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下午两个人回到莫非所在的公寓时，李裁还特意问了莫非脚的尺码，莫非知道，这小子又要从家里给他顺鞋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常老师，我们家就是卖体育用品的，我下回来给您带双鞋来。”

　　“那就不用了。”

　　“哎，小意思！能给您当助理，我求之不得呢！好了，常老师，我先走了，您回去别忘了换手机！”

　　“知道了，路上小心。”

　　莫非看着李裁开车走了，自己却搭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艺人广场。

　　莫非走在广场上，寻找着小嘎的身影，不一会，一个大布偶拿着传单转了过来，将手中的传单传给莫非，说道，

　　“找我？”

　　莫非从那布偶的嘴往里看，看到了小嘎的眼睛，说道，

　　“还真有你的！”

　　“有事儿？”

　　“凯文给我配了个手机，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担心有问题，所以，来问问，我是就换了手机，还是，”

　　“你得换，你直接拒绝有些不合适，不过，换了就要小心点儿。”

　　“那你们先把那手机拿去检查检查呢？”

　　“万一那手机现在就已经启动了监视装置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

　　“你先用着，然后，想办法把那手机弄坏，去维修，就有机会了。”

　　“哦，好吧，我知道了。”

　　“哎，别走，我也有话要通知你，抽空去买套摄影设备，前面的那个商场二楼，你说你是要买个上个月广告上的那个，服务员明白了。”

　　“摄影设备？”

　　“你要去凯文总部，最好以合理的理由照些像，据说凯文的总部就是一个艺术品博物馆，如果允许，你多照些照片，而且，要注意细节。”

　　“好，我知道了，那我明天就叫上李裁和我一起去买，这样更合理些，毕竟常峰不是个会打理这些事情的人。嗯，那手机维修也就在那儿吧！”

　　“好，我让他们做准备。”

　　“哎，你们有没有调查李裁是怎么成为我助理的？怎么会这么巧？”

　　“这个还真没查出什么，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另外，老宋让我告诉你，你的那个邻居很可能会问你认不认识魏老师，也就是之前你见过的小魏，你要一口咬定不认识，知道吗？”

　　“他为什么会问我小魏？”

　　“嗯，总之，你就记住，你不认识，就好了，我得去那边发会儿传单了！”

　　莫非回到公寓，想到小嘎说那部新手机没准现在已经启动了监视模式，所以，带着万分的小心，回家之后，并没有马上换了手机卡，而是假装拿起那手机盒来回翻看了两下说道，

　　“真不知道现在的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换手机！”

　　莫非第二天一早就叫来了李裁，他将手机卡换到了新手机上，便坐着李裁的车去了商业街，打算去买出国用的东西。

　　李裁向他推荐了一款和莫非之前用的同样的旅行箱，随后，李裁又随着莫非像是偶遇似的‘找’到了那卖摄影器材的专卖店，李裁见莫非对这些感兴趣，也兴奋起来，说道，

　　“常老师，你喜欢摄影？”

　　“哦，不，不，我就是想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常老师，我可告诉你，摄影这东西，看看就拔不出来。”

　　两个人走进了店里，莫非打量着店里的商品，此时，一个店员走过来问道，

　　“二位想选哪方面的器材？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

　　“那个，上个月广告上那个，有吗？我想看看。”莫非随口说道。

　　店员听了说道，

　　“请您跟我来。”

　　“上个月？”李裁有些搞不懂，问道，“常老师，您上个月就看好了？”

　　“啊？”莫非想着这个理由果然有些问题，上个月他还没成为画家呢，怎么就看了摄影器材，按常峰的习惯，上个月应该还埋头在家里画画呢，“我是偶然看到路边的广告的。”

　　“哦。”李裁点头算是认同了莫非的说法。

　　店员很巧妙的为莫非介绍着产品，莫非也很配合的询问着，李裁也跟着时不时的插几句嘴，最后，李裁要比莫非还要满意的帮着莫非拎了一套摄影器材出了店，这套摄影器材的价钱倒是让莫非不太满意，莫非心说，这哪是配合老雕工作啊，这简直就是在提升GDP。

　　两个人走着，突然，莫非说道，

　　“李裁，你在这儿稍微等一会儿，我想去趟洗手间。”

　　“正好，我也想去！”

　　莫非和李裁都走进了洗手间，

　　李裁很有礼貌的让莫非先进去，自己在外面拖着行李箱等着，莫非走进卫生间里，假装上大号，一不小心将手机掉在了坐便里，连忙慌张的叫了起来，随后，将那手机从坐便里捞了出来，此时，李裁已经听到里面的大叫声拖着行李箱跑了进来，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

　　见莫非捏着手机走出来，便一目了然了。

　　莫非也没说话，直接将那手机在洗手池里冲了半天，旁边的李裁说道，

　　“这么冲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刚才我看见这商场里也有手机专卖店，一会儿去那儿看看，这手机坏没坏，去之前，总得冲冲干净吧！”

　　“也是！哎呀，您怎么不小心些呢！”

　　莫非和李裁来到手机维修柜台，莫非托着用卫生纸包着的手机向那服务人员说道，

　　“我这手机掉水里了。”

　　“能开机吗？”店员问。

　　“我没敢动，据说这东西还挺贵的，要是能修最好是给我修修。”

　　“行吧，您在这儿稍等一下。”

　　那店员接过手机，走到柜台后的房间里去了。

　　“也不知道坏没坏。”莫非说道。

　　“常老师，您太大意了，您知道那手机多贵嘛！新的呀！怎么那么大意啊！”李裁这表情是心疼了。

　　要说李裁这人，算是名副其实的财主，对人虽然也挺大方，但是，他就是看不惯浪费，以前莫非也总说他这人活的拧巴，每次喝可乐，这家伙一定会把可乐瓶带回去，路上如果见到空瓶，他会毫不犹豫的捡起来也带回家去卖废品。现在，眼前这部新手机掉了马桶，这小子刚刚的说法已经是很照顾莫非的情绪了。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走了出来，手上拿了一张手机卡，对莫非说，

　　“先生，这是您的手机卡，您的手机因为浸了水，的确有些小麻烦，这样，您今天先回去，这部手机明天下午应该可以修好。也麻烦您，走之前在这里填写一份单子。”

　　莫非接过手机卡，填写了服务员说的那个单子，将那单子递给服务人员问道，

　　“很麻烦吗？”

　　“嗯，这个，还不好说，需要检测一下，您不必担心，交给我们好了！”

　　莫非拿好手机卡，随着李裁走出了商场。

　　“看来，还真的坏了！”李裁说道，“要说现在这手机也都有些防水功能的，一定是您那会儿在洗手池冲的时间太长了。”

　　“好在还能修，要不然，真是可惜了！”莫非说这话，是担心李裁的那部手机也有了监控装置。因为，他知道，他那部手机应该是有什么与众不同，否则，不会让他明天下午再过来取，既然这样，那么，他的猜测就是对的，那李裁的那部手机也一定不会只是一部单纯的手机了。

　　茶室内，英正同小郭、小嘎、老宋还有其他几个人开着会。

　　“那部手机检测的怎么样了？”英正问道。

　　“经过检测果然里面安装了监控软件，而且，是比较高端的技术，在关机状态下依旧可以低耗运转，所以，我们打算将计就计将我们的监控软件同时植入。”

　　“嗯，看来，他们还真是有备而来。”

　　“他们会不会是对莫非有所怀疑了？”老宋问道。

　　“这个应该还不至于，那个李裁也有一部同样的手机，而且，我回调了一下监控，那天那个梁代理拿的也是同款。”小郭答道，“还有，李裁进入凯文应该只是个巧合，本来我们怀疑白鹤鸣也和凯文有关系，不过，这个招聘计划好像是每年都有，而这个李裁因为之前在画廊见过一次莫非，大概是因为对莫非的想念，又听说之前当上助理的都有机会出国，还能躲避一些考试，所以，对这次招聘非常积极，本来他不是最佳人选，好像给白鹤鸣缠得实在熬不住就把这个名额给了他。不过，说些题外话，这个李裁毕业可能真是问题，白鹤鸣把这个名额给了他可能也是有另一方面考虑。”

　　“嗯，这个李裁我虽然没有印象，不过，和莫非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来当莫非的助手实在是有些麻烦，搞不好就会暴露。”英正犹豫的说，“看情况吧，再看看莫非的意见，实在不行就让莫非找些理由，将他退回学校。”

　　“这只是一方面问题。”小郭说道，“他天天晚上等着莫非上线才是问题，扮莫非的大军天天跟他耗网络游戏，都要吃不消了！”

　　“不过，我不这么认为。”老宋说道，“虽然这孩子看上去有些不太靠谱，但是，我觉得这恰恰是说明他对莫非的依赖，现在行动才刚开始，莫非已经被手机所监控，过些日子出国，尽管我们也有同事在他身边保护，但是，凡事都有一个万一，如果这个李裁真是莫非的铁杆，在关键时刻，不妨就把他拉进来。”

　　“这个，不无道理，不过，暂时还是不要这么做，现在的电视剧把这些孩子的思维都搅乱了，别到时候适得其反。”英正说道，“而且，我曾经听莫非说过，李裁是个非常胆小怕事的孩子，关键时刻出卖人的时候也是有的，虽然没出卖过莫非，但是，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有一个小天平，他只保护他认为重要的那一端，就是他再喜欢莫非，我想，那前提也是因为莫非对他有利。”

　　“那就再等等。”小郭说道。

　　“那个孟旭朝调查的怎么样了？为什么凯文要签他，又没签，他又非要签助理呢？”英正问道。

　　“这个具体的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最近他好像安静了很多。可能也是觉得这一时冲动签的助理合同不太合适，毕竟他之前活得很骄傲，签这个合同应该一方面是要面子，另一方面和家里对抗吧！”小郭说道。

　　“可是，我看这凯文连开始要签的可能都不应该有，毕竟凯文是要靠艺术这个门面来支撑他庞大的事业，据我们之前的了解，凯文没有签过一个像孟旭朝这种水平的艺术家，这次，总不会是个失误吧！要知道，谨慎是凯文最大的特点。”老宋说道。

　　“嗯，再等等看，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对了，老宋，你说那个邻居云楠是怎么回事？”英正问道。

　　“他是小魏之前在国外的好朋友，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是，在前些天你们去找莫非的时候，他回国了，可能主要目的是来看小魏，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说到这，老宋轻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个云楠居然就留在了蓝城。”

　　“他的国籍是中国人吗？”英正问道。

　　“是中国人，不过，我们调查了一下他的履历，在国外有很高的待遇，完全没有理由到蓝城大学任教，而且，顶的就是小魏原来的位置。而且，他家也不在蓝城，父母和姐姐也在前几年移民，他迟迟没有移民，不知道是为什么。”老宋回答道，“而且，莫非现在所住的那个公寓，租金很昂贵的，普通大学教授都负担不起，他虽说在国外可能赚了一些钱，但是，这么个做法有些不符合常理。”

　　“他有没有什么前科？”英正问道。

　　“没有。至少，目前我们了解的是没有。”

　　“那你邻居家之前没有人住吗？”

　　“他们家买了之后应该没想过出租，你知道，能买那栋公寓的人基本不差这租金。”

　　“那要关注这个云楠，看他这些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总之，大家要小心，小嘎！”

　　“是，英队。”

　　“你以后也要多加小心，毕竟现在莫非有了部二十四小时随身的手机，以后和他接触要多加小心，同时，也要注意提醒莫非。”

　　“我知道了，英队，您放心。”

　　“对了，英队，下一步莫非要去凯文总部，我们是不是要将真相告诉他？”小郭说着，其他几个人也看向英正。

　　“这个，”英正沉默了片刻，又说道，“再等等吧！我担心，他一下子接受不了，真要是撩了挑子，我也是要没办法的！毕竟，这个孩子，我发现我还真的太不了解他了。”

　　几个人听了英正这样说，也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