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西北之事,还无需陛下御驾亲征,那也太看得起身毒和神印国了,只需陛下下令,臣必在三月内收复西北失地。”大元帅一听李平东之语,立即出列,大声表态。
大元帅郭世清可没敢把当今圣上这话当儿戏,当初这位爷还是太子的时候,做的荒唐事还少吗?谁知今天又是抽的哪门子疯啊,万一真来一个御驾亲征,有点什么闪失,在这危机时刻,岂不乱上添乱。
上首的李平东,见大元帅反应这么激烈,平时的稳重不再,竟然连三月内收复失地的话都敢说出口,不由愣了愣,随即好像也是想到了什么,不由轻笑出来:“大元帅可是觉得朕在行军布阵,攻城掠地方面不如你?”
郭世清一听这话,跟吃了黄莲一般,有苦说不出,但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您在军事上的战略眼光自然比臣要高明,只是您每日国事劳顿,政务缠身,臣却日日在军中演练战术战法,所谓这个术业有专攻,臣还是觉得这上阵杀敌还是臣去更合适一些。”
一旁肃立的刘玉,刚刚虽说被李平东肯定了一番,但心中还是暗悔不已,知道自己在皇帝陛下心里,地位肯定是下降不少,这时看刚才还羞辱自己的大元帅一副吃憋样,心下大是畅快。
“噢,既然大元帅如此自信,那朕就给大元帅一个月的时间,保住何间府,收复北凉、西凉两府失地,若是做不到,那朕就御驾亲征,打到身毒和神印两国都城去。”李平东这话是越说越严厉。
郭世清呢,就觉得自己又高估这位皇帝陛下的肚量了,看来这位爷并没有忘了,当初身为太子时和自己结下的梁子啊。这都十几年过去了,还是在找机会收拾自己。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西北的事越快解决越好,如果慢了,保不准还会出什么大乱子。
想到这,郭世清恨不得马上回到帅府,即刻起兵西北,遂立即躬身道:“臣遵旨!”
“好!即刻起,全国兵马大元帅可以随意调动,大都督在装备物资供应上,全力支持。其它官员从中央到地方务必尽力配合,如有阴奉阳违,必严惩不怠。”
说到这李平东凌厉的眼神在殿内群臣身上扫了一遍,特别是在左相刘玉身上多停留片刻。
刘玉的心里是五味陈杂啊,怎么又看我,我也是就事论事啊,怎么就好似成了会阳奉阴违的人,不由对大元帅是恨的牙根直痛,但还是第一时间恭身道:“臣等必全力配合大元帅行事。”
李平东见刘玉没有丝毫犹豫的模样,心下也是一宽,这种时候如果朝内文臣武将不合,必是帝国大患啊,他还是比较看重刘玉的,虽说这一次对刘玉不是很满意,但刘玉的能力对帝国稳定还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
见自己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李平东接着说到:“内阁即刻为朕起草圣旨,昭告天下。西凉、北凉两府通敌叛国,朕自即日起派兵争讨,凡参于叛国者,灭其满门,诛其九族,如有悔过者,可献上主谋之首级免其罪责。”
“另外再命安宁、贵云、东广尚有自设府军的三府,三日内将军权分别交由南方军团和东方军团。刘玉,这三府的安抚工作就交由你来做,若有不从,大元帅可命南方军团和东方军团便宜行事。”
刘玉听得此言,不由叫苦不迭,这三府和北凉、西凉两府一样,都是少数民族聚集地,当初刚赶走小日本国,举国是百废待兴,没有余力再去管这几个动乱不断的少数民族聚集之地,为了安抚几地,就扶持几个亲汉的少数民族,让他们成立府军,压制其它少数民族,以这样一种自治的方式让他们暂时安定下来。
同北凉、西凉以一族人口为主的两府不同,另三府少数民族重多,没有哪一族可以独大。几十年来,大汉一直注重同几府少数民族的通婚,特别是自己上任这十几年,出台不少政策鼓励少数民族和大汉子民两地互迁,三府子民的日子也是过的越来越好,这下突然要三府交出兵权,万一出了乱子,多年苦心付诸东流不说,这责任也是不小啊。但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还真没人比自己去做更合适了。
思及此,刘玉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眼见皇帝陛下出兵的决心已定,还要趁此时机一次解决国内的所有隐患,自己若还是逆圣命进言不从,实属不明智至极啊。
这番思量下来,也只是瞬间,并没有什么耽搁刘玉也大声回道:“臣必不辱圣命。”
“好,那朕就在这里静候诸君佳音!都退下吧。”
众臣快步走出大殿,都匆忙各自离去,这大军一动,可不是小事,都有不少事情要早做准备。
刘玉落在了人群后面,出得殿来,不由回顾四周。这大战一起,自己这十多年来倾尽心血打造的繁荣盛世,极有可能会于一夜间化为乌有,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自己也知道帝国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但还是进言不动刀兵,也许皇帝陛下和群臣都以为自己是懦弱畏战吧,但他们可知道,若再给自己二十年,哪怕十年也好,自己必将让帝国国力再上一层楼,成为世界第一。到时别说小小身毒、神印两国,纵是几大帝国合力来攻,帝国在物资经济方面也是不惧,但这一天来的太早了点啊。想到这里刘玉不禁长叹出声。
“左相可是感叹这大战来的早了些?”
听着身后熟悉的声音,刘玉一愣,这人怎么还没离去?他不应该是最着急那个人吗?
来人没等刘玉说话,又接着说道:“这些年帝国繁荣昌盛,左相居功甚伟,本帅佩服!但左相可知,正是见我大汉威胁日重,它国才会起兵来攻,若不如此,再给我大汉几十年光阴,他们哪还有反抗之机。”
“我知左相不是畏事之人,只想再多得一些时间,让帝国底气更足,但别人会给我们这些时间吗?其实,最不愿打仗的人是我,这短短一个多月,我帝国军队的大好儿郎已经在西北牺牲了七八万人,其中五万余人,是北凉和西凉叛徒拱手送于别国杀的啊,还有七八万人正在突围之中,切不说我们不出兵能争取多少时间,单单这十几万军士,那是多少个家庭的支柱,他们为了帝国直面死亡,我们能让他们白死吗?”
刘玉望着这个往日自己的大敌,眼中的凌厉不再,全被哀伤与悲凉占据,不由愣住了。
“刚才朝堂上的不敬,还请左相不要介怀,我也是为边疆的十数万抛洒热血的儿郎请命啊!”说着大元帅向刘玉抱拳弯下了纵使在朝堂上面对陛下也很少弯下的脊梁。
刘玉还是愣愣的望着在自己面前躬身的大元帅,良久长叹一声,也深深弯下腰去:“刘玉明白大帅心意,大帅尽可以放心前去边关,刘玉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刘玉没有累死,帝国必不会起民乱,只要我刘玉还有一口气在,必叫大帅无后顾之忧。”
这一刻,往日的一对宿敌眼中尽是得遇知己般的欣慰。
“保重!”
“保重!”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敌人,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