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汉帝遣使李弼以诏书、金帛、善马赐与李伯,李伯又遣刘继火速去晋阳,请那汉帝发兵南下。汉帝得李伯书信,一双眼睛只寻利,看到李伯愿做先锋,遂遣使去辽请兵,忽然刘继说:“此事火急,不宜请无用之契丹。”汉帝然也。
即日阅兵,欲起倾国之兵助李伯。群臣在汾水为汉帝送行,左仆射赵华连忙上谏言道:“李伯举事轻率,事必无成,陛下扫境内赴之,臣未见其可也。”汉帝听后,微微一笑而不顾。
及大军行至太平驿,遇李伯,汉帝见李伯面威身壮,赞拜不已,对李伯说:“寡人见汝威,甚喜,让你坐于宰相卫融之上,封西平王吧!。”李伯看到汉帝仪卫寡弱,感觉特别后悔,立马拜道:“谢陛下厚恩,臣世受周恩甚重,不忍相负,还请收回赏赐吧。”汉帝听后,一想到汉与周有世仇,心中特别愤怒,也就不出声了。
李伯将还,汉帝遣宣徽使卢赞监督其军,李伯见后,心益不平。
一日,卢赞找李伯商议,李伯不应,卢赞愤而拂衣起来,摔门而出。汉帝听闻卢赞与李伯有隙,遣卫融给他们和解,此事解决了好一会儿。
至出征,李伯留李守节守上党,自已亲率众三万南出。过三月,石守信等人破其长平,又攻拔其大会寨。也有诏令夺李伯官爵。
李伯提枪而战,破石守信军,军退败三十里。太祖闻后,怒拍案桌,立即诏令亲征,以枢密使吴廷祚为东京留守,知开封府吕馀庆打副手,皇弟赵仕义为大内都点检。遣韩令坤率兵屯河阳。大军浩浩东风起,马蹄阵阵坐土扬。以赵普为兵部侍郎,充枢密使。太祖征泽潞,赵普请行,太祖笑道:“普岂胜甲胄乎?”至是师还论功,太道:“普宜在优等。”遂迁是职
四月,攻下大梁,六月,占荥阳。西京留守河内向拱劝太祖道:“乘贼未集而击之。若待他会集时,则其锋更加锐不可当矣。”枢密直学士赵普也言:“贼意国家新造,未能出征;若倍道兼行,掩其不备,可一战而克。”太祖纳其言。
待七月,石守信、高怀德于泽州击李伯。李伯挺枪走马,立于阵前,大骂道:“篡周奸人,有何颜立于人世!”骂完,便呼大军冲杀,石守信拖矛直上,二者交互难分,占三十回合后,忽闻李伯后军混乱,原来是高怀德趁李伯与石守信拼杀,借机袭后军。李伯怒而大喝,急呼大军撤退。石守信率军追击。
高怀德提刀直呼,那卢赞迎敌,瞪眼而骂:“小人,做此混事,看我取你性命!”高怀德与其相战,只见二人身旁风扬尘起,刀光剑影吓得日躲入云中,战至二十回合,军中一人放暗箭射杀卢赞,正中卢赞头部,应声倒地。高怀德叹气,命军士厚葬。
不久,破三万余人,擒获北汉河阳节度使范守图。李伯遁入泽州,坚守不出。
太祖至泽州,督军攻城,三月不下。周检校太尉、淮南节度使沧人李重进,周帝甥也,始与太祖俱事世宗,分掌兵柄,以太祖英武,心惮之。恭帝嗣位,李重进出镇扬州。及太祖自立,命韩令坤代重进。重进请入朝,帝赐诏止之,重进愈不自安。
李伯举兵泽潞,李重进遣其亲吏翟守珣间行与筠相结。翟守珣偷求见太祖,言李重进阴怀异志。太祖厚赐守珣,使说李重进稍缓其谋,无令二凶并作。守珣归,劝重进未可轻发,重进信之。
太祖既平泽潞,随欲经略淮南,任李重进为平卢节度使,又遣六宅使陈思诲赍铁券往赐,以慰安之。重进自以周室懿亲,恐不得全,遂拘思诲,治城缮兵。遣人求援于南唐,南唐主不敢纳。帝闻重进举兵,命石守信为扬州行营都部署,兼知扬州行府事,王审琦为副,李处耘为都监,宋延渥为都排阵使,帅禁兵讨之。
宁国军节度使吴延福,吴越王俶之舅也。或告延福有异图,庚申,俶遣内牙指挥使薛温以兵围其第,收延福兄弟五人。睦州刺史延遇,恐惧自杀。众欲杀延福兄弟,俶流涕曰:“先夫人之同气也,吾安忍置法!”皆除名,徙诸州,卒全母氏之族。
十月,诏削夺李重进官爵。诏:“文武常参官请病告过三日,有司以名闻,遣太医诊视。”是月,吴越始榷酒酤。
初,李伯举兵,遣使邀建雄节度使真定杨廷璋。廷璋之妹,故周帝妃也,太祖疑其有异志,命郑州防御使信都荆罕儒为晋州兵马钤辖,使伺察之。罕儒欲图廷璋,每见,必怀刃;廷璋接以至诚,罕儒不敢发。会有诏召廷璋赴阙,廷璋即日单车就道。冬,十月,徙廷璋为静难节度使。
帝召控鹤左厢都指挥使马文元问计,马文元请兵全力急攻,遂率敢死士先登,飞矢贯臂,马文元拔镞进战,太祖亲率卫兵跟上。及十月,马文元奋死登城,各死士同上城门,竭力死战,李伯军士大惊害怕,各各扔戈丢旌,跑或降,不言矣。
李伯见后,大哭回主师府,跪在周武帝画像下,说:“罪臣不能复周讨逆,何有颜面去九泉见陛下啊!宁做死臣,不做降奴!”言讫,放火自焚,只见天昏不明,烟冲九霄,不闻李伯,只听悲声。
太祖入城,见李伯自焚已死,不觉叹息。随后继续征战。卫融击之,马文元迎战,战四十合不敌被擒。
攻潞州,途经上党,李守节以城降,太祖念他为国,遂赦免。升单州为团练,用李守节为使。是日,太祖入潞州,宴从官于行宫。好生快活。
李伯性虽暴躁蛮横,但为人孝顺。每次愤怒,将杀败将,李母屏风后呼李伯,李伯立即赶至,李母抚摸着他的手说:“闻你要杀人,可免乎?此可为你增福啊。”李伯立马释免。
汉帝闻李伯败,立马自太平驿逃还晋阳,对赵华曰:“李伯此人无用无力,皆如卿言,吾幸全师以归,但恨失卫融、卢赞耳!恨李伯矣。”赵华日后年老,但走之,汉帝仍然优待,汉帝以翰林学士承旨、兵部尚书蓟人赵华子赵弘为中书侍郎、兼兵部尚书、平章事。
且说那卫融被擒,太祖对卫融说:“汝叫刘钧(汉帝)助李伯谋反,何也?刘氏非主也,不如从我,如何?”卫融抬头答道:“犬吠非其主,臣诚不忍负刘氏。”又说:“陛下纵使不杀臣,臣必不为陛下所用,陛下请便。”太祖怒,命左右以铁挝击其头,打烂为止。卫融扬天呼道:“臣得死所矣!”太祖叹道:“此乃忠臣也,算了,放了吧。”命人以良药敷其疮,派使致书汉帝,纳款,送卫融归太原,汉帝见后,不答也。十二月,以卫融为太府卿。
前司空赵国公汝阴李谷,初归洛阳,李伯以谷周朝名相,遗钱五十万,它物称是,李谷受之。到李伯反叛,李谷担忧发病,五月卒。太祖为废朝一日,赠侍中。李谷雅善议论,辞气明畅,尤能知人,汲引寒士,多至显位。
成德节度使金城郭崇,闻太祖自立,不觉追忆周室恩遇,不时掩面痛苦。监军陈思诲密奏其状,且言常山近边,宜谨备之,太祖站挺说:“我素知郭崇笃于恩义,如此只是有感而发黑了。”遣使安慰。
郭崇忧懑失据,观察判官孝义辛仲甫连忙说:“公首效诚节,且军民处置,率循常度,朝廷虽欲加罪,何以为辞!使者至,但率官吏郊迎,尽礼致恭。淹留伺察,当自辨明矣。”郭崇如其言。使者回归,奏郭崇别无异样,太祖喜道:“我固知郭崇不反也。”
诏殿前、侍卫二司各阅所掌兵,简其骁勇者升为上军,而命诸州长吏选所部兵送都下,以补禁旅之阙。又选强壮卒定为兵样,分送诸道召募教习,俟其精练,即送阙下。由是犷悍之士皆隶禁籍矣。又惩唐以来籓镇之弊,立更戍法,分遣禁旅戍守边城,使往来道路,以习勤苦,均劳逸。自是将不得专其兵,而士卒不至于骄惰,皆赵普之谋也。
保义节度使河东袁彦,闻太祖自立,日夜缮甲治兵。有便密奏,太祖虑其成为第二个李伯,命潘美往监其军。潘美单骑入城,谕令朝觐,袁彦即治装上道。太祖甚喜,谓左右说:“潘美不杀袁彦,成吾志矣。”十一月,任袁彦为彰信军节度使。
且说忠正节度使杨承信为护国军节度使。杨承信至河中,有传言其谋反,不知是真是假。
正是“火照暖地生,风拂凉木成。”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