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辛子铭已经完全融入到驻哨的生活当中。插科打诨,无事逗趣,观察情况,值班换岗……百无聊赖又不失严谨,俨然一副驻边老兵的模样。
从来的那天开始辛子铭就在挖空心思的找办法摆脱这里,然后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居然由衷的对这里产生了热爱。驻哨给了辛子铭安心的感觉,这是他过去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觉。
辛子铭起床收拾,今天是他第一次到前哨值班,他得好好准备准备,但话说回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准备些什么。辛子铭把自己的三套军装摊开在床上,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觉得穿训练服合适。
辛子铭在走廊里碰到起早训练的徐虎,今天开始辛子铭值早班岗。他来到餐厅,赵振华已经做好了早饭,也给辛子铭装了餐盒。辛子铭向赵振华要了点狗粮和骨头,准备拿去前哨和虎子套套近乎。昨天徐虎已经介绍了他和虎子认识,看样子虎子对他并不反感。
东西都准备好了以后,辛子铭吃了早饭,早早的就去了前哨。
不出所料,马德明又是介绍了一遍前哨情况,再三确认无事以后,才离开的。此时只剩下一人一狗,辛子铭把带来的好东西拿出来,一边喂一边叫虎子的名字。这样反复几次以后,狗就会认识他了,不会再有警惕情绪。喂完了虎子,辛子铭拿着望远镜勘察了前哨四周的地形。虽然前哨所设置处,是相比之下坡度较缓的部位,但是在接近山顶有近三十米高的断崖,在辛子铭看来,是不可能有人从此处上得来的。除此之外,前哨周围的地势和其他地方的并无二致,辛子铭每隔一会就在前哨的观察孔内观望四周。白天虽然有空闲,但是他准备等到今晚回去躺在床上的时候再捋顺一下目前自己的境遇。
中午吃过饭后,辛子铭觉得有些困意,一个人呆着总是容易没来由的困倦。于是辛子铭拿着望远镜出去,准备晒晒太阳。中午的山顶,阳光很毒辣,自从辛子铭来到驻哨,还从来没有下过雨。他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晒着太阳吹着山风,虎子也在洞口懒洋洋的晒太阳,它把一只前爪垫在头下,肉红色的舌头吐出嘴来耷拉着,眼睛半眯着,很享受的样子。辛子铭看到叫了一声虎子,虎子把眼睛睁开了一点看了下辛子铭,并没有搭理他,那动作好像在说“别打扰我休息”,辛子铭看到虎子的动作觉得好笑。一人一狗就这样晒了半小时的太阳后,又各自回到地下。
辛子铭并不像马德明那样的谨慎和警惕,就比如,如果要让辛子铭来管理驻哨的话,他不会把所有建筑都做的这么隐秘。在辛子铭看来这是没必要的,而驻哨所守卫的这片疆界,多年来也一直相安无事。太阳开始西斜,估计快到换岗的时间了,辛子铭看了下时间,还有不到一小时。忽然,他听到虎子的吠叫声。虎子这一叫,辛子铭有点懵,他不知道这是虎子的习惯,还是有什么情况。辛子铭连忙出去,看到虎子对着山坳口的方向叫着。见到辛子铭出来,虎子叫两声停下看着辛子铭,然后再叫两声停下看着他。辛子铭明白,虎子是想告诉他什么。他安抚了一下虎子,然后拿着望远镜往山坳的方向走去。
辛子铭并不确定是真的有情况发生吗?或者是如果有情况是不是威胁?所以他没有点燃烽火台,而是前往侦查。辛子铭顺着山顶快速靠近山坳口,一路上不停地用望远镜侦查情况。山坳口距离前哨有一段距离,望远镜能看到的地方都没有任何异常,这让辛子铭确定了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在山坳口处。他找了一个制高点,根据判断这里是可以清楚看到山坳处的。辛子铭先侦查了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异常后,他爬上制高点趴下来用望远镜仔细观察起来。此时太阳西沉,辛子铭把望远镜拆成单筒,用手遮住镜头,只留下一条手指间的缝隙做观察。他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反光而被发现。
辛子铭一点点的移动观察方向,终于他发现了虎子大叫的原因:那是一群羊。
是一群山羊正在跨越山峰,羊群已经穿过了山坳口,正在下山,速度并不快。辛子铭不由得佩服了虎子的嗅觉,心里也纳闷起来。他从来没有在这片山上见到过大个体的动物,更别说是一群羊这样大的群居动物。难道是野山羊?辛子铭略微思考了一下,决定再侦查一会儿。羊不可怕,可怕的是羊群中可能混入人。辛子铭越发的小心着,他没办法及时通知驻哨这里发生的事情,烽火不能点,一来目前情况不明朗,二来如果真的有敌情,点燃烽火台只会暴露自己的存在。
驻哨里,赵振华已经发现了辛子铭的举动。辛子铭第一天去前哨值班,赵振华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所以他今天没事的时候一直在驻哨楼顶的观察哨里,主要就是为了关注前哨的动静。当辛子铭去侦查的路上时,赵振华就已经发现了。他急忙叫来了马德明,两人此时正在观察哨里看着辛子铭的一举一动。“老赵,你看山坳口。”马德明已经发觉辛子铭侦查的目的。“是一群山羊啊,好像不是野山羊吧,怎么会有人来山顶放羊?”赵振华一直盯着辛子铭没有发现那群羊,经过马德明的提醒他才刚看到。“没错,这么多年,只有半山腰上出现过野马野驴。羊可是从来没见到过,而且这么大一群,太可疑了!”马德明凭着自己多年驻哨的经验判断。羊是哪来的?这个问题马德明并不关心,他疑问的是羊来干嘛?难不成真的会有人在山顶放羊?或者是哪个粗心大意的牧人弄丢了这么大一群羊吗?
马德明紧盯着羊群的动向,羊群的移动越来越缓慢顺着山坡向下走,羊群很集中没有任何一头羊在寻找食物。马德明调整了焦虑,他发现,有几头健壮的山羊鼻孔处有血流出来。“不好!”马德明忽然惊呼,“这是放出来趟雷的。”赵振华听了也是一惊,“老赵,你去叫徐虎摸上去把子铭叫回来!有敌情!”
马德明继续在楼顶观察,赵振华立刻下楼去找徐虎,徐虎此时正准备去换岗。“小虎”赵振华在楼道里边跑边喊,徐虎听了赵振华焦急的呼喊知道不对劲儿,立刻迎出去。“有情况!你立刻去把指导员叫回来,他在前哨和山坳口之间的制高点那,要隐蔽,注意山坳方向的动静。”赵振华一口说完,徐虎听了二话不说就朝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