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北平物价上涨,很多市民无法正常生活,为了稳定民心,北平市政府特意在北平饭店举办一场慈善拍卖晚会,很多政府要员、知名人士应邀前来参加,现场备有冷餐会,也安排了很好的安保工作。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杯觥交错,灯红酒绿的晚会上,一个男人却悄然倒下了。
“陆探长,您来了。”一名中年警察迎了上来。
陆其章顾不得寒暄,只“嗯”了一声,便一边快步走,一边戴上手套,“现场是个什么情况?”
中年警察倒也不在意,也快步跟上,边走边道:“据调查,死者名叫俞平之,是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的一名监察委员,被发现时已口吐白沫,面色青黑,呼吸困难。等医护人员赶到时,确认其死亡。我们是先于医护人员到达,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便于法医查验尸体,刑事鉴定人员进行现场勘察。只是,今天现场聚集的这些人员,非富即贵,弟兄们恐守不住。”
陆其章皱了皱眉头,心里暗自揣度,按照刚才那名警察的描述的情况来看,该名官员的死亡并不正常,不禁加快了脚步,但还是不忘说一句,“辛苦弟兄们了。”
此时的晚宴现场,一派凌乱,桌椅倒了一片,酒水食物也撒了一地。几名警察正在极力劝抚现场慌乱的人群,但是现场还是有各种不和谐的声音汇集在其中。
眼见此景,陆其章也很是头疼,但是现在也只能先选择暂时不听不看,他快步走到正在指挥人员将尸体装运的法医身边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法医抬头见来人是陆其章,向其点了点头,说道:“初步查验,死者是中毒身亡,毒物应该是混于酒或食物中,让死者吞咽下去的。我们已经将现场的食物、酒水都做了采集,还安排人员拍摄了现场照片,不过死者具体是怎么死的,还是要等验尸后才能知道。”
“好,我知道了,你们辛苦了。”陆其章拍了拍法医的肩膀,转身向那名中年警察问道:“谁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是戴局的太太。”
“什么?”听到这,陆其章大为吃惊,“戴局也在这里?”
中年警察忙道:“没有,案发时,戴局不在现场。”
话音才落,戴世钧便出现在了大厅,被困的人一看他来了,立马又开始骚乱起来。戴世钧是个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人,他知道今天这群人谁也不能得罪,为了稳妥起见,他赶忙上前稳住局面,边让人叫来了陆其章。
陆其章将现场调查了解的情况全都告诉了戴世钧,现在到底要怎么办,也只能由他定夺。戴世钧一听自己的太太居然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也慌了神,但他必经是个“老江湖”,先是给在场的这些要员们赔了不是,然后让几个警察安排进行了姓名登记,才放行让他们离开了现场,但是今晚在场的每位服务人员及安保人员,则必须留下来,进行逐一问话。
“陆其章,剩下的事交给你了。反正你我今晚都别想睡觉了,他奶奶的,在这种宴会上死人,影响有多么恶劣,你知道吗?这一天天的不得安生,我也是服了气了。”戴世钧重新整理了一下警服和帽子,正欲离开。
陆其章连忙开口道:“局座,您太太这边……”
话还没说完,便被戴世钧立马打断,“嘚,嘚,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今天我太太深受惊吓,我这边得带她回去,有啥明天再说。”还未等陆其章开口,戴世钧便快步离开了。
关云飞见状,对着陆其章说道:“头儿,你看看这情况,唉,我们现在咋办?”陆其章扬了扬手中拿到的参会人员名单,说道:“看这个。”
“什么?贺家兄弟两个,今晚也来参加宴会了。”关云飞大为吃惊,长大着嘴,指着名单中的两个人名对着陆其章说道。
陆其章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除了贺家两兄弟,在贺之江案件中被调查的其余4名人士,今晚也同时出席了此次宴会。此时的陆其章心中疑惑顿生,暗自揣摩着,“难道这两件看似无关的案件,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除了他们6人依旧到过现场外,这两起案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交集。”
在调查中,陆其章特意找寻了这6个人的关联点,却一直无法寻得。关云飞更是拿着手里一沓厚厚的资料,抓耳挠腮的研究了足足两天,“头儿,你说我们是不是太敏感了,这些人都是北平的权贵,被邀请去参加这样的宴会那不是理所应当。”陆其章没有答话,他还是隐隐觉得两起案件中有一条线贯穿着,只是这条线现在还抓不住。
陆其章躺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不一会又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最后他站到了窗前,推开办公室的窗户。本来陆其章是想换换办公室里的空气,却一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机会来了!”陆其章心中暗想,立马抬脚冲出了办公室的门,不一会又跑回来对着关云飞说道:“好好看资料,不准偷懒!”说完又消失了。关云飞早已习惯了陆其章的一些做事习惯,倒也没觉得奇怪,可是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站到了窗前,透过窗户,正好看见陆其章追上了一位女学生。关云飞心里偷偷乐了一把,想着抓到了陆其章的一个小尾巴,下次可以好好“敲诈”他一顿饭,然而当他看见那位女学生的脸时,却更是惊讶不已,“那人,不是任婉萩吗?”
“任婉萩!”陆其章追了上去,开口叫道。
任婉萩很奇怪大街上为什么会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连忙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发现了正在路边气喘吁吁的陆其章。任婉萩有心捉弄一下陆其章,便当着街上那么多人,开口道:“我说警官,你这是在大街上‘追捕’我吗?”
陆其章知道她在说玩笑话,也不在意,先是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帽子,才走向前去,对任婉萩说道:“任小姐,这大街上太闹了,可否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请你喝杯咖啡或者茶。”
任婉萩不是那种扭捏作态的娇小姐,但是也不是一位能立马答应别人邀请的人,所以她站在那里,思考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不好意思,陆探长,我觉得我们之间还算不上认识,再加上你这身衣服,去那种地方终究是不太方便。”
陆其章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冒昧的邀请有些唐突,但是他的确有些问题想问任婉萩,“怎么办才好呢?”陆其章轻咬着嘴唇,不停呼气,思虑不停。
任婉萩见陆其章这个样子,立刻明白了他可能是真有事找自己,随即问道:“不远处就是北平警察局,不知陆探长可有便服放置在办公室?”
“有是有,任小姐有用?”陆其章发现任婉萩正笑脸盈盈的看向自己,念头一闪,立马明白了任婉萩此话的含义,“任小姐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很快!”说完,转身又往警察局跑去。
换了身衣服的陆其章,再次与任婉萩碰面。任婉萩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这话果然不错。你换下那身警服,我们谈话才没压力,更像朋友。正好前面不远处有座公园,我们去那里散散步吧。”
“好,那就去那吧!”说完,陆其章与任婉萩一起并排往公园走去。
此时的公园,人不算多,当走到一处长椅边上,任婉萩转身坐了上去,对着陆其章说道,“陆探长,请坐。现在你可以问我问题了。”
陆其章轻笑一声,坐了下来,说道:“任小姐果然聪明。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有问题需要问你,那也希望你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要看是什么问题,你先问吧。”任婉萩整理了一下裙子,摆出了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
“好,那我开始了。”
经过此番和任婉萩的简单对话后,陆其章没发现这几个人平时有啥牵扯,不过倒也意外得知宋雪,也就是汇益茶庄的老板娘最近经常会约任婉萩出去吃饭,喝咖啡,聊聊文学,但是更多的时候,宋雪还是喜欢问任婉萩聊一些关于任春琦的事。这点让陆其章觉得十分奇怪,宋雪虽然每次都是约任婉萩出来,但是看得出她对任春琦更感兴趣。不过细细想来,这点好像又和这两起案件没什么太大关联,陆其章只好现将此事暗自记在了心里。
事情问完后,陆其章准备送任婉萩回家,然而任婉萩执意不要,没办法的陆其章只能将她送到路口。目送任婉萩走远后,才返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