还附了八个字:不日捷报,静候佳音。
皮定均这一阵子正忙着拔日军的据点,方圆几百里都是战场,一时很难把部队收拢起来。东边三团刚打了汜水县,消灭了日军近二百人及伪军一百七十多人,目前正在向巩县方向推进。南边的三十三团,在禹县连拔十几个日军据点后在向临汝镇靠近。独立团在偃师卡住东西要道,为根据地连成一片保驾护航。现在白栗坪的司令部也只有一个警卫连,主要负责保护军区的后方医院、军需储备以及刚成立的地方干部培训学校等。皮定均对敌强我弱的“来头”见怪不怪,早已是家常便饭,大不了在簸箕山里拉着敌人“兜”上一阵圈子,瞅准机会再把他们分别切成段,然后不慌不忙一截截吃掉就是了。皮定均在给密县的省军区发电报时说,敌以十倍兵力犯我,可令独立团裴子明部,乘机取其“十八盘”的伪军老巢,我部拟向箕山西运动,以摆脱强敌尾随,运动中寻机歼敌。
政委徐子荣带领西白栗坪非战斗人员,向后山东北面的柏树崖转移,这里是“隐处多惊险、不见鸟飞回。”当地只有三十来户人家,窑洞大多用石块砌成,一条山路独独地在山梁上担着,两边悬崖上长满了松柏,两个人并排走路也得“错肩”而行。敌人就是人再多,也是“扛着根大梁打核桃,打着打不着自己得先给累趴下。”司令员皮定均把能拿枪人员组织起来,利用东白栗坪的有利地形阻击敌人,然后边打边西撤,引诱敌人跟随追击,以便后方机关有保证地、安全地脱离险境。
战斗从中午开始打响,东来的日军没有迈向前一步,反而丢下了上百具尸体。山口两边尽是白秃秃的石崖,八路军分散隐藏在各个岩缝沟岔里,乍一看四下都是人,再一寻连个人影也找不见,刚一露头,冷不防从上面砸下一阵子手榴弹,连叫喊一声都来不及,再回头就已被炸翻了一大片,迫击炮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炮兵们胡乱“叮咣”了一阵子,也就偃旗息鼓了。日军暂时停止了前进,他们要等北面杨香亭向对面进攻。
杨香亭也没有准备动,他早已人马三气地占了对面的“簸箕檐”,可是他不敢从“檐”上跳下来,他要等西面的梁敏之抄了八路军的后路再说。
南面席子猷的三个民团,没有过白栗河就停了下来,俗话说,宁隔千山不隔一水,一旦过了河,那就得背水一战,自己的民团人再多,可都是些给人看家护院的“家丁”,经不起八路军的一个冲锋。这里离白栗坪和临汝镇距离相当,卡在这两地中间,即可以防三十三团端了他的老窝,也可防八路军司令部南下。
眼看离太阳落山不到一个时辰了,张文远急急派人让梁敏之从后山发起进攻。时隔不久,后山就响起了阵阵枪声,可一直等到天黑就再也没有一点动静了。
梁敏之是很矛盾的一个人,他对共产党有偏见,更不会和共产党人合作,但民族感、爱国心尚在,从内心说他不愿意和日本人联手屠杀自己同胞,他觉得办这种事有损祖宗阴德,可现在是日本人掌握着生死令牌,好汉不吃眼前亏,也就得过且过。当下他越发矛盾,自己就是再看不上八路军,可他们打日本人那是一点也不含糊。去年日本人正在兴头上,他们一过来就把飞机场给毁了,一般人谁敢去招惹这事!年前他去少林寺进香,听方丈德禅大师说起皮定均,那可真是誉不绝口。也许是“英雄相惜”,尤其是经过上次因与“裴子明”交手后,梁敏之对这位年轻的将军更是钦佩有加。如今自己要和日本人联手来致英雄于死地,自己不就成了借势作恶的汉奸了吗?可他又不愿意纵容,或者放纵八路军在自己的地盘上“耍大”,当国民政府的“奸臣”。当他接到张文远的命令后,一直徘徊不决。以前他剿过“共”,但也放过“共”,共产党里的后生们个个都不是孬种,将来应了时运都是要有出息的。作为登封的知名“绅士”,总不能尽做些不仁不义、有口共诛的事吧?海水不可斗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明天城头上会插上谁家的旗!算了,留条后路比留条绝路强。遂下令,让开东厢,避开左侧,全线向西。
皮定均准备天黑以后再向后山突围,身后右侧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他侧耳听了一会儿,把帽子摘下来摔打着身上的硝烟,笑着对大家说,走吧,这位梁绅士给咱们让了条路,也给他自己留了条路。梁敏之也在心里想,东边是日本人进攻的方向,有运气你们就过去,没有运气也就怪不得我了。
“四路合围”功亏一篑,梁敏之把责任全部推给了日本人,张文远明知这些乌合之众各怀鬼胎,不能同心协力,可也毫无办法,当然,对汤恩伯“违令不尊”的态度,更是无可奈何。遂将自己手下一百多人分散到现有各部,以督军的身份“协同不怠”,同时重金封赏,高官许愿,以精兵两万尾随皮部紧追不舍。同时,登封日军的一个大队,先一步守住了南北通道十八盘。一时嵩山上下群魔乱舞、几路大军鼓噪而进,长足了日伪土顽们的嚣张气焰。尽管皮定均巧妙迂回,避实就虚,但危险与被动一直不能根除,同时也因为指挥部居所不定,给整个豫西东部战场部队的调动、协调等,造成了一定的被动和不利。
HEN省委省军区,迅速对当前形势作出了分析,这是敌对势力借日本人“回光返照”,企图“借尸还魂”重新占据豫西。一致认为,这绝不是一次偶然的、单独的或者是局部的冲突,背后肯定还有更大阴谋。决定,将敌对势力的狼子野心击碎在梦魇之中,并一举荡清嵩山、伏牛山的反动势力,以保障我已取得的胜利果实。考虑到目前整个豫西的兵力对比,决定西调韩钧的二支队东渡伊河,两军合一以保胜算。为了让韩钧部能做出合理的选择,命令也给了充分的余地:尚局势稳定,可将主力东进,配合皮部扫清余孽,使得豫皖鄂晋根据地连成一片。酌情,即复。
“局势稳定”肯定是指刚编入的地方武装和两个独立旅,从目前的表面情况上看,基本上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部队在政治上还不成熟,目前还正在接受教育和学习。如果现在就带过去参加战斗,仍有诸多不确定的因素存在;留在驻地,也不能保证他们没有别的想法。一向以快刀斩乱麻著称的韩钧,此时举棋不定,但是东进的命令是一定要执行的。
两个政委的意见也不完全一致,二分区政委刘聚奎认为,两个独立旅里都有我们的政工干部,他们想乱也乱不起来,这叫一正压百邪,这话虽然讲得有点片面,但不能说没有一定的道理:“可以把贺崇升的独立团带走,剩下得让他们认真整顿,以尽快适应我军各方面的要求。”二支队政委刘子久不同意把贺崇升也带走,理由很简单,这里不能没有党领导的枪杆子守着,否则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主张在不打乱他们现有编制的情况下,挑选一批有觉悟的干部和战士,临时补充到我们各个连队去。
这两种意见韩钧都不完全赞同,韩军说,凡事当从坏处着想,好处着手。表面上看“新、渑、陕、卢”平平静静、无一丝波澜,实际上下面暗流涌动。二旅政委王舟平就接到匿名威胁,如果他再对弟兄们严肃管教,就让人暗枪打死他,特别是驻在渑池城里上官子鹏的那个团,赌博、嫖娼、抽大烟等,各种违法乱纪的行为时有发生,而且屡禁不止。所谓法不治众,按下葫芦起来瓢,不乱则已,一乱就成了刚竖起来的砖瓦,说倒就跟着倒。这两支部队一万多人中间,有多少是亲戚连亲戚?又有多少是祖宗连着八辈子?他们顾得是眼前利益,又是骑在墙上望风头的居多,所以,现有部队成分太复杂,我们派送去干部不到一比三十,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豆腐渣掺进一点点白面是远远不够的,得有个时间过程让其融合,否则稍一揉搓说散就散了。
时间紧迫,三个人从傍晚接到军区电文,一直讨论到第二天黎明,最后匆匆决定,只带原主力过伊河挺进嵩山,其余部队仍留在原地整训,二分区政委刘聚奎留下主持工作和掌握当前局势。为保险起见,东边留下张剑石的伊洛支队,西边留下贺崇升的独立团,二者相互配合以应不测。
出发前,韩钧专门吩咐戎鹞子,让他即刻动身去佃庄,说:“那里的二百多名学生兵,可都是咱们党和部队的后继宝贝啊!佃庄虽然相对安全,可那里离部队太远,我这一走就更顾及不到了,为了万无一失,你带人马上把他们送到洛宁河底,告诉贺崇升,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不能让学生队受到半点损失。”韩钧用手指量了一下地图上的距离说:“如果条件允许,可以让部队直接护送孩子们过黄河到总部去。”
部队已经开始出发了,韩钧骑上马走了两步,又勒住马头在原地转了两圈,停了一下,一旋腿又跳了下来,脸色凝重地把戎鹞子拉到一边说:“牟大材他们现在搞‘倒地’运动出发点是好的,但我总觉得还不是时候,尽管我们分区的部分领导和个别同志很赞成,也很支持,但我仍认为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具体原因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和你细讨论,你去了以后让他们稳一点,先放一放,如果有异议就说是我的个人意见,务必等我们回来再说,这时辰要是真撞了鬼,那损失就大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四月二十四日,张文远得知韩钧过了伊河,沿伊川水寨向东南进发,他担心自己的侧面遭到袭击,迫使队伍前后脱节、首尾不能相顾,进而就很有可能被其分段吃掉的危险。开始左顾右盼,不由自主放慢了尾随的速度,军心也开始动摇。
二十五日,张文远命令各部停止前进,转而向十八盘靠拢,以避免被“二钧”当成了肉馅捏成饺子。韩钧却不管那么多,避让过十八盘,直接向登封境内纵深挺进,这一出乎意料的举动,又让张文远乱了手脚,他意识到,韩钧和皮定均这是要联起手来,抽干四周的水,再把自己当咸鱼凉起来。急电宋秉烛,促武中合在西边抓紧“起事”,以围魏救赵,自己在这边能拖就拖,真拖不了,他也无能为力。
武中合早有准备,自命不凡地对宋秉烛说,彻底改变豫西的当前之乱,他已稳操胜券,一个月内必见成效。宋秉烛却说,不行!最多给你十天的期限,除了党国目前无法满足的,其他的当全力以赴支持你。武中合说,有时候撬杆的力量比钱财更厉害,他已经制定了一套万无一失的方案,一旦启动,定让共产党手忙脚乱,席不暇暖。
仅仅是隔了一天时间,武中合就带领军统特别行动队的一百多人,挺进到了冠云山,准备夜袭佃庄区委区政府。然而一个不经意的消息,让他改变了主意,一个更加狠毒的阴谋计划正在酝酿、形成……
次日凌晨,戎鹞子一行四人驰骋了一晚才到达佃庄。此时佃庄的“倒地运动”正搞得轰轰烈烈。佃庄附近该返还给农民的田地,除了直接与上官子平部队上有直接关系的,基本上返还完毕。但是,一个问题出现了,上官家在这里的田地最多、最好、涉及的农户也最广,眼看别人的田地都回了家,这些佃户也三五成群地到区政府要求“一视同仁”!这是个十分棘手的事,五人小组连同十几个积极分子,连夜开会商讨具体方案。牟大材和大多数人坚决主张,部队家属也不能搞特殊化,拥护革命,就得服从革命利益,如果他们思想上产生了敌对情绪,当由部队政工干部配合地方上去做。
牟大材说:“革命政策应是统一整体的,不能因为特殊情况而另搞一套,即不利于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也伤害了他们对党对政府的感情,更不能容忍的是,滋长了地主老财们有恃无恐地傲气,对巩固和持续发展大好的革命形势不利。”英子拢了拢头上掉下来的刘海,用手揉搓着一脸疲惫,谦虚地说:“我自己参加革命不久,没有什么实践经验,但是,如果按照老辈们办事方法来看,现在马上对上官家实行‘倒地’还是觉得不妥,如果现在硬是要剪掉烧火丫头的辫子,即便是事先面剂子发酵得再好,笼屉里正在上气的馍就得塌锅,就蒸不熟、就蒸不透。”所以,她主张还是打报告给上级来决定,她的提议只有少数人同意。会议从掌灯开始,一直进行到后半夜,最后还是牟大材拍板:在没有接到有关通知前,“倒地”工作仍照常进行。
牟大材虽然工作上执着,但对戎鹞子的意见或是命令,还是能认真听取和执行的,不过,他对已经完成的“倒地”成果保留意见,因为已成既定事实,况且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想收回来,工作是很会被动的。戎鹞子说:“我就讨厌你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干法,不妥就是不妥,明知道不妥还要继续走下去。从表面看是树立了领导的威信,实际上是为了树立你自己的威信,受到损失的是党的事业、革命的长远利益。”见牟大材不说话,戎鹞子又给他出主意:“目前没有完成的统统停下,正在进行的暂时搁置,已完成了的要等麦收后再说。”牟大材仍然愁眉不展,戎鹞子起身拍了拍牟大材的肩膀说:“我的同志哥呀,你工作热情、有魄力是肯定,但是你这种教条主义的死板、不从实际出发的工作方法、真让哥们又急又恨!政策和策略是相辅相成的,告诉大家,所有土地证要等分区加盖公章方可生效,明白吗?”牟大材恍然大悟。
牟大材没有再开会宣布“倒地”工作暂停,只是通知下面具体负责人,把目前的工作重点放在麦收的准备上,交代完工作就和戎鹞子一行来到了学生队。
学生队初来时,住在村头财神庙的大院里,生活、学习、安全等方面诸多不利,后来张现强建议搬进了阚家大院,并且自告奋勇负责这里安全。汉奸家属的阚老爷子自然不敢不答应,但他没想到的是,张现强暗地里打的是儿媳妇灵芝的主意。
张现强现在进入阚家的大门,再不需要找什么借口了,可以名正言顺地到伙房对灵芝指手画脚,每天那张酸柿子脸洗得像狗舔一样光亮,还时不时舀一瓢水照照自己的形象,用手掌蘸些水把蓬乱的头发用力抹抹光,然后故意找灵芝有话没有话地说上几句,脸上泛起的淫笑和无赖的表情,让灵芝真想呕吐可又无法躲避。有几次他已经把灵芝逼到墙角,差一点就逼其就范了,可惜的是,总有人这时候进来“扰乱”了他的好事。灵芝也总是忍气吞声不敢声张,她知道说出去的后果会怎么样?看我比你喊的声还大,看外面的人相信谁?如果她从了自己,以后自然会关照他们阚家,如果她不从就要她好看,出门就给她戴上一个汉奸家属、妄图引诱革命干部的罪名的帽子,让她手敲破锣,脖子上挂双破鞋游街示众。如果再不服,他就毒死几个学生,让阚家所有人都得去陪葬。“你阚家就是告到天边也没有用!不相信试试?”张现强很得意吓唬她说。灵芝当然不敢“试”了,成天提心吊胆地防着、躲着张现强,真怕有一天会平白无故地大祸临头,但仍然防不胜防。
一大早张现强来到伙房,让灵芝帮他到库房抬袋子苞谷面,灵芝哀求让伙房里别的人帮她去,张现强眼一瞪,“咋啦!我指挥不动你?”一进库房,尾随在她身后张现强反身把门插上,哈喇子流了一下巴,讪笑着说:“我的小花骨朵,你要把哥们眼气死啊,快过来……”见灵芝躲闪,便饿狼般把灵芝拽倒在自己的怀里,伸手就往她身上乱摸,猪一样的脏脑袋在她秀丽的脸上乱拱,臭烘烘的垂涎沾了灵芝一脸一脖子,灵芝本能地拒绝,张现强一把扯开她的上衣,低声吼道:“有本事你喊,你喊呀!”灵芝没有敢喊,抽搐了一下身子,慢慢地倒下,任其野蛮地撕开自己的衣服……两行泪水从女人的眼角滑向耳垂。张现强虽然不懂什么是“梨花带雨”,但眼前这只“小羔羊”,显然已被他完全攥在手里了。灵芝那张因惊吓、恐怯、潮湿的眼睛紧闭着,圆润的嘴唇被牙齿咬出丝丝血迹,急促、紧张、无奈、羞辱使她浑身不停地发抖。这让张现强更是春心勃起,他像一只发了情的疯狗,不顾一切地狠命扑上去……
急促的敲门声连连响起,惊得张现强猛然终止了最后的动作,刚想对门外发火,就听见有人大声喊他的名字,说牟书记来了要见他。张现强一边急忙提起裤子,一边喘着粗气凶残地对灵芝威胁说:“不许说话,不准出去,小心我收拾你!”
牟大材在伙房问了下伙食情况,让张现强先停止原定上午要召开的群众大会,上官及二旅干部家倒地的事往后再说,先准备辆大车,让学生们做好随时迁移的准备。张现强无心敢问的更多,只盼着牟大材赶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