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周后,莫非站在了凯文总部大厦前。莫非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珍妮,而是在凯文总部一层的展厅转了一会儿,不多时,便有人和莫非搭话了。
“常画家,您怎么来了!”
“哦,斯蒂文!你好!好久不见!”莫非向来人打了个招呼,“这幅画不错!”莫非举手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一幅画。
“是,很像你的风格!”斯蒂文笑着说道,却没追究他刚刚的问题。
“我是出来散心的,转着转着,不知怎么,就转到这儿了!”
“珍妮在!”斯蒂文听着莫非的回答,并不惊讶。
“是嘛!我以为她会在筹备巡展!”
“原本是应该那样的!”
“那,看来是不方便见我了!也好,我转转就走!”
“我可以帮您问一下,也许,她可以抽时间和您见上一面!”
“哦,那就麻烦您问一下。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莫非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好,请稍等!”
莫非又看了一幅画,斯蒂文便引他去找珍妮了。
见到莫非的出现,珍妮依旧热情而不失端庄。
“珍妮,您好!”莫非问候道。
“你好!常画家!请坐吧!”珍妮请莫非坐下来,“你很守时!”
“您也是!”
“找我什么事?”珍妮开门见山的问道。
“准确的说,是想找会一些记忆!”莫非说道。
“记忆?”珍妮说着,也坐了下来。
“我小时候的事情!”莫非假装思索着。
“哦,这是个不错的主题!”
“我也这么认为!”莫非说着,抬头看向了珍妮办公桌斜对着的那面墙,那里有那幅他之前偷偷临摹或者说是复制过的那幅画的原版。
珍妮见莫非的眼睛看向那幅画,笑了笑,说道,
“常画家好像很喜欢这幅画!”
“是的,毕竟这是我父亲的作品!”
听到莫非所说的话,刚刚脸上还挂着的微笑,瞬间从珍妮的脸上消失了。
莫非把目光移到珍妮的脸上,对珍妮说道,
“我想,是我父亲拜托您照顾我,我才能够签上凯文的吧!”
珍妮没有马上回答,但是,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莫非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曾经非常瞧不起那些靠着父辈能力生存的人,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也站在了我讨厌的人的中间!”
“不,常峰,你的作品很出色!要知道,凯文集团签约哪位艺术家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完全说的算的。”珍妮突然开口解释道。
莫非微笑着说道,
“您不用再像小时候那样安慰我了,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到哪一步!”
听到莫非这样说,珍妮突然从自己办公桌后站了起来,快步绕到莫非面前的小沙发旁坐下,语重心长的对莫非说道,
“你真的很出色的!凯文和你签约,并不是因为我。”
“是的,是因为我身体里的那个东西!”
“这个你也知道?”珍妮有些惊讶。
“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想,我父亲和母亲也是因为那个才出事的!当然,就算是你,也阻止不了!正像您说的,凯文不会因为你左右一些事情。”
听到莫非这样说,珍妮盯着莫非看了一阵儿,好像听不懂莫非在说什么,又像是第一次见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坐在自己面前。
“你和我父亲怎么样,那是你们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要牵涉到我母亲,还有我未出世的弟弟?”莫非说到这儿,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珍妮欲言又止。
“还有袁教授和袁园!我不知道凯文到底有多么大的能力,让你们心甘情愿的为他去伤害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哈,是的,对于您来讲,我母亲也许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但是,是你和我父亲闯入了她的生活,也闯入了袁教授的生活,不是吗?”
“你今天来找我就是来证明这些?”珍妮突然说道。
“不然呢?”
珍妮听了,点了点头,说道,
“你刚刚说的,我没什么可以反驳的。你要做什么?或者说,你找我要做什么?不会只想和我谈刚刚那些吧!”
“当然不是!”莫非答道。
珍妮摊了一下手,示意莫非继续说下去。
“我想,有些事,你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比如说!”珍妮小心的说着。
“比如说,如果不是我父亲,也许,现在在这里听我讲话的很可能就是我父亲本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珍妮不解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是我父亲救了您一命,不过,是用他自己的生命!”莫非用双眼盯着珍妮,他需要知道珍妮到底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珍妮没有马上回答,但是,她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么说,您不知道我父亲是判官!”
“判官?”珍妮这次的反应完全是不由自主的,这在莫非对珍妮的印象里还是第一次见到珍妮如此失态。
“凯文集团从这一任凯文起便启用了源于中国的品级制度,梁代理属于开疆拓土的武官,而那些在藏馆兢兢业业的艺术家则是文官,但是,只有很少人知道,凯文集团还有判官,而判官的职责就是监视所有的文官和武官的工作,如有纰漏判官就会出手,绝不留情。”
珍妮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将判官的职责用简练的语言表述着。
“你是说,方宇是判官?”
“是的。他接到的最后一个指令是对你的宣判!”
珍妮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
“可是,我,他!”显然这个问题需要在珍妮的脑海中仔细梳理。
“他违背了凯文的指令,这其中的原因,我想您应该猜得到。”
“你是说。”
“我想,您一定也知道那场车祸并不是个意外。”
“是的,是他一手策划的,但是,我以为他是为了保护你和你母亲,还有,他即将出世的小儿子!”
“这其中还有你!”莫非说着,眼眶渐渐泛红。
珍妮长长的舒了口气,本想抑制住自己的泪水,可是,这个办法没有奏效,她此时不得不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背过身说道,
“对不起!”
莫非没有回答。
珍妮拭过泪水,却没有再坐回到沙发上,她靠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侧,深情的看向那幅她不知凝视过多少次的画。
“您一定觉得我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毕竟他离开那年,我才七岁。”
珍妮没有说话。
“画上这只小熊是您送给我的,您还记得吗?”莫非继续说道。
“记得。”珍妮依旧没有回头。
“我父亲将这一切写了一封信塞进了小熊,我才有机会得知了这一切。”莫非不想把信箱的事告诉珍妮,毕竟父亲提醒过自己要‘小心珍妮’。
“可是,为什么凯文没有再派人来完成你父亲未完成的工作?”珍妮疑惑的问道。
“因为什么?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
“当然,还能有谁比一个失恋的人更适合去卖命的工作!”
“你是说,凯文改主意了?”
“与其说是凯文改了主意,不如说是我父亲逼着凯文无路可选!”
珍妮听到这儿,又将目光投向那幅画,叹了口气。
“我想,你今天来不只是要我知道这些吧!”珍妮说道。
“当然,因为,我感到新的判官出现了!我来这儿,就是想阻止类似当年的事再次发生!”
珍妮扭过头,皱着眉头看向莫非,表示不解。
“我想知道,下一任凯文需要具备什么样的能力!”莫非站起身郑重的的对珍妮说道。
听了莫非的话,珍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转而,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