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被乌云笼罩的夜空,暖色调的屋内,烛光显得温和,银雪儿低声地说:“夫君,外面雨那么大,要不把凌荣将军请回来吧?”
凌康拍了拍桌:“哼!他现在就是死了,也不关我事!”
雪儿轻轻推了推凌康,说:“每个人都会犯错,不能一棍子就打死啊…”
只见凌康回答说:“你以为我没给过他机会吗?自从西域事件以后,我就一直主张进攻,而他从来不听我的,硬是在那说什么割地、乱七八糟的,以至于我第二天就要备战了,他还公然到凌天大殿里顶撞我!你说,他还把我这个哥放在眼里吗?还把我这个帝王放在眼里吗?!”
他轻抚雪儿,降低声量,说:“你也看见了,今晚他对你做了什么,你也是受害者啊!前些天还莫名其妙地掐着我的仆人不放,你看他刚才,竟然还辱骂沙尔将军。”
“沙尔这次立了大功,而我又以正确的方式,解决了西域的问题,证明了凌荣的方法是错的,所以,他这摆明就是嫉妒!”
沙尔在旁边附和道:“是啊,雪儿,这样的人留在凌帝国,终究是祸害,帝王的做法是对的。”
“好啦好啦”,凌康说,“我们不谈他了,本来我气快消了,一谈起他,我气又上来,我们,还是谈谈西域问题的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沙尔喝了口茶,说:“末将想听听帝王的主意。”
凌康酝酿了一下,说:“我想好了,接下来的四日,我将筹齐城内的三十万军队,我和你,一同杀向西域的老窝。”
“夫君,你别去了好吗,我可不想你受伤…”
凌康说道:“别闹,我不去哪行呢,进攻西域是一件大事。”
雪儿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我就是希望你能一直陪我,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办嘛。”
沙尔抢着说:“是啊,帝王,您这些天就陪着雪儿吧,她刚刚才受到惊吓,更需要您的呵护。进攻西域这件事,你把兵交给我,我来解决就行!”
凌康望了望雪儿,又看看沙尔,说:“你确保你能顺利拿下西域吗?”
沙尔拍拍胸膛:“包在我身上!”
……
第二天的艳阳升起,洗刷了一晚上的雨水干涸了起来,凌荣披头散发、浑身泥巴,漫无目的地走着,经历了一夜的暴风雨,他开始咳了起来,咳嗽的时候脖子能挤出青筋!
他在一个无人居住的小茅庐里,躺了下来,呆呆地,也不知眼睛在看哪里,一躺,便是一天。
死亡谷再往西就是雅沙特山脉,海拔六千尺的高原,巍然屹立,死亡谷的那些石峰,在它面前就像是一根根细针,仅站在雅沙特的半山腰,就能俯视死亡谷的全貌。
而在那高原之巅,一座浩瀚的雅沙特城堡挺立着,那里便是西域中心之城。堡垒的顶端,那象征着黄沙之神的西域旗帜,随风飘着,它的身旁似乎只剩蓝天,没有大地。
西域酋长,格桑拉姆站在城楼之上,眺望整片西域,眼里含着忧伤。
“爸爸~”
一声清脆的呼喊惊动了他,一个可爱的孩子,颠簸地朝他走来,嘴巴咧着笑着,满满的快乐。
“噢~来这里,我的小拉姆~”
格桑拉姆收起了悲伤的眼神,欢快地把这个小家伙举起。
格桑拉姆举着他,一同眺望这片西域,指着远方说:“小宝贝~快看,你喜欢哪座城?将来爸爸送给你~”
小家伙只是好奇地咬着手指,望着远方。
一个披着纱巾,绑着丝绸的女人也走了过来,她依在格桑拉姆旁边,一同陪他眺望着。
“真的要打吗?”她惆怅的声音,充满着悲伤。
格桑拉姆的神情变得坚定起来:“嗯,不管凌帝国带多少兵过来,都要打!”
说着,他转过身来,对妻子说:“你带着孩子走吧,永远不要回来。”
眼泪从那位女人的眼里流了下来,她劝阻:“我们投降吧,好吗?至少我们还有个完整的家……”
格桑拉姆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不能投降,即便我知道,我们所剩的兵力根本敌不过凌国,可西域的几十万百姓在看着,西域可以没有,但西域的精神不能被击垮!作为西域的酋长,我要让广大的西域百姓们看见,我格桑拉姆,愿和他们一起战斗到最后!”
孩子欢快地笑容消失了,他嘟着嘴巴,好奇地望着母亲,问道:“妈妈她怎么哭了?”那声音清脆,无邪。
父亲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安慰道:“妈妈她不是哭,她那是高兴呐……”
“以后呀,你要听妈妈的话……”
……
四天后,凌天城门大开,浩浩荡荡的骑兵飞腾出来,一阵又一阵的马蹄声,将窝在茅屋里的凌荣震醒了,他咳嗽着,披上件大衣走了出来,出门第一眼望见的,便是一条长约两公里的军队!弯弯曲曲地朝西边挪近。
凌荣目瞪口呆,疯了吧!这几乎是凌帝国七成军队!
夜里,凌帝国的三十万大军已经派出了凌天城,凌荣咳嗽着,捂着胸口,艰难地走到了凌天城的大门,再次恳求道:“二位将士!咳…咳咳…放我进去!我要找…咳…找你们的帝王!”
门卫将士狠狠地把凌荣踹开,指责道:“滚远点,你这个卖国贼!上次已经赶过你一次了,现在你还敢来!”
凌荣倒在地上,依旧连续不断地咳着,血液从喉咙里喷了出来,曾经的光芒万丈的凌荣总帅,现在在金碧辉煌的凌天大门外,没有任何人理会……
他奋力地爬了起来,奄奄一息地说:“听着!一定要…让我去见凌康!不然…国家会陷入危机!”
门将毫不领情:“国家有你这种人才危机呐!快滚快滚!”
此时的凌荣,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辩解,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离开,没走多远,便跌在了地上,他睁大双眼,紧握拳头,一点一点地爬着,嘴唇上的血液,流向脖子,流向胸膛,但他仍然爬着,眼睛坚定地一眨也不眨。一路爬着……
……
第二天,浑身疲惫的凌荣,和往常一样突然惊醒。嗯?发生了什么?我在哪?
凌荣环视了四周,破败不堪的瓦片,结着蜘蛛网的墙角,只能关半边的破门……
哦…原来我爬回来了…
他正想尝试着挪动身子,突然感觉身体里又一股热浪涌上喉咙!我这是怎么了?!胸口好痛!喉咙…好像已经不能喘气!!
此时凌荣止不住一咳,喷出一滩血浆!顿时喉咙像被火烧了一般!难道是感冒加重了??
昏暗的屋里,门外显得十分的光亮,凌荣隐约看见一个女人走进屋来……是谁??银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