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飞见陆其章回来,就憋着一脸坏笑,陆其章知道他在想啥,抬手就朝着关云飞的脑袋拍了下去,“我看你还是太闲了,资料看完没?”关云飞吃痛,立马用手揉着痛处,瘪着嘴,嘟嘟囔囔的说道:“正看着呢,不过这么多资料,估计要通宵看一晚上。”
“嗯,那就通宵!”
陆其章在警局看询问笔录干了个通宵,一大早才回到家,刚准备上床小睡一会,便听到一阵急促地敲门声,“这个时间段,会是谁?”陆其章坐起身,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发现敲门声已经停了。陆其章见敲门声已停,便没在意,可是刚准备睡下,敲门声又传了进来。“谁啊?”陆其章走到门前问道。
门外没人应答,陆其章犹豫了一会,小心地打开了一条门缝。透过门缝,陆其章看清了门外来人,是一位身着长袍大褂的男士,可是,这人是谁呢?陆其章想了半天,也并未得出答案。
既然不认识,陆其章便认定来人是敲错了门,打算打发了他回去睡觉,然而这人却先了开口:“您好,请问这里可是羊肉胡同80号?”
陆其章摸不清来人目的,只好先道:“是,您找谁?”
“我找齐路白先生。”来人盯着陆其章的眼睛,面带笑意说道。
一听这名,陆其章先是一怔,随即立马淡定地接话道:“不好意思,这里没有齐路白先生,您找错了。”说完,便欲关门。
然而来人并不着急,脸上依旧挂着笑意,缓缓吐出一句话:“您的家人要我告诉您一句话‘暴雨将至,注意防潮。’”
这句话,让陆其名由吃惊转为惊喜,他赶忙将大门打开,迎接那人进门,“多谢先生告知,进屋喝口茶吧!”
那人一进屋,陆其章赶快将门窗都关好,随后转过身,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用力握住,吐出了两个字“同志。”
来人也用力握住了陆其章的手,说道:“您好,同志。正式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陈斯年,代号‘白龙’,接上级党组织委派,将你‘唤醒’,从今天开始,将由我与你进行单线联系。”
陆其章听到这句话很是欣喜,但马上恢复了沉着的表情,说道:“这么多年了,终于让我再次等到了党组织的召唤,说吧,这次是什么任务。”
原来,陆其章是共产党埋在北平市的一枚“钉子”,曾化名叫齐路白。自从抗日战争胜利后,在上海警察局担任要职的陆其章受组织安排,前往北平,进入北平市警察局工作,同时进行秘密潜伏,等待启用。作为一名长期潜伏在国军统治下的地下工作者,陆其章明白这次突然启用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到了十分紧急的地步。
陈斯年点点头,坐到陆其章为其搬来的椅子上,说道:“最近北平城连续发生了两件大案,想必你也有所了解,甚至参与到了调查之中。其实死者贺之江与俞平之,皆是被我党做了大量工作,积极拉拢、策反的重要人士。然而短短时间内,二人接连暴毙,这对我党的地下工作打击很大,也不利于后期的工作继续开展,此次党组织决定‘唤醒’你,代号“长庚”,希望你能利用职务之便,全力破获这两起案件,查出幕后黑手。”
听完陈斯年的话,陆其章深知自己肩负重担,然而再一次接到组织的任务,又让陆其章内心充满斗志。
陈斯年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在接到上级指示后,会主动联系你。如果你看见前门延年堂外挂的招牌上写有“拔罐”二字,便可进店,如果没有,则表明我们之间不能见面。另外,你要记住,除非是遇到紧急情况,否则你不可以贸然来店与我联系,切记。”说完,陈斯年掏出一本《三国演义》递给了陆其章。“这本书,你收好,它的作用,不用我多说,相信你也知道。”陆其章接过书,表示了解。
不久后,陈斯年便起身告辞。陆其章目送他离开后,立马回到房间,锁好房门,将书放置在书架上。“没想到两起事件都事关党组织行动,那必须越快破案越好。”陆其章一边揣度,一遍不停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既然明白了两位死者私下里更深层次的联系,那么这两起案件也许就有了新的方向。”想到这,陆其章决定不休息了,立刻回警局向法医询问俞平之具体的死亡原因。
尸检结果与法医先前判断相同。法医在俞平之的血液及胃内容中检查出了毒性物质,这与之前在俞平之生前用过的酒杯残余里检查出的的毒性物质成分一致,这表明有人在他的酒杯里投入了剧毒物质,终致其死亡。
从法医那得到答案后,陆其章有了新的思路,回归到两起案件的本质来看,第二起案件可以作为调查的一个突破口。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是想和戴局长的夫人聊聊。
在征得戴世钧同意后,陆其章见到了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局长夫人。根据局长夫人断断续续的描述,陆其章脑海里大概还原了案发当晚,最后发生在俞平之身上的事情。
送走局长夫人,陆其章一回到办公室,便叫来关云飞,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全盘托出。
“头儿,听你讲了这么半天,你是怀疑最后那位将酒递给俞平之的服务生下的毒?”关云飞问道。
陆其章点了点头,说道:“根据局长夫人的描述,当晚的宴会现场,气氛很是热烈,到场的嘉宾频频举杯,所以服务生们在场子里很是忙碌。这群服务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可能会有忙中出错的情况,但不会一个人同时犯错。”
“对!这也就是说,那名服务生很是可疑。”关云飞双手一拍,焕然大悟。
陆其章接着说道:“据局长夫人的描述,当晚她注意到的这么一个情况,有名服务生先是打翻了递给一位女士的盘子,接着又将酒洒到了一位男士的衣服上,最后在司仪让全体成员举杯共贺拍品成功拍卖的时候,他又撞到了俞平之,让俞平之弄撒了酒杯中的酒。”
“这也就是地上残余的酒液没有发现毒性物质的原因?”
“没错,因为当时全场要一起举杯庆贺,俞平之为了避免尴尬,立马让这名服务员重新为他换了一个酒杯,而就在俞平之喝下这杯酒后,不久便毒发身亡,接着现场就一片混乱。据局长夫人回忆,俞平之饮完那杯酒后,直到毒发,并没有触碰过其他物品,也没有其他人接近过他,所以……”
关云飞猛的一拍桌子说道:“所以,这名服务生很有问题,找到他,也许案子就破了!”
陆其章赞许的一笑,说道:“没错。不过我让局长夫人辨认了当天拍下的服务生照片,发现那名服务生并没有被询问,这就说明,他趁着混乱早就离开了现场。”
“那怎么办?”关云飞有些失望。
“这名服务生能进入到这样的场所工作,又在案子发生后消失,肯定是事先有过详细的安排和计划,也有人接应。我让局长夫人回忆了那人的相貌,让警局的画像师绘制了一幅模拟画像,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发一则带赏金的‘寻人启事’给底下的线人们,只要这人没离开北平,应该会有消息反馈,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记住,千万莫要打草惊蛇。”陆其章看向关云飞,将一张画像递给了他。
关云飞接过画像,拍了拍胸脯,说道:“明白!”
带赏金的寻人启事一发出,效果极佳,各路线索纷纷汇集到了陆其章这里。在得知这名服务生确切的住址后,陆其章决定带上关云飞,摸过去先探查情况。
在胡同口等到夜深,陆其章也没看见和画像上相似的人出现,便决定和关云飞开始行动。
“头儿,怎么办?”关云飞站到门前,眯着眼睛透过门缝观察着屋子里的情况。“这人不在家吧,黑灯瞎火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猜估计是看见寻人启事,跑了!”
陆其章本打算蹑手蹑脚的猫过去,听到这,立马直起身,快步走到门前,他让关云飞注意观察胡同里的情况,自己也眯着眼往门缝里看去,果然如关云飞反映的情况一样,这屋子里过于安静,没有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