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冲出掩蔽处的同时,宁羽泉就注意到了树干上缓缓站起的解淼陵,于是拉满弓弦,将木质训练箭的箭头对准解淼陵。
解淼陵这边也刚一站稳就立刻环顾四周检查着,当他发现地面上拉弓对准自己的宁羽泉时,他毫不犹豫地朝下跳到另外一处树干,一支木箭擦着他身上的雨披斗篷就飞过,解淼陵一挨树干就继续迅速移动着位置,一方面接近地面,一方面避开宁羽泉的狙击。
夏酒川揉着摔疼的胳膊,在轻微的疼痛过后立即爬起,一转手中的武士刀,目光死死地盯住不断逼近的解淼陵,准备应战。
解淼陵在最后一处树干上再次一跃而下,同时双手握刀借力直劈向夏酒川,夏酒川踩稳步子,大喝一声,奋力挥刀挡下了解淼陵的这一击,同时自己后退几步再次拉开架势,手中长刀炽热的刀身在雨中散发出缕缕白烟。
在战斗开始前,夏酒川就一直将佩刀放置于加热鞘之中,因为夏酒川迟早要一改自己之前的拔刀习惯,所以她索性在训练中也直接采取了对抗异尾时才使用的加热刀的战术。
因为加热鞘其中的石板十分重要,况且消耗程度也是十分大的,所以一般在陆上讨伐战时,守御军团的士兵会在正式接触异尾前再将刀放置其中,以此来减少石板的消耗。
但夏酒川顾不了那么多了,通过刚才的接触,她能明显感受到由于加热鞘阻碍的缘故,自己拔刀的速度明显降低了,如此一来,这一点在以后的实战中将是个很值得重视的地方。
对面的解淼陵被回击后也是立刻停下了脚步,计划着进攻方式和技巧。
解淼陵是士兵出身,所以并没有学过多少武士家族流传的正统刀术,但一直以来凭借着战斗经验,他也自己在刀术上有自己的心得,所以他面对夏酒川这样的新兵时是丝毫没有怯意。
解淼陵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立刻垂着刀冲了过去,在接近夏酒川时刀尖触地,扫起了一层积水溅向夏酒川。
夏酒川连忙避让,避免自己被水渍击中眼睛而影响战斗,但也因此被动地应对解淼陵的进攻,慌乱地与解淼陵对砍两刀后才再次勉强稳住步伐。
此时徐昭与宁羽真也终于靠近,与解淼陵身后同样赶来的众士兵陷入苦战,战团进一步的扩大了,这也大大干扰了宁羽泉的视线,她索性放弃了眼前的众人,将目标看向了后面还未赶来增援的士兵。
身处纷乱的战场,夏酒川冷静下来,再次握紧刀高举起头顶,然后冲向了解淼陵。
解淼陵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在意,也是随即以刺击姿势迎向夏酒川。
就当两人要接刃时,意外出现了,夏酒川冷笑一声,随即握刀向外侧一个下滑,将劈砍招式变化为斜斩,并且成功地欺骗了解淼陵,让解淼陵无法立即应对。
一个月以来,夏酒川一直将解淼陵作为自己的理想敌,因为解淼陵是目前夏酒川所知唯一一个接触过夏北川的人。
如果想要杀死那个男人的话,首先起码得击败他曾经的手下败将才行吧?
然而,解淼陵的战斗经验是夏酒川无法想象的,解淼陵虽然的确无法应对夏酒川突然改变的招式,但他还是立即依赖长期在战场上锻炼出的习惯来做出了反应。
只见,解淼陵索性顺势朝着夏酒川斜砍过来的方向直刺了下去,刀刃直接没入泥土之中,将夏酒川的刀阻挡在了自己的刀刃上,解淼陵利用这种方式挡下了夏酒川的挥砍,并且还将冲击力分散了出去,便于自己立刻进行回击。
夏酒川有些吃惊于解淼陵的反应能力,她抬头看了眼解淼陵,解淼陵的只眼中依然是透露出冷漠神色,似乎是很普通的事一般。
下一刻,解淼陵迅速在原地转身,单手握刀将武士刀再次拔出土地,转身将刀背稳稳地停留在夏酒川脖子一侧,可这次夏酒川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因为她将一切力量与希望都托付于刚才的佯攻中了。
“你很熟练你们的武家刀术,但是,这也限制了你在战场上的发挥空间,”解淼陵因为一连串动作而如释重负般地呼出口气后说,“每次都要有足够的空间拉开距离来施展,这是你最大的缺陷,不过也不赖,再接再厉———”
“嗖”的一声,一支木箭击中解淼陵握刀的右手后又掉到了地上,这也表示着解淼陵被宁羽泉给“射杀”了。
解淼陵垂下刀,脸上恢复平时慵懒的神情说:“啊,我忘了周边还有弓箭手呢,有些遗憾,没能拿下夏家家主呢……”
夏酒川侥幸地再次举起刀,说:“那也不要沮丧啊指挥使大人,夏家家主的首级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地夺取的!”
正说着,战场后面的树林中突然冒起赤红色的烟柱,这是信号烟,这也说明源若生他们已经成功地夺到了旗,夏酒川他们可以撤离了!
夏酒川、宁羽真与徐昭对视一眼,三人迅速后撤离开战场,在宁羽泉弓箭的掩护下,四人朝着树林中逃走。
“够了,不要追了,就算他们成功了吧。”解淼陵拦住了想要追上去的格尔与阿舞,一边缓缓收刀入鞘一边说。
“这就放他们走?这可不是大人的习惯啊。”阿舞迟疑道。
解淼陵整理着身上的雨披斗篷,回答:“足够了,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能基本确保他们在战场上存活下去了呢。”
说完,他看着前方树林中身影逐渐模糊的几个人,欣慰地笑了笑说:“那么,我们能做的只能是祈祷我们不会在鲸落殿中相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