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抵达
1942年2月,德占奥地利维也纳郊区
由于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影响,我们越向西方气候就越加温暖,进入奥地利境内后,依旧是单调的东欧特有的森林山地,但是,这里却并没有下雪,郁郁葱葱的针叶林混杂着的常绿阔叶林越来越多,气候也越来越湿润。
越向西,德国的控制和统治就越加巩固。关卡逐渐减少,道路也变得平坦而又宽阔。
蕾娜开着车,因为我对此地几乎一无所知。“康斯坦丁,我们快到了,你看。”她指向前方,只见我们前方山脚下,一片由传统中欧建筑为主导的一个超大城市缓缓浮现在眼前,巴洛克式建筑和哥特式建筑充满了浓浓的中欧风味,白色墙壁和绿色的草甸形成鲜明的对比,金色的尖顶像一把把长剑直插云霄,这里德国占领较早,局势也较为稳定,居然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祥和安宁的景象。这座城市绵延向远方,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远方一个蓝色的水带蜿蜒流淌,从城中穿过。
“那就是多瑙河,”她我看了一眼,然后笑道。“不错啊…”我说:“不愧是东欧小巴黎,别有一番风味啊。”“哈哈,那是当然,”她颇有一番得意之感。“你是维也纳人?”我说。“对啊”她看了看窗外,阳光照耀着她长长的眼睫毛,“我小时候和你一样,也是奥地利贵族,后来也是因为革命家道中落,我和你一样也去参了军。”她叹了一口气:“看在波兰你救过我的命的份儿上,我就和你多说几句,我参军之后,我的义父为了他的荣华富贵,教我很多舞会礼仪和服侍所谓的一些达官贵人的手段,我游离于夜场和沙龙,逐渐形成了属于我自己的关系网,虽然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侦查科科长,可我的人脉和关系,可是你这样的毛头小子想象不到的。”浓妆艳抹的她,狐媚地看了我一眼。“可是…蕾娜…你这么做,一定牺牲了很多吧。”我对她说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和你不一样,你有遗产,一直养尊处优,我的家庭败落的相当快,我父母也在革命浪潮中死亡,那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或者说一个资产阶级,过来接收我的家产,看我那么小,那么可怜…”说到这,她有些哽咽,但是也有些阴狠地说道:“当然,也有可能觊觎我的美貌,就收了我当义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提防着他的狼子野心,但是,他又是养育我的恩人,所以,我对他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我叹了一口气,果然资产阶级革命都是骗人的。
“好了,不跟你说这么多了,接你回来我算圆满完成任务,应该高兴才是。”她略显悲惨地笑了笑,但是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接来是接来了,但是…我到现在,都没有彻底弄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康斯坦丁本人。”
“我说你有病吧,”我说:“我一个堂堂大公子招你们惹你们了?这么怀疑我。”“哈哈哈,每次说到这个事你就激动,没关系,事情迟早水落石出,如果你真是我们这边的人,我倒是很想交你这个朋友。”她笑道:“今天晚上我们专门给你安排了欢迎宴会,务必赏光哦。”“那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我笑道。
我们沿着公路进入了这座中欧古都维也纳,行人熙熙攘攘,轿车车水马龙,多瑙河畔渔夫和军队的船只在忙碌地进进出出,太阳已经落山,华灯初上,这座城市很快变成了灯的海洋。
很快,我们抵达市中心一个装饰相当豪华的酒店。“白色玫瑰酒店”她说。我们下了车,共同走进酒店内。
酒店里,红色地毯铺就,从三层吊着三面巨大的***。安全局的人身穿军服,在多瑙河钢琴曲的背景下觥筹交错,琉璃大灯把这里照耀的如同白昼,玻璃酒杯和长长的白色餐桌照映着宾客略显红晕的脸。
“先生们,静一静,我们的主角回来了。”一个中间略胖的人从人群中直接走到我的身旁,和我握了握手。“你好,你就是从苏联回来的康斯坦丁上尉?”我定睛一看,他肩上扛着上校军衔,他身材略显矮胖,肤色白皙,满脸的络腮胡子,声音浑厚,眼神看似温和,却总有一种让人感觉深不可测的威严。“嗯,您就是维也纳安全局局长,弗兰克上校吧?”我笑道。“哈哈哈,没错,是我。欢迎啊。”“以后还请局长多多关照。”“哈哈哈,好说,好说,”他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下大家,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
他看了看蕾娜,说:“蕾娜我就不介绍了,你应该和她已经比较熟悉。”他指着人群中一个西装笔挺,年纪较轻,肤色白皙,英俊中不乏狠厉的一个年轻人对我说:“这位就是安全局行动队队长,号称维也纳铁手的弗雷德中尉。”“你好,”我说道。他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我一眼,憋出一句:“你好。”他又指向一个身穿德军军服的魁梧胖子,他一脸横肉,却长着一副鹰钩鼻,蓝色的眼睛让人看了胆寒,可是,他却笑最灿烂,“他是我们安全局调查科科长,拉尔夫,可别小看了他那双眼睛,哈哈。”“你好啊,拉尔夫先生,”我笑道。“嘿嘿嘿,你好啊,康斯坦丁大公子。”他一声怪笑,眼神却寸步不离我,就像看一堆金子。“不,公子我可不敢当。”我笑道。局长清了清嗓子,指着坐在角落静静喝咖啡的一个红衣女子说:“她是安全局的机要秘书,丽莎。”她转过头来看着我们,她一头长卷发,眼神明亮,皮肤白皙,长得和蕾娜大有不同,她根本没有化妆,但是却别有一种干练和精致的美。“你好,丽莎。”我笑道。“你好啊,康斯坦丁。”她和我一样很礼貌地笑道。“此女不得不防,她镇定的心态和这些人大有不同,看来日后,或许是一个很棘手的存在。”“好了,大概就是这些人,你还有一个副科长,名叫莉诺雅,只不过,她现在去了柏林进修。过一段时间她回来,你们就认识了,。”
“好了,你的同僚就是这些人,我们的康斯坦丁大公子,有什么好说的呢?”局长握着我的手,说道。
“首先,感谢大家举办这次欢迎酒会,然后,很荣幸,度过了苏联的枪林弹雨,九死一生来到这里,我希望今后我们能通力合作,为第三帝国出力。”说罢,我鞠了一躬。
“那好,舞会开始。”局长回到人群中,挑了一个妙龄女郎,进入舞台中央,伴随着音乐,跳起了探戈。
众人于是纷纷散去,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我看了一眼蕾娜,只见她直接去了弗兰德身边,寒暄了起来。
我想了想,去找坐在窗边的丽莎,与其等到以后交锋,不如现在就去试试水。