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总算回来了!”
这一声嚎叫其中蕴含的感情之充足,闻着无不动容,杨若自然也被这个扑上来抱住自己的老者所感动——如果他真的认识的话。。。
“这。。。您还认得我?”杨若很有技巧的提问。
“认得!当然认得殿下了!殿下从小就是老朽带大的,四年前您登坛拜将,老朽这才有幸随你从宫里搬出来,住到如此豪华的宅邸中,继续侍奉于您!”
说到这里,管家痛心中带着些许疑惑的问:“怎么殿下四年未见。。。竟记不得老朽了?”
“额。。。”杨若的脸色有些尴尬,他正在冥思苦想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却见管家疼惜的摇了摇他的手。
“殿下!您四年前重伤未愈便匆匆返回战场,陛下这也太不近人情了!殿下沙场征战,落下些病根倒也正常,回家了就不必担心,自有老朽照顾您!”
随后,管家也不等答话,拉起杨若的手就一起进了府门,经过小厮身边时还一人给了一脚,骂他们瞎了眼冲撞殿下,要把他们切碎了喂狗。
穿越四年来,杨若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军中度过,何时见过如此等级分明的封建势力?在他看来,即使每个人在地位上会有高低之分,但是人格上却是绝对平等的。可老者先前展示出来的真情与忠心又让杨若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能随意的摆摆手,示意此事就这么揭过。
原本脸色苍白的小厮看到杨若的表现,无不立刻跪倒在地叩首称谢,要不是杨若大度,他们在将军府的日子可就要过到头了,那一家的老小很可能从此就没了收入来源,后果不可谓不惨重。
杨若知道自己做了件好事,可是见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便换来对方如此隆重的感谢,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并没有多少得意,反而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吧,下次注意。”
随后,老者强拉着他进了将军府四处参观起来。要说杨若穿越之后,毕竟在这住过一个月,房间布局之类的倒也没有全忘,参观很快也就结束了。
“殿下!宫里传来口谕,着您立刻进宫面圣!”刚刚参观完,杨若就被宣召进宫,想来他入城的消息已经传到皇帝耳朵里了。
“事不宜迟,快为殿下准备官服!”老者一挥手,立刻有几个婢女莲步轻移,捧着崭新的衣服上前为杨若更换。
由于事情急迫,老者同样也上前和婢女们一起动手,他一边捋袖子一边随口说道:“殿下,此次不幸战败,在陛下面前需谨慎言行,以陛下的开明豁达,未必会重处于您。”
“嗯。”杨若随口答应,脸上望不出是何表情。
对于皇帝,杨若总觉有些神秘,当初刚刚穿越过来时,自己浑浑噩噩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明白,一副失忆或者白痴的样子,杨宏居然封了个柱国将军,还任命自己为远东军副帅,位高权重,与常理完全不符。四年来,每每想到此事,杨若只觉得有些不对。如此草率的任命,朝野中自然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杨宏最终却力排众议,坚持将杨若推到了如此高的位置。为此,不少大臣对于杨若的观感可差到了极点。
可随后的相处中,杨宏对自己非常照顾,不仅不计较他的无礼,还亲自为杨若挑选宅邸,和任何爱护弟弟的兄长没什么两样。杨若并不傻,穿越前也是经历了一世风霜,能分得清楚杨宏对自己的爱护确实是真心的,可如此,获封柱国将军才更显诡异。
此次大败,杨若早已准备好面对疾风骤雨的准备,只是皇帝具体会如何处置自己,也只有进宫后才知道了。
赤阳宫,帝国的中枢所在。由于受尚武之风影响,虽名为宫殿,外观上却和一座微型的城池没什么两样,堞墙、望楼一应俱全,防卫森严。
此时早已过了上朝的时间,杨若在禁卫军官的带领下直接来到偏殿,也是皇帝平时办公的地方,才进门便见到堆满奏疏的书桌后,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正是八代赤帝——杨宏。
“臣见过陛下。”杨若躬身行礼。
“免礼。”杨宏一摆手,脸上浮现出些许欢喜的神色,仔细的端详起杨若的样子:“四年未见,皇弟成熟了不少,想来沙场征战,过的很辛苦吧。”
“为国抵御外辱,何谈辛苦。”场面话对于杨若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但对他来说最在意的,还是不久前的大败。
“嗯。”杨宏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就不再说话,杨若略有些惴惴不安的抬起头来,正好看见皇帝严肃的神色。
“此次大败的经过,鸿栎已经飞鸽传书给我了。你沙场经验不足,中了贼人的奸计,责任并不全在你。可九万士卒战死,却必须有人为此负责,你是当时的主帅,如何处置你自己说吧。”
闻言,杨若微微愕然,他略一思索之后答道:“此次大败,责任全在于臣,为此,臣请辞去副帅之职,哪怕做一个阵前小卒,臣都誓要为九万枉死之冤魂,报仇雪恨!”
杨宏微微摇头道:“皇弟有此雄心,朕心甚慰,只是多年征战劳累,你不如休息一段时间吧。”
“这!”杨若面色一急,听杨宏的意思,可是对他不再信任,剥夺了他领军打仗的权力。他正要说话,却见杨宏的脸色突然惨白,整个人也有些微微颤抖!
“陛下?!”杨若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摸不着头脑。
“朕没事,你先在此候着,朕。。。”杨宏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话还没说完便在宫女的搀扶下出去了。
什么情况?杨若一时有些呆滞,杨宏患有急病?
可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杨宏居然又回来了,而且面色红润,看不出任何的问题,就连眼神都锐利几分。他没有解释自己行为的意思,杨若也不便发问,话题很快就又回到对杨若的处置。
如此处理自己,杨若如何能不着急,他刚想辩解,杨宏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远东军的历次报告中,鸿栎对你都赞赏有加,朕相信你有真才实学,然而大败已是事实,朕不得不做出些惩罚。”
“皇弟既然一身本事,为何不将其传授出去,为帝国源源不断的培养人才?”
哈?!杨若这下是真的惊了,纵使他思维再跳脱也想不到,杨宏对他的处理居然是去教书?!
“陛下!”杨若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臣才疏学浅,做远东军校的教官恐力有不逮,还请陛下三思,哪怕只做一小卒,臣也想。。。”
“诶,朕何时说过要让皇弟去远东军校当教官?”杨宏一脸的了然。
“啊!是臣误会了,这么说。。。”
“嗯,是中央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